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你早晚是我的人,盛世謀妃,五度言情
在侍衛的帶領下,兩人去了西麵的密室。
剛進去的時候九音心裏是有點難受的,她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近距離地與屍體接觸過,想著等會風慕瑾或許還要檢查小荷的屍體,一想,心裏就特別別扭。
見她如此,風慕瑾柔聲笑道:“你若害怕就在外頭等我,我很快會出來。”
九音斂了斂神,深吸了一口氣,才抬頭看著他,搖頭道:“不怕,我和你一起進去。”
人家是個尊貴的王爺,為了幫她查案都親自動手去驗屍了,她還有什麽好怕的?就算怕也要硬撐著。
不過,當她見到小荷被泡得臃腫而又被仵作開膛破腹弄得亂七八糟的屍首時,差點當場便嘔吐了起來。
風慕瑾無奈,從腰間解下隨身攜帶的香囊遞給她,溫言道:“你拿著這個,聞著裏麵的薄荷味,或許胃會好受些。”
九音接了過來,湊到鼻子前狠狠嗅了一把,聞著那清新的薄荷味道,胸悶的感覺果然好多了,她點了點頭笑道:“謝謝。”
風慕瑾不再理會她,在侍衛的幫忙下,讓密室周圍所有的燭光全被點亮,他自己走到小荷的屍首旁開始認真檢查了起來。
九音見他親自動手去接觸小荷的屍首,忍不住提醒道:“王爺,不先戴個手套嗎?”
在她的印象裏,仵作在驗屍時也都是戴上手套的。
風慕瑾瞟了她一眼,笑道:“我說了我的身子幾乎百毒不侵,所以沒有這個必要了。”
更何況戴上手套之後,有些感覺會摸不出來。
看著他如同專業的仵作一般,那修長的指在小荷的身上不斷探索,九音也不知道該覺得惡心,還是該對他說一聲佩服。
不過,這個瑾王爺卻讓她越來越覺得溫暖,也越來越願意相信這個世上是有真正的好人。
至少瑾王爺就一定是個好人。
她從來不容易輕信別人,可她相信傾城,自他在城樓下為自己把大刀扔掉的時候,她心中便相信了那個絕美無雙的男子。
而如今,她又多了一個信任的人,瑾王爺。
對他的信任和對傾城的那種是完全不一樣的,她隻是單純地相信他是個好人,自己與他在一起沒必要時時刻刻提防著他會加害,和這樣的人在一起是最舒心也是最輕鬆的。
看著他柔和俊逸的側臉,她不禁有幾分失神。
在這種弱肉強食爾虞我詐,處處都充滿著鬥爭的年代,怎麽會有如此一個幹淨到不沾清塵的男人?
忽然看到風慕瑾臉色微變,眉心蹙起,她嚇了一跳,忍不住往前半步急問道:“是不是有什麽發現?”
風慕瑾本是彎著腰查看小荷的頭部,這會抬頭看了她一眼,謹慎地點了點頭,便又把目光鎖定在小荷的頭頂上。
九音心裏頓時緊張了起來,她把風慕瑾的香囊放在鼻尖上,忍不住向他走去,在他身旁停了下來,緊緊盯著他一雙手。
隻見他把小荷屍首頭頂上的發絲翻開,修長的指落在她頭頂的某一處,忽然沉聲道:“閉上眼。”
聞言,九音一慌,忙聽話地把眼閉上,閉上眼之後,周圍的聲響似乎都變得特別清晰。
雖然她看不見風慕瑾在做什麽,可聽著那一點點細碎的聲音,就像是親眼見到他把小荷的頭骨蓋打開,從裏頭取出一個什麽東西。
事實上九音的猜想完全正確,風慕瑾確實從小荷屍首的頭頂上取出了一根細長的銀針。
當他把銀針展示給九音看的時候,九音隻覺得渾身的血液在一瞬間幾乎被凍得凝結在一起,就連十指也忍不住在微微顫抖。
“這……這個……就是在她腦袋裏找到的?”
見他點頭,她痛苦地閉了閉眼,隻覺得渾身冰冷,如在頃刻間墮入冰窖一般。
怎麽會有人這麽殘忍,居然把這樣一根細長的針紮入到別人的腦袋裏!
等她睜開眼再看時,風慕瑾已經掏出手絹把銀針包裹住收到自己懷中,垂眼看著她淡言道:“我們出去吧,等出去了再說,你在這裏會不舒服。”
九音沒有說話,隻是木訥地跟隨著他離開密室。
到了外頭,早已有侍衛提著一桶以柚子葉熬製的清湯靜候在那裏。
風慕瑾過去,以柚子葉水把自己雙手洗得幹幹淨淨之後,才站起來看著身側的九音,見她依然一副失魂的樣子,他伸手在她額上輕輕點了點,取笑道:
“怎麽?是不是被嚇到了?”
