190 把你的同夥除去

“不可能。”涇川一步向前,攔在紅袖麵前,臉色森寒,沉聲道:“他們在哪裏?在做什麽?”

他們剛才才在說十八騎的兄弟裏會不會有內奸,如今紅袖這模樣趕來,說石生有問題,難免會讓人聯想到一塊去。

十八騎裏麵誰都有可能會是內奸,但石生絕對不可能。

石生比他們年輕幾歲,是他親手培養起來的,他性子大大咧咧,為人也是溫和,整個十八騎裏就他的性格最為明朗,他怎麽會是那個出賣王爺的人?

見他如此,紅袖怔了怔,半響沒反應過來。

九音和如畫已經來到她跟前,九音沉聲問道:“究竟怎麽回事?惠兒和石生在哪裏?為什麽說石生有問題?”

“姑娘……”紅袖看了看她,又看了涇川一眼,欲言又止。

九音忙道:“涇川大人隻是一時情急,不用理會,究竟發生什麽事?快說。”

聞言,紅袖才仿如初醒那般,急道:“石生忽然攻擊我們,惠兒為了讓我安全離開,拖住他的步伐,但惠兒明顯不是他的對手……我找不到青瞳,姑娘,你快點派人去救她!”

“他們在哪裏?”

“在後方那片密/林裏。”她往身後一指,萬分焦急。

聽到她的話,涇川已經先一步向那方奔去,可卻剛邁了數步又不覺停了下來,回眸看著九音,猶豫不決。

他的任務是要守護姑娘,可是,他怎麽都不願相信石生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他絕對不是背叛王爺的那個,他不信!

“紅袖,你快帶他們去。”九音推了有點呆愣的紅袖一把,以眼神示意。

“好,你們跟我走,快點去救惠兒。”紅袖回過神,再沒有半點遲疑,轉身往那片密、林而去。

如畫也緊跟隨在她身旁,涇川卻還是住步不前,猶豫掙紮著。

九音急道:“快去看看怎麽回事,別讓她們冤枉了石生,我不相信石生是那樣的人,你快去。”

這話讓涇川心裏頓時緊張了起來,紅袖她們和石生畢竟不相熟,說不定其中有什麽誤會,雙方若是打起來難免會有損傷。

“可是,姑娘你……”

“放心吧,我會回到大夥身邊,有他們的照應,我不會有事,快去。”九音催促道。

涇川深深看了她一眼,最後一咬牙,舉步向紅袖和如畫她們追了過去。

三人很快便來到紅袖所說的地方,可他們到達的時候卻隻見拓拔惠兒一人倒在地上,分明被人點了穴/道,身上衣衫雖然有幾處被劍氣劃出來的痕跡,但幸而沒有受傷。

涇川過去一看,分明是石生的獨門的點穴手法,是他所授的,如何能弄不清楚?

“怎麽回事?”他為拓拔惠兒點了穴,急問道:“石生去哪了?”

拓拔惠兒眨巴著圓溜溜的眼眸看著他,好一會才道:

“我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他忽然像是發了瘋一般向我和紅袖攻擊,等紅袖跑出去找救兵的時候,他卻沒有傷害我,隻是把我的穴/道點住,然後便跑了。”

聽了她的話,如畫和涇川互視了一眼,如畫忽然臉色一沉:“糟,調虎離山之計。”

不等她的話說完,涇川已如箭一般飛掠了出去,轉眼便失去了蹤影。

如畫和紅袖以及拓拔惠兒互視了一眼後,也匆匆追了過去。

和如畫想的無差,石生以這樣的調虎離山之計把他們從九音身邊調走,目的便是要對付九音,等涇川趕回時,九音已經不敵,落入石生的掌控中。

“為什麽會是你?”涇川完全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他往前兩步逼近兩人,眼底閃著沉重的哀傷。

石生一言不發,五指落在九音頸脖上,眸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放開姑娘,我放你一條生路。”涇川又往前兩步,沉聲道。

“你不要過來。”石生見此,急得低吼了一聲。

“石生,你究竟有什麽苦衷?你不是這樣的人,絕不會為了名利出賣王爺,你告訴我,我替你向王爺求情。”若是有苦衷,王爺或許能體諒。

隻要他們找到將軍,能平安將將軍護送回皇城,王爺會原諒他的。

隻要,他誠心悔過。

石生還是不說話,隻是盯著他,落在九音脖子上的五指微微收緊。

眼見九音一張臉已經漲成了赤紅的顏色,涇川一驚,忙道:“石生,為什麽要這樣?你給我一個理由!”

