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8 指使的人,是怡妃

那獄卒長怎麽也忘不了當瑾王爺看到那兩灘血跡之後,眼底所流露出來的寒光有多慎人,他真怕瑾王爺回頭再來瞧一眼自己的小命就要不保了,所以才會命人把裏頭匆匆清理過。

可是他忘了曾經綁著九音的那個木架子上頭還沾滿了血汙,木頭上的血跡是難以去除的,他忘了這一點,沒想到當戰傾城看到上頭的血跡之後,回眸一記冷冽的目光直接送到他身上:“誰主審的?”

獄卒長被這一記冷眼驚得忙哆嗦起來:“是、是桂公公。”

“把他帶來。”這次戰傾城說話的對象是李公公,知道這些獄卒長對宮裏的太監也是無可奈何,但李公公不一樣,他是太監總管,所有的太監都歸他管。

“將軍,桂公公也不過是為了追查真`相……。”

“把他帶來!”他加重了語氣,目光冷得叫人畏懼。

李公公無奈,立即命人把桂公公喊來。

當桂公公趕到的時候,戰傾城已經在牢房裏轉了一圈,把所有的細節都查探得清清楚楚,越是了解心便越是揪痛著,他在沙場上活了這麽多年,對血腥的味兒總是特別的敏`感,這牢房裏處處都飄散著血腥的味道。

他的女人曾經在這裏被折騰得死去活來!

看到桂公公,他大步上前一把將他提了起來,身形算不上瘦小的桂公公就這樣被他提到半空,那衣裳勒著他的脖子,讓他連呼吸都進行不了。

“把昨夜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告訴我,若有半個字是假的,我一定會將你五馬分屍!”

桂公公嚇得慘白了一張臉,完全沒想到不過是審了一個瑾王妃而已,居然還會與戰神沾上關係。

他哆嗦著身子想要說話,可戰傾城一直把他揪了起來,那衣裳勒得他連話都說不出來,臉色慘白之後,又是一陣漲紅,氣堵了,呼吸都困難。

李公公適時提醒道:“將軍,你如此提著他,他說不出話。”

戰傾城冷冷一哼,揚手把他摔了下去,這一摔,頓時將桂公公摔得七零八素的,差點痛暈過去。

但,戰傾城冷冽的氣息已經撲到他跟前,在他伸腳踹他之前,桂公公忙地上爬了起來,向他磕頭道:“將軍,奴才說,奴才什麽都說。”

“快說。”他已經沒多少耐性了,這牢房裏的一切太讓人揪心,而他到現在還不知道九音的下落。

桂公公再不說,等他耐性全無的時候,隻怕自己真會一掌把他的腦袋給拍飛。

桂公公明顯也感覺到他的不耐與氣憤,他哆嗦了一下,忙道:“昨……昨夜瑾王妃被送到這裏,奴才……奴才領命主審,隻是……隻是按慣有的方式審問了幾句……”

“如何審問?”

那冷冽的氣息再度向他撲來,這寒氣凍得桂公公渾身不住顫抖,他啞聲道:“就是……就是抽了幾個鞭子……”

話還沒說完隻覺得胸口一緊,人已經被戰傾城踢飛了出去,重重撞上牆壁爾後跌落。

他口吐鮮血,抬頭看著戰傾城,又驚又氣,可卻是無可奈何。

就連李公公都要聽他的,自己在他麵前哪裏有說話的份?

“將軍……將軍,奴才不過是領命行`事……”

“領誰的命?”戰傾城邁步向他走來。

每當靠近一步,桂公公隻覺得自己身上的血液又凍結幾分,但當來到自己跟前的時候,他已經嚇得快要昏死過去了:

“奴……奴才領了皇命,主審瑾王妃……”

“你是說,是皇上讓你對瑾王妃行刑?”戰傾城蹲了下去,忽然一把揪起他的衣襟,再次把他提了起來:“走,去和皇上對峙,若你有半句虛言,我直接把你劈成兩半。”

“不,不,將軍……不……是,不……”桂公公嚇得連話都說得不利索,驚恐的目光掃向一旁的李公公。

李公公深吸了一口氣,忙道:“將軍,事情與皇上無關,皇上隻是命人把瑾王妃送來,命桂公公主審,並未命桂公公行刑。”

一國皇上命人審一個王妃,居然還得要向旁人去解釋,這皇上在戰神麵前也確實太失`身份了些,但李公公很清楚,若是得罪了戰神,他們整個東楚定是陷入一個水深火`熱之中。

如果逸王爺與他們站在一邊,或許兩相抗衡之下還不至於連半點取勝的把握都沒有,可是,他聽說了逸王爺和瑾王妃是有舊情的。

他也沒想到桂公公審人居然會審出這麽多麻煩事,隻是讓他主審而已,皇上真的沒讓他動私刑,連他自己也沒想過,這桂公公這次真的闖禍了。

桂公公更是嚇得連魂都快飛了,見他提著自己正要往天牢門外邁步,桂公公吱吱唔唔的似有話要說。

戰傾城住了步,垂眸看著他,冷哼道:“背後指使的人是誰,是誰命你對瑾王妃動刑?”