九音確實被嚇到了,隻不過是被他所點的那幾下嚇到的。
剛才一直在想著小荷的事,沒想他忽然對自己來了這麽幾下,驚得她差點忍不住尖叫起來。
見她臉色有幾分蒼白,目光依然閃爍不定,風慕瑾微微皺了皺眉心,忽然道:“你隨我到聽雨閣,我給你弄點藥吃,讓你回回神。”
九音還是不說話,隻是跟隨著他,一路上依然在想著後院裏究竟是誰這麽殘忍,居然懂得這麽一種詭異的殺人方式。
風辰夜後院裏竟然潛藏著這麽危險的人,那個人下一個目標又將會是誰?會不會是她?
回到聽雨閣裏,風慕瑾先是命人準備晚膳,爾後帶著尚未回過神的九音進了自己的寢房,從案幾後的書架上取下一瓶藥,從裏頭倒出兩粒褐色藥丸遞到她跟前,柔聲道:
“把這個吃下去,可以安神。”
九音從他掌中把那兩粒藥丸捏了起來,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一絲遲疑。
風慕瑾笑道:“怎麽?怕我害你不成?”
她搖了搖頭,忙把藥丸送到口中咽了下去。
藥丸雖然看著是褐色,卻沒有一點苦味,入口即化,咽進去之後還在唇齒間留著一陣淡淡的清香。
“那是什麽?”她忍不住問道。
風慕瑾把藥瓶子擰好放回到書架上,才看著她淡言道:“是雪蓮和紅丹花練成的藥,有安神凝氣的作用。”
九音點了點頭,怪不得把兩粒藥吞進去之後便覺得整個人輕鬆了不少,就連一直不舒服的胃部也是沒那麽難受了。
抬頭環視了四周一眼,才忽然反應過來自己如今身在瑾王爺的寢房裏。
她心裏有一絲不安,不自覺退了兩步,看著風慕瑾幹笑道:“這裏……這裏是王爺的寢房,我想我該出去了。”
怎麽說她也是風辰夜的人,怎麽可以和其他男子共處一室?
她自己自然不會覺得有什麽,隻怕事情會傳到風辰夜的耳中,到時候又不知道會生出什麽事端,那男人比她想象的還要小氣。
看出她的不安,風慕瑾也隻是一直淺笑著,與她一道離開寢房,往前院走去:“我已經命人準備了膳食,你就在這裏陪我用過晚膳之後再回去吧。”
“這不好吧?”
“怎麽不好?”他腳步一頓,盯著走在前頭的她:“不過是陪我吃頓飯而已,有這麽困難嗎?”
見她回眸看著自己,他又道:“你早晚會是我的人,對著我的時候沒必要這麽拘束。”
聽了他的話,九音嚇得幾乎站不穩一頭栽了下去。
“早晚是他的人”是什麽意思?她什麽時候忽然變成他的人?
不對,是忽然變成注定成為“他的人”的那個人?也不對,這麽說也不對……
她皺了皺眉,腦海裏頓時亂成一團,依然想不透他這話的意思,但她也不打算細問了,隻是幹笑了兩聲,別過臉躲開他炙熱誠懇的目光:
“王爺真愛說笑,這話折煞奴婢了。”
“別在我麵前自稱什麽奴婢,既然是我的人,就該與我平起平坐。”
風慕瑾似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的窘迫那般,走到她身旁,本想伸手去拉她,可想了想,又覺得這還是兩人認識的第一天,如此去牽她的手,不知道會不會唐突了她。
他笑道:“我吩咐了他們把膳食送到前院的涼亭下,我們到那裏去用膳吧。”
“不可。”九音退了兩步,抬眼看著他,一絲防備:
“謝謝王爺今日的幫忙,明日我會到這裏來找王爺,請王爺與我一起到後院走一趟,希望王爺不要覺得為難才好,我先告退了。”
九音傾了傾身,向風慕瑾行了禮,便要轉身離去。
身後的風慕瑾向她追了兩步,平靜道:“我身上沒有帶藥……”
九音腳步一頓,回眸看著他,本是沒想明白這話的含義,可回心一想,頓時便反應過來。
見他依然用一種期待的眼神看著自己,她無奈道:“這裏是你的聽雨閣,若你病發,你的下人們自然會給你送來藥,你又何必為難我?”
“他們不知道我的藥放在哪裏。”
九音一聽,額角頓時掛黑,沒想到這個王爺竟對她耍起無賴來了。
“那王爺,我現在先送你回寢房,你回去拿好藥帶在身上可好?”她無奈道。
風慕瑾淺淺一笑,居然搖頭道:“我不想再吃那藥。”
九音咬了咬唇,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口吻也漸漸變差了些:
“王爺,我不是你的保姆,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更何況我是逸王爺的人,我夜裏或許還要去他那裏去伺候,王爺,恕我真的沒有那麽多時間陪你。”
“我說過我會向我四皇兄提出把你要來,你沒有必要擔心。”風慕瑾還是一貫的從容淡若,完全沒把她的抗拒當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