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曉靜突然間聽出了他話語中的另一層含義:“你還不如直接說我是縮頭烏龜的好!”

“你是不是縮頭烏龜,那隻有你自己才知道。”雷星辰知道她是在故意裝模作樣:“以前看你是挺膽大的人一個小姑娘,第一次在帝豪見到你的時候就有一種這樣的感覺,你來辦公室找我保住慈恩孤兒院的時候,我也覺的你是膽子大,可是現在……你怎麽變的這麽膽小了?”

“雷……我想你可能是搞錯了一件事。”許曉靜差點沒直接叫出他的名字來:“我呢,從一開始就不是一個膽大的人。”

以前是。

現在是。

以後……可能還是。

一個人的本性是改不了的。

第一次在帝豪遇到他,不怕死的纏上了他,和他發生關係,那是因為酒壯慫人膽,更何況那個時候也是被張新梁和葉菲菲那一對賤兒人男女給刺激到了。

當然了,後來不怕死的找上她,懇求他把慈恩孤兒院那塊地給保下,那個時候的她也是抱了必死的決心,就想著,不管用什麽樣的辦法都得要求著他,最後他要是不答應的話,她就是撒潑打混都得要讓他同意的。

可是現在……她心裏害怕了。

婚姻感情之事,不是他嘴上說說的那麽簡單。

試?

怎麽試?

雷星辰這個人是魅力的,從一開始的時候,許曉靜就知道。

在這世界上,有魅力的男人最可怕了。

如果真的要試,到最後,許曉靜試著走了心,可他又反悔了,到時候怎麽辦?

豈不是得不償失的那種?

“你小時候在慈恩孤兒院,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許曉靜不知道雷星辰從剛剛膽大膽小的問題是怎麽扯到她小時候的:“你幹嗎想要知道我小時候呢?我小時候好像和現在關係不大吧?”

“慈恩孤兒院在A市成立也有三十多年快四十年了,據我了解,每年慈恩孤兒院裏的孩子有很多都被社會上的愛心人世所領養,你呢?”雷星辰突然間有了興趣:“小時候有人想要收養你嗎?”

提起小時候,許曉靜想到了很多:“說起來你可能不信,小時候不是沒有人想收養我,而是我……不想被他們收養。”

她不願意離開從小長大的慈恩孤兒院。

雷星辰抬眸掃了他一眼,示意她接著說。

“我從記事起,我所記得的地方就是我們慈恩孤兒院,那麽多的孩子,可是我們所有人都隻有一個媽媽,那就是林媽媽,林媽媽對我們都特別好,她是真正把我們當成孩子似的來養著,她一輩子,沒有結婚,沒有孩子,無私奉獻。”

許曉靜提起小時候,那可是有很多話想要說的:“林媽媽自然是希望有能力的人來收養我們,我們可以有更好的生活,可是她不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像表麵看上去那麽好的。”

她想起了小時有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被收養的經曆。

“有些人啊,是人麵獸心,當然,也是……表裏不一的那種,我們孤兒院裏被收養的孩子,有過的好,也有過的不好,這些,全部都是看命吧,再說了,我覺的從小到在在我們慈恩孤兒院裏麵長大,也沒什麽不好的,林媽媽對我那麽好,我也沒有覺的怎麽不好,當然了……各有各的好吧。”

雷星辰想到了她參賽時的那副作品:“小時候,孤獨嗎?”

許曉靜嘴角的笑容頓時一僵:“孤兒?怎麽可能會孤獨呢?我們孤兒院裏有那麽多的小朋友,玩起來的時候多熱鬧啊,有朋友,有家人,我為什麽會感覺到孤獨呢?”

“慈恩孤兒院裏那麽多的人了,有和你年紀差不多的孩子,有年輕的義工,還有悉心照顧你們的林院兒長,可偏偏……沒有一個人能夠顧忌到你的內心,你看著那些被別人收養而走的孩子,他們了解不到你內心的想法,你獨自一個人蹲在牆角,看到慈恩孤兒院外那些牽著大人手蹦蹦跳跳,好不快活的孩子時,你會在想,你為什麽不能像他們一樣?”

許曉靜臉上的表情漸漸變的僵硬起來。

“你會在想,你的親生父母在哪兒?你為什麽不能像那些孩子們一樣,可以牽著自己爸媽的手,快樂的蹦跳,像一隻小鳥一樣,快活的飛翔。”

許曉靜:“……”

“在這個世界,最孤獨的事情莫過於身邊的人沒有一個人懂自己的。”雷星辰借著自己看到她的那個參賽作品來解剖她的內心世界:“你比跟你同齡的孩子要懂事,很多時候你內心的那些想法他們都看不懂,當然……你或者也從來都沒有想過他們會懂你,你獨自一個人慢慢長大,了解這個世間的黑暗,糟糕,了解一切。”

許曉靜裝出一副完全聽不懂的模樣:“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我今天,看到了你參賽的作品。”

雷星辰也不在故意賣關子:“沒什麽想說的嗎?”

“你對我的作品有什麽看法嗎?”許曉靜完全沒有想到,雷星辰就僅憑她的作品就能剖析出她的內心想法:“我知道我第一次參加設計比賽,還是剛剛從A大畢業沒多久的青苗頭子,自然是有瑕疵,當然,也是能力不足的,要是有什麽想法的,或者是有什麽不足的話,你大可以直接告訴我,沒必要這麽拐著彎的故意說我吧?”

“我是故意說你,還是我由感而發,你自己不知道嗎?”雷星辰抿起嘴角,回味著剛剛喝過酒中的滋味:“這個世界,原本就是有很多的黑暗,也有很多令人作嘔,但是……你或許可以換一個角度,就可以看到不一樣的世界。”

“不一樣的世界?”許曉靜從小看到的世界就是如此的:“世界在每一個的眼中,都是不同的,你沒有經曆過我所經曆的那些事,所以,你自然也就不會明白,我所看到的世界是怎樣的,現在……你大可以出去問一問,別出去了,你就看著台上的那些人,隨便拉一個人過來,你看看是不是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