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6 今夜,我去
被九音敲了一記,滄海更是摸不著頭腦,見她真的生氣了,他的心陡地一沉,輕聲道:“我……我以後會注意,我會多學……”
“你要去哪裏學?”沒注意到他在說著他們的以後,九音白了他一眼,嘀咕道:“是不是想去青`樓學?”
他還真有這個膽子!
“不是,我怎麽敢?”
或許是因為清晨醒來,兩個人的對話這麽自然,那曖`昧的氣息誰都沒有察覺到,這般相處,竟像是真正的夫妻一樣。
見她眼底閃過不悅,滄海忙道:“我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不要懷疑我。”
二十多年都忍過去了,他怎麽可能在與她一起的時候還去尋找別的女人?學也不過是學一些理論知識,如果再不行還可以去請教其他人,雖然這種事情確實有那麽點開不了口。
九音動了動唇,本還想說什麽,卻驀地反應過來,他們如今談話的內容太無恥了,兩人之間的氣溫竟這般自然……
她一怔,匆匆退了半步,下意識道:“你以後怎樣與我無關,要學不難,皇城裏頭多的是煙花之地,到那裏那些姑娘會教你的。”
本隻是想要拿這樣的話語把尷尬的氣氛給抹去,卻不想這話還是傷到他了。
眼底的光彩頓時散去,滄海淺淺一笑,淡言道:“這是男人與生俱來的本事,無須旁人來教,把衣服給我吧。”
不想讓她為難了,他伸手遞到她麵前。
九音把衣裳遞到他手中,遲疑了片刻,才想起來自己剛才想要說的話,她深吸了一口氣,低聲道:“你……你說過你是我尋回記憶的……關鍵,昨夜你已經……我到現在為何一點感覺都沒有?”
她依然在說自己沒有感覺,但這次滄海卻明白了。
俊顏依然燒得通紅,他淺咳了兩聲,別過臉不看她,努力維持著平靜道:“大概是因為……因為根本沒有真正做起來……”
九音轉身回到桌旁,把兩人洗漱過的殘局收拾好,等他把衣裳套回到身上之後,她才朝石門外低喚了一聲:“紅淚。”
既然沒真正做起來,這事不想也罷,兩人現在這樣,氣氛太尷尬,隻能裝著不在意。
石門被打開,紅淚紅著臉邁步進來,九音也不想跟她解釋什麽,讓她把東西搬出去之後,她才來到梳妝台前執起木梳子自個兒梳著一頭青絲。
滄海回眸看她時,便看到她對鏡梳頭的一幕。
這一幕,嗆得他心頭頓時酸楚了起來。
他們是真正的夫妻,是受過上天和所有滄都百姓祝福的,這一刻她還與他在一起,還在他麵前穿衣理發,可下一刻,等出去之後,這些事情便不複存在了。
他不自覺邁步走到她身後,大掌伸了出去想要觸碰她的青絲,可指尖才剛碰到她的發絲便又頓時收了回來。
從此她不再屬於他,永遠也不可能再屬於自己……
用過早膳,九音本來還想問問琉頤和紅淚自己能不能出門走一趟,就像昨夜那般,可一想到昨夜那一點點的自由是用滄海的血換來的,這個念頭便頓時被打消。
兩人坐在房中大眼瞪小眼,便又不自然了起來,若他們是情侶還可以說些體己的話語或是做點愛做的事,把無聊的時間打發過去,可他們不是。
如此孤男寡女呆在一起,昨夜又曾發生過那種可怕的事情……
整個上午,兩人都在繃緊的氣氛中度過。
午膳還未被送來,九音抬頭看著那扇小小的窗戶,無聲歎息著。
被囚禁的日子真心不好過,她要如何才能早點離開這裏回到慕瑾的身邊?那幾個男人應該快找瘋了吧?
正要把目光從窗台收回的時候,忽然竟看到一直小鳥落在窗台上,本來一隻野鳥也沒什麽,但外頭冰天雪地的,如此一隻鳥兒卻有幾分奇怪了。
待她認真看時,才發現那鳥兒腿上竟是綁著東西的,她薄唇微動,忍不住低語了一聲。
滄海已經一步躍起,直接把鳥兒抓到自己掌中,輕飄飄回到她的跟前。
居然是隻信鴿!
在鴿子的腿上把紙條取下來打開一看,九音頓時眉眼一亮,差點驚呼了起來。
竟是畫扇樓給她的來信,信上說她要查的那個人已經和她在一起,所以他們也沒必要查了,倒是問她如今要不要救她出去,若要,得要付畫扇樓五十萬兩白銀。
看著這張紙條,九音頓時有點哭笑不得,這畫扇樓的樓主真的窮瘋了,賣消息不止,竟還做起了救人的生意來。
五十萬兩銀子,簡直是獅子大開口,這些人真的比吸血鬼還要恐怖,但,五十萬兩換他們兩條性命,又似乎挺劃算的。
兩人互視了一眼,滄海輕搖頭,淺笑道:“你什麽時候和畫扇樓的人勾結起來了?”
