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坐鎮當家第一回

且不提赫舍裏是如何高興,高興得一有空就抓女兒練習寫名字,兩個小家夥的集體抗議都被她無視了,幾乎每天都把“語嫣”和“語婷”掛在嘴上,聽得宮人們耳朵都起了繭子。

不然如此,她還想把額娘叫進宮來,把兩個女兒領出來給她們的外婆看看。可是,大夫人卻因為索尼臥病,二夫人剛給索額圖生完一個兒子,正在坐月子,家裏每個管事的不行為由,把女兒和外孫女晾在了一邊。

赫舍裏不由感歎,都說封建時代的女人在家沒地位,她怎麽覺得家裏沒了女人就沒法過日子了呢?她是因為這個冠冕的理由,留在了紫禁城。她額娘也成了家裏的中流砥柱了,連她這個曾經最寶貝的女兒現在都次要了。

隻不過,赫舍裏隻怨念了一會兒,就釋然了。額娘這樣,她還不是一樣?為了兒子女兒,把老公的怨念放在一邊,任由他一個人陪著太皇太後和皇太後取草原了。

本來,太皇太後的意思,是要玄燁帶幾個小字輩的侍妾,路上好滿足需求。被玄燁一口回絕了,結果隻帶了乾清宮的宮女太監出了門。這讓吵著要跟出去看看風景的佟佳氏非常失望。

於是,小丫頭每天必做的事情,就是一到下午無聊的時候,就到坤寧宮找赫舍裏吐苦水。說表哥怎麽怎麽沒良心,出去玩也不帶著她。赫舍裏無語,玄燁哪裏是出去玩了?他分明是為了滿蒙聯盟去賣身了啊!

太皇太後上次回娘家,是為端敏公主送嫁。結果給簡親王帶回來一個蒙古媳婦。這次她能這麽爽快地答應玄燁。路上不帶小妾。不用說,肯定是為娘家的女孩鋪路,沒準回京到時候,玄燁的身邊會多一個蒙古妃子。

赫舍裏這麽猜是在不是空穴來風。看看內廷現在的結構,再想想順治時候內廷的結構,想想玄燁那些兄弟姐妹們的親生額娘。和現在寡婦院裏留下的一群博爾濟吉特氏。得出的結論是,太皇太後的心火很旺啊!

因此,麵對佟慧如的抱怨,赫舍裏輕描淡寫地一句話:“妹啊,你也是時候該收收心了,皇上喜歡什麽樣的女人,你到現在還看不出來嗎?別一不小心又惹了他不高興。你也看到了。你惹火了皇上,我都沒辦法幫你收拾殘局。”

“姐姐你也是的,你是皇後啊!怎麽能讓表哥這麽胡來!上次,他納那個包衣做常在,我真的很生氣。要換做是我……”佟慧如話沒說完。赫舍裏一個冷眼過去:“換做是你?”

“額,不,不是,我是說假如……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姐姐知道的……”佟慧如意識到自己說錯話。頓時結巴了。

赫舍裏的臉色這會兒已經落下來了:“太皇太後在皇上和我麵前,都說起你規矩不好的事兒了。我們都包容你,一直都沒跟你說。可這不表示你可以一直肆無忌憚下去。有些話,不能說就是不能說。沒有什麽不小心,不經意,不是這個意思的!”

“姐姐,我錯了,你不要生氣。”佟慧如小心翼翼地認錯。赫舍裏見她認錯,語氣緩和了下來:“你是皇額娘欽點。既是皇上的表妹,又是我的表妹。我和皇上肯定不會重責你。甚至,你把皇上趕出來這麽嚴重的事情,皇上都沒說什麽。”

說到這裏,她的語氣一頓:“可是,這裏畢竟是皇宮,你我都是天家的媳婦,要守天家的規矩。要不是你壞了規矩讓皇上臉上無光,就算祖母不讓,你跟他說,他也會同意帶著你的。”

對於這一點,赫舍裏深信不疑,他們是兄妹,自然的親近。一般情況下,隻要佟慧如提了,玄燁肯定會答應的。但這次卻例外了,這隻能說明上次的事情,玄燁記仇了,既然知道太皇太後不會允許,幹脆也就沒提了。

打發了垂頭喪氣的佟慧如,赫舍裏一下子放鬆身體吩咐了一聲:“去把兩位公主喚來,一會兒承瑞下學,一起用膳。”

這就是不和玄燁去避暑的福利了,兒子的晨昏定省,這才是赫舍裏最看重的。七歲的承瑞已經有幾分小大人的摸樣,關鍵是他的規矩非常好,有禮有節。不能不說,太皇太後和蘇嘛拉姑在宮廷禮儀方麵抓得真的很嚴。

也隻有這一點,是赫舍裏甘心兒子落入她們掌控的原因。現在,太皇太後和蘇嘛拉姑都不在,她可以享受她們的勞動果實了,隻不過,這福利僅限於晚上把兒子叫來一起吃飯。

今天也是一樣,她一邊教語嫣和語婷兩個娃娃寫字(實際上是亂塗鴉)一邊等待兒子過來給她請安。沒曾想等啊等,等得小廚房都來問過兩次了,兒子還沒來。

赫舍裏有些心不定了:“含煙,差人去看看,承瑞到哪兒了?”含煙知道赫舍裏望眼欲穿,應了一聲就出去了,誰知沒多久之後,含煙匆匆回來:“回娘娘的話,大阿哥今日沒有去上課,他跟師傅告了假的,”

“什麽?為什麽?”赫舍裏一個驚跳。上書房製度,是順治在的時候就定下的,嚴格到了嚴苛的地步,皇子每天五點開始上課,最晚可以到下午四點才下課,除了自己生日,以及冬至元旦這種大節能休假以外,其他時候風雨無阻的。怎麽說請假就請假了?

見自家娘娘一下子變了臉色,含煙的語氣更加輕柔了:“娘娘不必擔心,大阿哥隻是早上的時候有些低熱,現在已經退了。隻是太醫囑咐要臥床靜養。”

“他發燒了?怎麽搞的?現在天已經這麽暖了,他怎麽能發燒呢?不行,我得去看看!來人,擺駕,去阿哥所。”赫舍裏聽到發燒倆個字哪裏還能坐得住,一下子躥起來就往外走。

承瑞發燒了,怎麽弄的?著涼了?還是別的什麽毛病?赫舍裏滿腦子盤旋的都是些可怕的念頭,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