這麽多年的兄弟情分一朝斷送,直到現在,涇川還是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

“你是不是有苦衷?”他依然問著。

石生動了動唇,似想說什麽,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隻是靜靜看著他,見他靠近便不自覺扣著九音退了兩步:“別再過來,再過來我對她不客氣了。”

“你根本不是那種人,你不會背叛王爺,石生,別做傻事!”

涇川雖然這麽說,可見到九音越來越赤紅的臉色時,腳下的步伐還是不得不停了下來。

“你是不是有什麽把柄落在那人的手裏……”

“還是,從一開始便是背後那人安排到逸王爺身邊的奸細?”九音打斷了涇川的話,一邊喘著氣,一邊道:“石生,虧王爺這麽信任你,你居然如此害他在意的人。”

“姑娘,我……”

“你背叛夜,他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九音氣道:“消息是不是你傳出去的?是你通知他們傾城的去向,讓人設計伏擊他,是嗎?”

“我……”石生動了動唇,卻還是半句話都說不完整。

見他眸光閃爍,麵有難色,涇川急道:“究竟是不是有難言之隱?告訴我,若是情有可原……”

“沒有什麽情有可原……”九音再次打斷他,氣息已有幾分紊亂,卻還是冷聲道:“他傷害了傾城,你以為夜會放過他嗎?”

涇川不說話,知道戰傾城是逸王爺心裏極其重要的人,他這次受到伏擊,墜/落山崖生死未卜,這麽重的傷害,如何能因為幾句苦衷便能抹殺過去?

不管有什麽苦衷,傷害都已經造成,逸王爺是絕對不會放過石生的。

“殺了他,涇川,殺了他,為傾城報仇。”九音極力張著嘴想要呼吸,哪怕吸不進去多少空氣,她依然沉聲低吼道:“殺了他,為王爺除去這個禍害!”

“姑娘……”涇川實在為難極了,讓他殺了石生,他怎麽下得了手?

雖然他過去殺過的人無數,也從來沒見什麽時候心慈手軟過,可石生不一樣,那是比親兄弟還要親近的夥伴,一個相伴了十年的人!

“你如今落在我的手裏,你以為他敢動我嗎?”石生終於說話了,雖然氣息有幾分不穩,但話總算是完整地說了出來。

九音閉了閉眼,用力吸了一口氣,才冷笑道:

“石生,其實以你這樣的性格,根本不足以當一個奸細,你沒有那麽慎密的心思。告訴我你還有什麽同伴?是不是十八騎裏麵還有人在背後害著王爺?”

石生微微怔了怔,忽然抬了抬下巴看著涇川,笑道:“你眼前的不正是我的同伴嗎?”

“石生,你胡說什麽?”涇川瞪著他,沉下了臉:“我對王爺忠心耿耿,你不要汙蔑我。”

九音的視線落在涇川身上,似乎在認真思索著。

見此,涇川急道:“姑娘,你不要聽他胡說,屬下對王爺絕對是忠心耿耿。”

“可我不相信以石生一個人,真的可以混在你們之間這麽多年。”九音淡然道。

“姑娘,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涇川大掌緊握,眼下閃過幾許失望和沉痛:“姑娘,你這是在懷疑屬下嗎?”

九音沒有理會他,她張嘴吸了吸氣,忽然冷聲道:

“石生,我與你總算有點交情,如果他真的是你的同伴,那便替我把他殺了,為王爺除害,回頭我可以在王爺麵前保你不死,隻要你誠心悔改,王爺一定會給你機會。”

涇川和石生同時嚇了一跳,涇川不敢置信地看著她,石生倒是目光閃了閃,不安地問道:“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看得出石生動搖了,沉默了好一會,他忽然鬆開了九音,看著涇川,平靜道:“大哥,對不起了。”

“刷”的一聲從腰間抽/出長劍,利器頓時劃破了長空,向涇川襲去。

淩厲的劍氣轉眼已來到涇川跟前,涇川卻似乎還有點恍惚,完全回不過神,隻是感覺到劍氣襲到跟眼前,本能退了數步,腳步一錯,險險躲了過去。

他根本沒有與石生交戰的心,可石生不一樣,他使出的全是最恨最毒辣的劍招,每一招每一式均是分明要取對方的性命。

涇川深吸了一口氣,知道他對自己已經動了殺機,心裏萬分悲涼,也萬分無奈。

為了給自己將功補過,又或者說為了掩飾他的罪行,他真的要先下手為強除去他再說嗎?

他不知道姑娘犯了什麽糊塗,居然要石生對自己動手,一旦把他殺了,他是不是石生的同伴也就無法考據了。

死無對證,難道九音姑娘就沒想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