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0 他受了傷
風慕瑾知道師父一直以來心裏都是苦的,他不愛笑更不願與人多接觸,和如畫在一起之後,他的臉上才總算有了笑意。
又因為身邊有一個寶兒在,他總不能時時刻刻繃著臉,如此會嚇到寶兒,到了今時今日,他才能從他臉上看到一絲陽光的氣息。
他的聲音也是極度的硬啞,帶著無比的激動:“師父,喚我一聲徒兒可好?”
四海清揚側頭看著他,看了許久才深吸了一口氣,啞聲道:“慕……瑾。”
這兩個字,如此清楚!
風慕瑾激動得難以成言,一手握著他,一手握著九音,掌中都是滿滿的熱汗:“師父終於開口了,他終於開口說話了!”
九音看了他一眼,他會意過來,與她一起扶著四海清揚站起。
九音笑道:“我們不逼你了,回去之後讓如畫教你好好練一練,你啞了二十多年現在才開口說話,隻怕一時半會也適應不過來。”
她又看著如畫,柔聲道:“你要多幫幫他。”
“我知道。”如畫紅了紅臉,雖然她和四海清揚的事情還沒有主動跟她交代,可九音已經看出了他們之間的互動。
這種事情,怎麽可能瞞得過他們家姑娘?
戰傾城摟著九音來到桌旁坐下,如畫也扯了扯四海清揚的袖子,與他一起圍桌而坐。
除了他們,座上還有滄海和青瞳,惠兒和紅袖,他們又回到一起了,一家人一個桌子幾乎都坐不下,擠是擠了一些,可卻是其樂融融。
這一頓飯足足吃了一個多時辰,其間聽紅袖和惠兒說起了在岱岩山上的所見所聞,九音才知道他們家`寶兒這麽小已經和雪洞裏頭一頭小雪獸親近在一起了。
小雪獸年紀也是不大,比他還少幾個月,但兩個家夥在一起終日為伴,感情卻是好得很。
“那雪獸定是靈獸,將來有機會還要再帶寶兒去尋他的小朋友。”九音笑道。
如畫點了點頭:“雪獸雖是獸類,卻是通靈性,它們甚至一身深厚的內力,就是武林絕頂的高手怕是也敵不過。聽說小靈獸出生的時候就曾有人闖進雪洞,小靈獸便是那人為它們接生的,隻是靈獸不懂江湖人物,並未告知是什麽人。”
人,她說的是人!九音睜大了一雙眼眸看著她,滿臉訝異:“可是,你們如何與他們溝通?”
“相處久了自然就能溝通了。”如畫瞅著風辰夜懷裏的寶兒,笑道:“將來等寶兒大了,讓他再回雪洞,跟隨靈獸好好修練,對他的武學修為一定有莫大的好處。”
九音的目光也落在寶兒圓溜溜的臉上。
這小人兒自小`便在雪洞這種冰天雪地的地方待過,將來這身體估計也不會差,也不知道她六皇叔如何找到那樣一個地方,不過,在雪洞裏有靈獸守著,確實也不怕有任何追兵了。
執起他的小手握在掌中,小手軟軟的,比她的還軟,這小人兒,真讓人疼到心尖裏去了。
……
夜裏九音本是想和寶兒一起度過的,但因為許久未曾與風慕瑾在一起,又怕寶兒一下子跟在自己身邊不習慣,所以便讓如畫把寶兒帶去了。
沐浴過後,她主動褪去外衣,隻穿著一套薄薄的裏衣褲,來到軟榻邊,坐在風慕瑾的腿上,牽上他的頸脖。
郎情妾意的,這個時候本是該好好親熱一番,可風慕瑾隻是伸手在她兩團柔`軟上蹂`躪了一番便把她推開,笑道:“滄海也許久與你未見,不去與他敘敘舊嗎?”
九音微微怔了怔,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
過去每當這個時候,他總是會強悍把自己壓下,與她親熱一番的,更何況兩人分開了那麽久他不可能不想她,可這一回,她都已經主動靠近了,他居然還能壓著欲念把她推開。
“我見他今日一整日都悶悶不樂的,大概是覺得寂寞了。”他溫言道。
兩人一起去岱岩山,一路上雖然話不多,卻也彼此多了幾分了解。
相處過一些日子,他很清楚滄海對九音的感情並不比他們的少,他對她的守護與他們相比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可這個小女人從頭到尾都把他當外人看待。
下午的時候,他們一家子在院子裏其樂融融的,唯有那個孤獨的男人一直在一旁看著,連靠近都沒有勇氣。
他不是想把她推給別的男人,隻是希望她可以認真看清楚自己與滄海之間的感情。
他們畢竟是行過禮拜過堂的,若她真的對對方沒有一點感情也就罷了,可他能看得出這女人心裏早就有了別人的存在。
九音卻隻是籲了一口氣,又爬到他的腿上跨了下去,牽上他的頸脖在他耳際吐氣如蘭:“你當真不想要我嗎?分開了這麽久都不想,不會是在外頭有女人了吧?”
