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4 從此，不再懷疑
接下來的日子，每一日都在與舊部聯係以及打探消息中度過，一個月，轉眼已到尾聲。
這幾日滄都裏明顯多了不少巡邏的侍衛，大概是顧延風已經感覺到有厲害的人闖入，所以一直派人在搜尋。
風辰夜和戰傾城也在三日前趕回，離一個月之期隻剩三日，他們必須要離開滄都了。
對於九音和滄海在一起的事情，似乎兩人也都沒有什麽特別大的反應，又或者說，其實他們都已經料到了。
但九音和滄海都知道，兩人心裏其實還是有著一點隔膜的，說不清是什麽隔膜，但，就是有那麽點東西在。
就那麽一點點東西，讓兩人如同站在一道透明的牆壁兩邊一樣，明明看得到彼此，明明近在咫尺，卻是無論如何不能觸碰到一起。
今夜天色不太明朗，烏雲密布，看起來像是要下雨的樣子。
因為四個方向都是大海，滄都裏頭似乎特備多雨水，才來那麽一個月，已經下過好幾場大雨。
九音沐浴更衣後便一直留在房內，其他人不知道忙什麽去了，整夜裏並沒有誰進來過。
就在她打算上軟塌就寢的時候，房門忽然被推開，滄海踩著夜色進門。
視線對上，九音忽然便有了那麽一點緊張。
自從上回在海邊石壁後親近過，卻被風慕瑾逮了個正著後，這大半個月以來，他們並沒有再親近。
今夜他進門……
其實已經在一起了，本不該如此，卻還是忍不住會趕到幾分尷尬。
看到她眼底一閃而逝的不安，滄海掩去一瞬間升起的沉重，淺笑道：“他們帶著流雲先一步出城了，我們分路走，明日一早我們再出城。”
九音沒有說話，他們提前離開，隻怕是看出了這些日子以來她和滄海兩個人之間那微妙的尷尬，才會特意給他們留了機會，讓他們好好在一起待兩日，解開彼此之間的心結。
沒想到就連風辰夜也願意成全他們，怕是慕瑾在他跟前做了不少工夫。
或許，真的該把一切放開說清楚，永遠這樣下去絕不是一件好事。
“你沐浴過了沒有？”她站了起來，向他迎去，“如果沒有，我讓小二給他送浴湯過來。”
“不用麻煩，我沐浴過了。”來到她跟前，看著她主動為自己褪去外衣，他大掌微緊，想伸手把她抱緊，卻有點遲疑。
他的遲疑，九音在第一時間感應到了。
執起他的大掌握在自己兩手間，她柔聲道：“既然明日要趕路，今夜便早點歇息吧。”
伸手，經主動為他寬衣。
這是第一次，她在他麵前如此主動。
為他褪去裏衣，又去解他的褲腰帶，一雙小手微微有幾分顫抖，看得出有那麽點不安和羞澀，卻還是勉強自己繼續下去。
其實就算在風辰夜和戰傾城，甚至風慕瑾麵前，她也是絕少會主動的，那幾個人，根本不需要她主動。
在她解開自己的褲腰帶，正打算把他的裏褲褪`下去的時候，滄海的大掌覆上她的小手，笑道：“我自己來便好。”
說著，沒有把裏褲褪`下去，反倒把褲腰帶綁緊了幾分。
在九音訝異的目光下，他彎身把她抱起，向軟塌走去。
“滄海……”她真的不明白，是不是上次在海邊真的傷了他的心，都過去那麽久了，那些傷痛為什麽還不能淡去？
“不是說了明日要出發嗎？”他淺笑著，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輕輕把她放在軟塌上：“這褲子一旦褪`下去，今夜你就別想可以好好歇息了。”
九音微微紅了紅小`臉，他說得這麽大方，反倒顯得她剛才的疑惑和不安太小氣了。
可是，她的男人哪次到了夜裏與她獨處的時候如同餓狼一樣撲上來？可是這次，他卻連碰都不碰她一下。
不是她總想著要做那種事，隻是很怕會傷了他的心。
與風辰夜待了一段時間，深知男人的心有時候也是很脆弱的，一旦受了傷，想要把他好好補起來，不僅難，還需要足夠的時間。
但他們真的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可以花在兒女情`事上。
那日，她隻是一時間沒有想明白，不是真的不喜歡他，相識了這麽多年，也戀著他這麽多年，怎麽可能不喜歡？
就算那份情是四海滄音的，於她來說也是一樣，四海滄音的感情，便是她的感情，她和四海滄音本就是一個人。
雖然，她偶爾也會犯糊塗，也會搞不清楚……
“滄海，你是不是還在生氣？”有些話若是說不清楚，兩個人之間會永遠存在心結。
“我為什麽要生氣？”已經在她身旁坐下的滄海垂眸看著她，她一張小`臉寫滿不安，當中還有一絲絲他看不真切的情愫，可是有那麽一點點憐惜？
