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金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兩黃金,聘餅兩擔(一擔五十公斤),海味八式,大雁一對……”

外麵唱著聘禮單子,屋子裏的孫大娘笑的合不攏嘴,就連平日裏十分低調的李二叔此刻都笑的牙花子都露出來了。

李奶奶張著一張牙都掉的差不多的嘴,不斷地和屋子裏的人吹噓著。

“我就知道我這個孫女有出息啊,大小就是和有本事的。當年啊……”

“大娘,您孫女出息了,這孫女婿是什麽來著?國公府的世子?那以後咱們小碗就是國公夫人了唄?”

“那可不是。”

“以後咱小碗可得照顧照顧咱們這些窮親戚啊。”

李小碗笑的臉都有些僵硬了,更想在屋子裏說的唾沫橫飛的老嬸和祖母給轟出去。

還當年最疼她?

當別人都是傻子呢啊?

不過看著爹娘臉上的笑容,李小碗也就忍了下來。

爹娘生養自己異常不容易,尤其是這幾年來,爹娘也一直跟著她擔心。

想到自己就要遠嫁,心中難免有些不舍。

笑著婉拒了一堆人,去了後院右廂房。

天已經進了五月了,開始熱了起來,門窗都打開著,窗戶前種著一株桃樹,偶爾有桃花瓣飄進來,帶來一室的芳香。

“你這裏可真是清淨啊。”李小碗感慨了一句,一進到這裏就覺得心裏都寬了不少。

看著桌子上擺著一束狐尾百合,還有一碟子葡萄,李小碗就眼饞的很。

“你這個小日子過得更是清閑。”

君九思抬起頭來,瞥了一眼李小碗,“你這個大忙人不在前麵招呼,怎麽跑到我這裏來了?”

現在她們在的就是之前安小九在鎮上買的那個院子,後來李二叔又將後麵的院子給買下來打通了。

前麵做鋪麵,後院住人,比之前可是大了不老少的。

可是即便如此,在這裏也能夠聽到前院的熙熙攘攘。

“煩。”李小碗是真的煩,“你說非得來這裏下聘禮幹什麽?”

“這西門大哥不是想幫你和大娘和二叔長臉嗎?”

“哼,”李小碗並不苟同,覺得這就是在一群窮人麵前炫耀。

她並不喜歡炫耀,“你看著吧,今天之後根本一堆人來找我爹我娘,不是借錢就是辦事。”

煩死了。

如果是關係好,不用說自然會幫忙的。

可是現在在前院裏的大多數人都是她不喜歡的,尤其是她三叔一家。

“九思你是不知道,我三叔一家子吃飯都得占兩個桌子!一個個的跟沒看見過東西似的,上去就拿手抓,丟死人了!”

想到從回來之後,三叔一家和奶奶在西門域麵前做的那些丟人現眼的事情,李小碗的臉上就一陣陣發燒。

端起桌子上的葡萄,湊到君九思旁邊的軟塌上躺下,單手枕在腦後,時不時地丟一顆葡萄珠在嘴裏。

十分的逍遙自在。

“放心吧,西門大哥還不會因為這個嫌棄你的。”君九思前麵說的還是安慰的話,後麵就是補刀了,“我想西門大哥來之前,就應該做好了心理準備了吧?”

“你!”

“西門大哥這麽做,不也是讓你成為別人羨慕嫉妒恨的焦點嗎?”

君九思輕笑著安慰。

其實也算不上安慰,看李小碗嘴角那從沒有下去過的笑容就知道,對於西門域的做法,李小碗還是相當滿意的。

講真的,這樣的聘禮是真的不少了。

以前她看小說,總覺得怎麽著下聘禮也應該來個幾十萬黃金之類的。

可是後來她在淘寶上買了一本書,換算了一下。

哪怕是五十萬兩銀子,也相當於現代的一億了!

更何況還是金子!

而且她也打聽過,在這裏,就算是京城,下聘禮的聘金能超過六萬黃金的就不多了。

定國公府是將對李小碗的滿意,擺在了明麵上。

這樣也省的將來李小碗嫁過去被別人瞧不起了。

“我可不喜歡被人嫉妒。”李小碗哼了哼,卻是笑著抱怨的。

君九思搖了搖頭,覺得她太貪心了,“既想要別人的羨慕,又不想要嫉妒,那可能嗎?”

人心都是複雜的,都有黑暗麵的。

不可能全是羨慕沒有嫉妒的。

“對了,你自己也看著點,我看著你三叔家有幾個丫頭,看西門大哥的眼神……嗯,你懂得。”

說起來李小碗三叔家的那幾個堂妹們,倒是長得真都不錯。

有幾個,甚至比李小碗還要漂亮。

在李三叔家裏人的想法中,自然是覺得李小碗長成這樣,年紀都這麽大了還能勾住西門域,那麽她們更年輕更漂亮,更能夠勾住才是。

說起這個來,李小碗就一肚子氣。

“她們當我是瞎子嗎?當著我的麵就用那種惡心巴拉的強調和阿域說話!”

李小碗可不是那麽大意的人。

她自然是相信西門域的,隻是隻有千年做賊的沒有千年防賊的,她自然是要防著點了。

要不然,真的出了什麽事,她哭都沒有地方哭去。

“所以,你最好注意點。”

李小碗嘴唇蠕動著,腦海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過了好一會,李小碗才回過神來。

看著在窗前認真繡花的安小九,李小碗有種不敢置信的感覺。

從軟榻上站起來,湊進去看了看,忍不住問道:“你還真的能繡下去啊?”

她是萬萬沒有想到,有一天君九思會繡花的!

她們兩個在一定程度上是很想象的。

繡花?

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自從回來後,君九思居然拿出十足十的耐心來繡花了。

這讓李小碗大跌眼鏡,滿滿的都是不敢相信。

“要不然待著多無聊啊。繡花的時候,心思都是靜下來的,全世界都很安靜。而且我這也算是胎教了。”

胎教的意思,君九思和李小碗解釋過。

不過……

“如果是個閨女也就算了,要是個兒子,你胎教你兒子繡花?”

尾音上揚,十分明確的表現出了說話人的驚疑。

君九思無奈了,看了一眼李小碗:“就不能是耐心啊,之類的嗎?”

就算是女兒,她也沒有意思胎教繡花啊?

隻不過繡花能鍛煉耐心,她覺得這個還不錯。

這裏是古代,又沒有古典音樂什麽的,她還能教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