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發生了什麽?上

兩人進到裏麵,宮人送上涼茶。玄燁喝了一口,皺了眉頭:“怎麽會這麽甜?”皇帝發話,宮人立刻就跪了:“奴才馬上去換。”赫舍裏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端起自己的茶碗喝了一口,沒覺得甜啊!

這幾天喝的都是這個,前幾天怎麽沒說甜,難道你今天才把舌頭帶來麽?赫舍裏在這個時候選擇了沉默。不過通過玄燁這麽一來,讓她意識到,今天某人是帶著情緒來的,情緒還很大。

宮人戰戰兢兢端了盤子下去,玄燁一陣惱怒之後又平靜了:”赫舍裏,你二叔來了。什麽時候你見見他。”“嗯,謝皇上恩典。”赫舍裏躬身謝恩。”不一會兒,宮人進來:“請皇上沐浴更衣。”玄燁一甩袖子站起來才跟著宮人走出去。赫舍裏隨後吩咐:“把背著的那些點心都撤了吧,皇上累了,讓奴才們另點兒神。”

一時間宮人們退了個幹淨,赫舍裏坐在妝鏡前,拆散發辮,疏通發絲,重新盤成發髻。順便給自己抹上自製爽膚水,護膚霜。對於一向生活得很精致的她來說,睡前皮膚護理是個技術活,通常她都不會假手他人。自己一個人慢慢調理皮膚,同時也調理心情。

就在她默默拍臉的時候,鏡中出映出玄燁的臉。“皇上?”“嗯。”玄燁的雙手落在她肩上:“你每天晚上都一個人收拾自己?宮人呢?”“回皇上的話,天這麽熱,好不容易夜裏多了一絲涼風,少幾個人呆著,多幾分涼意。”赫舍裏轉過身站起來:“皇上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是,你總是有理!”玄燁抬手捏了捏她的臉,手感細嫩。嘴角也隨著揚了起來。赫舍裏一點也沒在意自己被吃豆腐了,反而還是笑眯眯的。玄燁一看到這樣的笑容,就知道自己的心事又被看穿了。

老婆總是這樣,似笑非笑地看著你,一副你不用再裝了,我已經全都看穿了的表情。”“你想知道什麽?”玄燁伸手從後麵摟住了她,順勢把頭擱在她肩窩裏:“別這樣看著我。”

赫舍裏眨眼:“臣妾不明白,皇上在說什麽?臣妾怎麽了?”“每次你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都會讓我有種……有種……”玄燁斟酌著措辭,不知道是該說不舒服呢?還是說不好意思。

“請皇上務必告知臣妾,臣妾什麽樣的眼神讓皇上感到不安了?臣妾定會改正。”赫舍裏把手附在他手上:“皇上不高興,臣妾心裏惴惴不安,不知道哪裏冒犯了聖駕。”

“你有不安嗎?”。玄燁嗅了嗅她發上殘留的幹花香氣:“還說花香粘膩,我怎麽覺得你自己就是一朵盛放的花呢?”“那臣妾也是因為種在皇上的院子裏,有皇上的雨露恩澤,才能開得好。若是皇上不高興了,心情不好了,臣妾自然是感同身受的。”

說著話,赫舍裏隻覺得自己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自己似乎從來都沒說過這麽肉麻的話。沒法子,為了套他的話,為了安全過關,她隻能忍著雞皮疙瘩掉一地的危險,結結實實地拍了他的馬屁。

玄燁果然被感動得一塌糊塗,妻子從來都不會把愛掛在嘴上的,今天這段話,算是她最“露骨”的表白了。心裏一高興,手上用力把她牢牢地箍進懷裏:“赫舍裏……對不起,方才不該在你麵前發脾氣,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

“皇上怎麽向臣妾道歉了?”赫舍裏把身體往後縮了縮主動貼近他,在香煙繚繞的室內,奇怪的一點都沒有燥熱的感覺:“相反的,臣妾覺得鬆了一口氣,皇上把心裏的悶氣抒發出來了,心情就能好些。臣妾不知道什麽事讓皇上如此煩惱,但能替皇上解憂,是臣妾的榮幸。”

“我說過的,這世上隻有你,能解我的憂,唯你而已。”玄燁板過她的身子,抬手勾起她的下巴,俯身在她唇上點了一點,看她有些適應不了地微紅了臉頰,心情又好了幾分。

這時,司帳宮女已經收拾好了一切,領著幾個鋪床疊被的宮女退到殿外。赫舍裏和玄燁躺到了**。因為是盛夏夜的關係,錦帳換成了紗帳。寢殿裏放置了足夠量的冰塊,再加上房屋是高梁尖頂的老式磚木結構,屬於夏涼冬也不暖的類型,晚上睡在這裏,隻要不動,沒有空調也不會太熱。

兩個人躺好之後,玄燁翻了個身,麵向赫舍裏:“赫舍裏,你真的猜到了我為什麽事情如此煩惱?”“臣妾哪兒有那個能耐,能猜透皇上的心思?這私窺龍顏是罪,揣度聖意也是罪啊!”赫舍裏故意長歎了一聲。玄燁卻飛了一個白眼過去:“我很認真地和你說話,沒想到你卻用這種話來敷衍我。”

“臣妾不敢。臣妾雖能猜到一點,又哪裏敢在皇上麵前說呢?”赫舍裏側身偏頭,和他四目相對。然後,就看到對方的眼裏異彩連連:“你真看出來了?那你說說,我為什麽事情煩惱?”

赫舍裏假裝猶豫了一下:“臣妾鬥膽猜上一猜,若是錯了,請皇上寬恕。”赫舍裏誠懇道。沒法子,你我再親近,我都不能對你放鬆警惕,你是皇帝是主宰,我是皇後也是你的屬下,隨時都有可能被你炒魷魚,還不能上訴,更沒可能跳槽。所以,預防針是一定要打好的。

“現在,就我們夫妻兩個人說說私房話罷了,你犯不著這麽緊張。有什麽就說什麽吧!”玄燁不耐煩地皺眉,老婆就這個脾氣不合他心意,兩人都躺到一個被窩裏了,哪兒還有那麽多刻板的講究?

“那臣妾就猜了。”赫舍裏目光閃爍了一下:“既然皇上都說到這份上了,我要是不猜,不是壞了皇上的興致?臣妾猜想,皇上還是為三藩的事情煩惱著。”

“你也看過那個折子,尚可喜再次要求撤藩,我已經準了,依然賞了他許多財帛,並且留了他親王的職位,對他也算是仁至義盡了,我怎麽還會為他們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