他笑自己的多情，事實上事情走到這一步，她對自己有沒有憐惜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們要趕回去，要整頓好兵力，等待明年這個時候殺回來，不僅營救滄都的百姓，也要救他的娘。
感情，或許真的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重要……
“滄海，我們能不能把話說清楚？”不能再讓他逃避了，繼續逃避下去，感情也會在誤會中被慢慢磨滅。
他是她的海哥哥，這一生，絕不願意再錯過。
“你究竟想要說什麽？”他本來已經打算躺下去，聽她這麽說，隻好有坐了起來。
九音也在他身旁坐起，仰頭看著他平靜中透著點點不安的臉龐，她忽然一步跨了過去坐在他身上，伸手捧住他的俊臉，柔聲道：“那日我在慕瑾麵前表現出對你的疏遠，你心裏難過了，是不是？”
“沒有。”她本來就是風慕瑾的人，和風慕瑾親近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自己和她的結合確實在他們之後，才和他在一起沒多久，被撞見和他在一起，會慌張會急著向風慕瑾解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他沒有生氣，也沒資格生氣。
“滄海，我知道那日的行為傷到你了，我不想解釋，隻想向你認錯，你原諒我好不好？”冷戰的日子並不好過，分明是好好的兩個人，卻因為一個誤會而疏遠，她不想要這樣的關係，真的不想。
當初他死皮賴臉留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她不懂得去珍惜，如今分明看出了他對自己的疏遠，心竟是被越揪越緊，越來越疼了。
原來不經意間，早已把他裝在自己的心底，不管是過去的四海滄音還是現在的九音，生命中已不能沒了他。
看到她眼底的悲傷，他伸手把她女如懷中，淺聲歎息道：“別胡思亂想，我真的沒有生氣，我能理解……”
九音忽然抬頭，在他唇邊印下一吻，成功打斷了他的話語。
執起他的掌心，與自己的小手貼合。
他是唯一一個與她心靈相通的男人，若是解釋不了，便讓他聽聽自己的心聲。
由來最難以控製的是人心，她一張嘴可以說無數的謊言，但，她的心不能。
當初不知道如何回答風慕瑾的問題，不知道自己對滄海究竟是感激還是愛，可當他對自己淡漠，當她感覺到極有可能會失去他的時候，心便被揪痛了，便害怕了。
她真的在害怕，怕他有一天會默不作聲離開自己，怕他從此不再疼她不再憐惜她。
因為喜歡，所以在乎，因為在乎，才會更加解釋不清。
抬頭看著他沉寂的臉，她一言不發，隻是眼底藏著期待的光芒。
沉默，無邊縈繞，讓寧靜的夜晚更顯得安寧。
很久很久之後，九音微動薄唇，輕聲道：“你都聽到了嗎？”
滄海垂眸看著她，看了好一會，才忽然薄唇一勾，伸手去解她的衣帶。
“滄海……”她有點犯糊塗了，這樣，算什麽？
身上的衣裳在她的失魂中被一件一件褪去，直到兩個人再無保留地糾纏在一起，她才睜了睜無辜清透的雲眸，不安道：“你倒是給我個答案，別再讓人亂猜。”
知不知道她現在真的很不安，真的很怕他對自己失望甚至絕望？她承受不起失去他的痛！
“滄海……”
“我聽到了。”挑起她修長的腿，在她依然迷蒙的視線裏，他眸光一再溴黑下去，忽然腰間一挺，用力闖了進去。
“嗯……”
“我聽到了，你說你空虛寂寞，想讓我用力要你。”大掌落在她的腰間，不再理會她眼底的困惑，動作，瞬間猛烈了起來。
他聽到了，聽到她在心裏對自己說，她愛他，這一生，再也離不開他！
心永遠是騙不了人的，從此以後，他再不會懷疑她對自己的感情。
激動，感動，不想在她麵前表現出自己的不安與脆弱，便隻能用這樣的方式傾訴他的熱情和喜悅。
她明白的，是不是？
一整夜裏被折騰得慘兮兮，最終，她確實明白了，但那會兒，人已經快要昏睡過去。
那個護她憐她永遠把她視如珍寶不離不棄的滄海又回來了，那一點誤會，對於漫長的人生，真的算不得什麽。
有過誤會，才會有更明朗的陽光。
從此，我們都不再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