“胡說什麽?”大掌又忍不住落在她那兩座柔`軟上用力蹂`躪著,但理智卻還在:“別再勾`引我,再這樣下去,我會扛不住。”
“扛不住就要我唄,難道你不想要嗎?”
她不想在這個時候提起滄海,他的孤獨和落寞她都看在眼裏,可她不知道該如何去回應,早就說過他不是自己的男人,這份情她也無法去回應。
“真不去看他?”
“不去。”
“他受了傷……”
撲在他身上的女人微微頓了頓,忙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眸,薄唇微動,可卻說不出話來。
風慕瑾垂眸看著她,認真道:“上雪山的時候遇到了一些奇怪的獸類,他受了很重的內傷,這一路上又急著趕路並沒有好好去理會,今日又傷心傷神的,隻怕這傷也好不了,你……”
話還沒說完,九音便從他身上爬了下去,她握緊`小手一臉遲疑,想要出門卻又不想打破自己的決定。
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時,坐在軟榻邊的風慕瑾已溫言道:“都說病從心起,若他心情好不起來,隻怕這傷也好不了了,你不會知道他傷得有多重。”
“嗖”的一聲,掛在屏風上的衣裳被她憑空抓了過去,手忙腳亂套上後,她匆匆朝門外走去。
什麽情什麽愛的她可以不在意,她去看他也不是因為在意他,隻是不想自己少了個同伴,他們至少還能稱得上是同伴。
心急如焚地來到滄海的寢房外,正要舉手敲門,可舉出去的手卻又停在半空中,有幾分遲疑了。
剛才自己這麽焦急從風慕瑾的寢房裏逃出來,匆匆趕到這裏,到了才想起剛才自己是不是走得太急了些?
她沒有敲,倒是房門“呀”的一聲忽然被打開,滄海穿著寬鬆的睡袍出現在她的視線裏。
那件衣袍領口大敞,隨意瞄一眼還能看到一點點露在衣袍之外的傷口,傷口雖然已經結了疤,可是還滲著一絲絲猩紅,很明顯又被撕`裂了。
“怎麽會這樣?”她進了門隨手把門關上,扯著他的衣角回到軟榻邊讓他坐下,伸手就要去解他的衣帶。
滄海卻一把握`住她的小手,笑道:“風慕瑾跟你說的嗎?我沒你想象中傷得這麽重,你回去,我沒事。”
“讓我看看。”他越說沒事,她心裏越是焦急,若他現在死皮賴臉地告訴她他傷得很重,她或許反倒不在意了。
小手從他大掌裏抽`出,把衣帶扯去,衣袍緩緩褪了下去,露出他一身精壯結實的肌肉,一條長長的傷口從右胸上一路蜿蜒而下,直來到腹間,看起來像是被動物鋒利的爪子抓出來的,有些地方還在滲著血,有些地方卻已經結了疤,很明顯受傷之後根本沒有好好處理過。
“怎麽傷得這麽重?你……”抬頭看他時,他正一瞬不瞬定定看著自己,她不知道自己這一刻是什麽心情,隻是看著這傷疤,知道他如此粗心大意對待自己,心裏便酸酸的,一絲說不出的苦澀。
若他身邊有女人照顧著,又怎麽會如此?
換了是戰傾城和風辰夜甚至是慕瑾受了傷,她絕對不會讓他們如此粗心大意,可是滄海……根本沒有人管他,沒有人照顧他。
眼角澀澀的,她站了起來匆匆出了門,沒過多久便端了一盆溫水回來。
把水盆放在一旁的矮幾上,她取來軟巾,又從櫃子裏翻出金創藥以及幹淨的紗布和藥酒,才把浸`濕的軟巾擰幹,為他把傷口小心翼翼清洗好,清洗好之後又拿藥酒重新清洗了一遍。
當藥酒沾到傷口的時候,很明顯感覺到手下這具身軀頓時繃緊,她心頭一痛,忍不住湊了過去,對著被自己正在用藥酒清洗的地方吹著氣,柔聲安撫道:“很快就不疼了,不要怕。”
滄海隻是垂眸看著她,眼底一片柔和,唇角的笑意完全藏不住,一點疼根本礙不了事,他怎麽可能會害怕,這丫頭還把當成柔弱的女子不成?
但見她這麽溫柔地對待自己,幾乎要絕望的心頓時又生起了一絲絲希冀。
雖然很清楚她的心太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受傷而不理會,但,她的認真和溫柔,還是讓他心中瞬間暖和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