“什麽勾結?”九音白了他一眼,視線不自覺飄向石門。
滄海會意,忙彎身湊近她:“如何?我在東楚可沒那麽多錢。”
意思很清楚,若要付這一筆錢,隻怕得要依靠她那幾個男人。
九音遲疑了片刻,總算把頭點了下去:“五十萬兩銀子慕瑾還拿得出來,這並不算什麽,可是,要如何通知那位管事?”
“他們既然能找到這裏,隻要你給他們點提示,他們一定能明白。”說這話的同時,滄海已經把自己的袖管挽了起來,長指就要在長臂上落下。
九音一把握`住他的掌,怒道:“你還要給自己放多少血才甘心?”
執起他的掌,把指尖湊到自己唇邊,用力便咬了下去。
滄海垂眸看著她,見她把自己的指尖咬出了血,之後在那張枝條上寫了一個“成”字。
他心裏無聲淺笑著,她這樣不也是一樣在給他放血嗎?不過是多與少的區別罷了,但對於他來說,多一點少一點又有什麽關係?
把紙條收好放回到信鴿上,九音才道:“快放它走。”
滄海腳下輕點,人已經貼在牆壁上,來到那個與他的頭顱差不了多少的窗戶,把信鴿送了出去。
……
又在石室裏呆了半日,晚膳的時候琉頤和紅淚依然端著豐盛的膳食進門,看到那五碗每日裏必備的羹湯,九音忽然鼻子一酸,握上滄海的大掌,把他想要拿羹湯的手拉了下來。
“今夜我去。”她道。
滄海垂眸看著她,看了好一會,忽然薄唇一勾,笑道:“被吸血很疼的,如同無數的刀子在你手上宰割那般,比起純粹的流血要疼上百倍,你知道嗎?”
九音小`臉頓時一陣慘白,一雙手已經忍不住顫抖了起來,卻還是堅定道:“我去。”
拉下他的掌,她捧上羹湯薄唇湊了過去,可那碗湯卻瞬間落入到滄海的掌中,他抬頭把整整一碗羹湯喝了下去,又繼續去拿另一碗。
九音咬著唇,不悅道:“你已經被他放了六日的血,你會熬不下去的。”
伸手就要去阻止他,滄海忽然左臂伸出把她摟在自己的腿上,身一側,竟將她一雙手禁錮在他的左臂裏,他又捧著那碗湯大口灌了進去。
九音完全無視兩人如今這般曖`昧的姿勢,看著他把羹湯一碗一碗灌入腹中,鼻子越來越酸,酸得差點讓她嗆出熱淚。
“我身上的傷已經好了,我的身體也比你想象的還要強悍,被他吸一次血沒什麽的。”
“我說了,被吸血的時候很疼的,連我也幾乎忍不住要尖叫,知道嗎?”他把最後一個空碗重重擱下,垂眸看著她越來越蒼白的小`臉,唇邊的笑意更深了,他笑道:“你總是這樣,一方麵拒絕著,一方麵又給人希望……”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打斷了他的話:“我隻是不想失去一個盟友……”
“我是你的夫君。”
九音別過臉,雙手被他禁錮住,她掙不脫,卻還是不願意去看他眼底忽明忽暗的神色。
既然羹湯已經被他喝下去了,她要阻止也阻止不來,她動了動唇輕聲道:“放我下去吧。”
“我喜歡這樣。”
很快那些人就會趕到這裏來救他們,他能單獨與她相處的時間太有限,如今能抱一刻就是一刻。
執起筷子夾上一塊嫩`肉湊到她唇邊,他笑道:“我喂你。”
“我自己有手有腳的,幹嗎要你喂?”她還在掙紮著。
滄海卻忽然淺咳了兩聲,這兩聲咳了之後又猛地咳了起來。
九音嚇了一跳,用力掙脫他長臂的禁錮,小手落在他胸膛上,一邊拍打一邊細聲道:“怎麽樣?是不是嗆到了?大口一點呼吸,用力。”
滄海別過臉,咳了一會才總算把氣息平順下去,他又執起筷子依然把嫩`肉夾到她唇邊:“我們很快就會出去了不是嗎?出去之後你又會回到他們的身邊,那在這裏的時候就多陪陪我吧。”
見她依然想抗拒,他忽然臉色一沉,不悅道:“最後這麽點希望都不行嗎?若你再抗拒,今夜我就徹底要了你。”
九音咬著唇,遲疑了好一會,才忽然地張嘴把肉含進去細細咀嚼著。
滄海有點無奈,是不是每次都非要用逼`迫的,她才願意變得乖巧?
可他,又如何舍得每日裏逼`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