桂公公漲紅了臉,被他勒得快要窒息了,他張了張嘴用力呼吸,吃力地道:“頤……頤妃娘娘。”

“好,我現在就帶你去見怡妃。”

“不,不是……那個……”

戰傾城終於鬆開了他,他這一鬆,桂公公便如同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支撐那般,人軟軟地倒了下去。

抬頭對上他森寒的目光,他一邊喘著氣一邊啞聲道:“是十一皇子的母妃,頤妃娘娘。”

戰傾城沒說話,赫連黛黛已經死了,回城的時候聽說是被九音逃獄的時候所殺的,當然他絕對不相信九音會濫殺無辜,哪怕她想要逃出去,也不會殺害沒有任何反抗之力的頤妃。

如今死無對證,所以就打算把一切罪狀丟給頤妃麽?

他半眯星眸,瞳孔在收縮。

看到他這副讓人畏懼的表情,桂公公知道自己的謊言在他麵前完全沒有半點說服力,他搖著頭驚駭道:“將軍,將軍,奴才……奴才不能說,奴才……”

“鏘”的一聲,不知是哪個獄卒腰間的長劍落在戰傾城手中,他揚起手臂,劍尖指著桂公公:“究竟是誰指使?說!”

“奴才不能說,真不能……啊……”

話還沒說完,桂公公忽然慘叫了一聲,戰傾城手中的長劍隻是輕輕一揚,他的左臂已經被憑空削了去。

這一變故,讓在場所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紛紛退開,就連李公公也被嚇得驚呼了一聲,迅速退了兩步。

這戰神平日裏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安靜出塵得如同神仙那般,卻沒想到他要麽不動手,一動手竟是這般殘忍。

桂公公一條左臂竟就這樣被他砍了下來,整個過程戰傾城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

桂公公在地上哀嚎了幾聲便昏了過去,戰傾城側臉看著一旁嚇白了臉的獄卒,冷聲道:“將他弄醒。”

“將,將軍……”

“你們有的是辦法。”他冷哼。

那獄卒嚇了一跳,忙奔了出去,沒過多久便端來一盆冰水,走到桂公公身邊,還遲疑著要不要澆上去。

他左臂被砍斷,如今已經流了一地的血,若是再把這冷水澆上去,等他醒來之後隻怕會記恨於自己。

戰傾城垂眸看著地上的一切,冷聲道:“風辰夜很快就會趕回來,這個人以後絕對是活不成了,你們怕他,不如先學會怕逸王爺。”

這下獄卒沒有半點遲疑了,木桶捧了起來,一桶冷水就這樣朝著桂公公的頭淋了下去。

桂公公頓時清醒了過來,清醒了過來之後又開始鬼哭狼嚎了起來,忽然脖子上一緊,冰冷的劍尖已經抵在他的頸脖上。

桂公公這下哪怕痛得幾乎又要昏死過去,卻還是死死咬著自己的牙,不敢再亂叫了。

“背後主使的人究竟是誰?別讓我再問一次。”他的聲音冷得沒有半點溫度,他的臉色也如修羅一般可怕。

桂公公用力喘著氣,已經`痛得渾身在抽`搐,卻還是在努力抬頭看著他,用顫抖的聲音回道:“怡,怡妃娘娘……”

見他瞳孔又在收縮,桂公公嚇得驚吼了起來:“怡妃!皇上身邊的怡妃,真的,是怡妃,莊……怡妃莊夢兒。”

看他這般樣子大概也沒力氣去說謊了,戰傾城把長劍隨手扔下,轉身朝天牢外奔去。

李公公這才反應過來,盯著依然滾在地上哀嚎的桂公公,急道:“你這混賬東西,你在說什麽?為何要拖怡妃娘娘下水?”

“是……真的,是……怡妃……”桂公公一口氣順不過來,兩眼一翻又暈死了過去。

李公公嚇得臉無人色,見他這般,忙踹了他兩腳,可人還是沒有醒來,徹底又昏死過去了。

眼見戰傾城高大的身影已經走遠,他嚇得頓時慌了神,忙奔了出去,忙看著一旁的獄卒,急道:“快通知皇上,說桂公公供出了怡妃娘娘,將軍正在往帝華殿趕往。”

“是!”那獄卒一下衝了出去,可戰傾城走在長廊一端,他不敢靠近,直到戰傾城離開牢房,他才小心翼翼奔了出去,繞道趕往帝華殿。

李公公一直跟在戰傾城身後,見他邁步想要遠離,他忽然撲了過去想要把他抱住,可戰傾城腳步一錯,飄逸的身影頓時閃開。

回眸看著他,他怒道:“你以為讓人去通風報信,我就無法奈她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