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佰章 韓帥

離西境邊軍大營約幾十裏外的荒原上,陳風和墨師相向而立,譚小胖則在不遠處看著這二人。

“晚輩還請墨師指教。”陳風行了一禮,淡然說道。

“全力出手吧,我倒要看看現在的年輕人到了何種境界。”墨師說罷體內心法一動,天地元氣便源源不斷的向他纏繞而來。

見此陳風也不敢怠慢,心法也運轉到極致,大有和墨師搶奪天地元氣的架勢。

“好小子,果然有些實力。”墨師讚歎一聲,身體突然前衝,抬手間一掌便是向著陳風拍來。

陳風感到墨師掌心處存在著一股壓縮到極致的天地元氣,他並未用出破天劍訣,而是在身前調動天地元氣形成了一層防護。

下一刻陳風的整個身體都倒飛而出,幾個呼吸間才化解了墨師這一掌之威,穩定下了身形。

“哼!竟然瞧不起老夫,你若是隻會被動防守,那就休怪老夫不留情麵了。”墨師冷哼一聲,再次衝向陳風,與此同時雙手成掌齊齊拍出。

陳風感受到墨師雙掌之威,心中也是震撼一番,知道自己決不能托大了,否則很可能會被墨師壓倒xìng的擊敗。想到此處陳風手中劍訣一掐,嗡鳴之聲大作,三把飛劍齊出,直接和墨師這兩掌碰在一起。

隻見三道寒光一陣閃爍,三把飛劍竟是失去控製亂飛而出,但並未完全擋下墨師此招,陳風身後再次寒光閃爍,又是三把飛劍齊出,這才化解了這兩掌攻勢。

這一番出手隻在眨眼之間,墨師此時竟是未再繼續前衝,而是呆愣在原地,不知為何雙眼中竟是有些驚異之sè,就這麽盯著陳風。

忽然兩道破風之聲輕響傳來,還有兩道寒光竟是直接從兩側飛來,墨師見此這才有如驚醒般,身形急速後退,同時雙手再次成掌拍出,震飛兩把飛劍的同時身體也是借著這股力量加速後退。

陳風並不想給墨師任何喘息的機會,一是對於墨師的實力陳風心中很是忌憚,一個在修行一途浸yín多年的老者,論自身實力和實戰經驗都不是陳風所能比的,尤其從剛才短暫的交手陳風就能感受到墨師真正的實力,二是因為破天劍訣一出,必然不允許給對手任何機會,就要碾壓般的壓製對手,要氣勢上要先戰勝對手,這也是劍十二認為破天劍訣應該展露出的霸氣。

此時二人距離不近,但對於破天劍訣來說距離才是真正優勢的體現,因此陳風手上如穿花蝴蝶般快速打出幾個手勢,隻見之前被震飛的六把飛劍齊齊震顫了一下,轉眼間便出現在了墨師身前不遠處。

墨師見此臉sè也是變得難看了許多,但他也不遲疑,直接將背後身背寶劍抽了出來,隨即大喝一聲:“太上乾坤!”隻見墨師手中寶劍上下翻飛間,竟是將天地元氣有如切割般畫出了一幅yīn陽圖的形狀。同時陳風也瞬間感覺到墨師周身的天地元氣像是被隔離開了一般,同整片天地分隔了出去,而墨師分隔出的天地元氣卻無法被陳風利用,因此六把飛劍隻是和那副yīn陽圖相繼碰撞了一下,但卻無法穿透。

陳風不想失去壓製對手的機會,因此他直接騰空而起,浮於半空之中,雙手揮動間,竟是在半空中同時cāo控十把飛劍合為一處。

去!

陳風大喝一聲,十劍齊出,竟是令整片天地都像是震動了一下。

轟!

從二人交手開始第一道響聲終於傳出並響徹於整片天地。墨師身前的yīn陽圖竟是被十把飛劍直接震碎,同時身前這片天地元氣再次和外界溝通在一起。

墨師見yīn陽圖一擊直接被震破,也是怒吼一聲:“乾坤破!”隻見他周身的天地直接震動起來,下一刻有如玻璃破碎的一道聲音傳出,陳風隻感到腦海中突然傳出一陣刺痛,那十把飛劍竟是齊齊失去了控製。

墨師見十把飛劍陸續跌落在地上,他不顧體內經脈中氣血翻滾,身體一躍而起竟是直接在空中向陳風衝來。

刺痛感並不強烈,因此對於墨師的行動陳風也是察覺的一清二楚,由於十把飛劍被突然切斷了聯係,此時他隻能急速向後飛掠,但畢竟墨師先發動的衝擊,陳風雖然反應很快,但還是眼見墨師漸漸將兩人的距離拉近。

墨師並不打算近身後再發動攻擊,因此他突然用手中寶劍向著陳風的方向斬出一道橫貫天地的劍氣。

“小心!”此時下方的譚小胖也是倒吸一口涼氣,猛然出聲提醒陳風。之前他心中早已被二人如此猛烈的交手給深深震撼了。不過此時他知道明顯陳風已經落了下風,因此也是暗暗準備著一旦陳風不敵他就直接出手。雖然如此作為定會被修真者所不恥,但他認為保住xìng命比什麽都重要。

見墨師悍然一道劍氣襲來,陳風神sè十分凝重,但並沒有什麽慌亂之意,隻見他右手雙指並攏向著那道劍氣點出,整個天地的元氣忽然莫名的一震,緊接著那道劍氣就像是被禁錮般停在了原地,但下一刻便是掙脫了禁錮再次衝出。但隻是這眨眼間的停頓已經夠了,陳風身形一動便是躲開了這道劍氣的攻擊路徑,但一口逆血也是被他噴了出來,顯然剛才那一下也讓他受了不輕的傷。但陳風並未退縮,隻見他手指再次向著墨師點出,同時又是噴出一口鮮血。

墨師頂著自身氣血翻湧間強行出手,此時已是沒有了繼續發動攻擊的能力,但他本來相信自己那一劍雖然不會要了陳風xìng命,但也能讓他失去再戰之力。怎奈事態竟是峰回路轉,陳風不但躲過了攻擊,此時看樣子還向自己發動了反擊。就在墨師震驚之時,他隻感覺自己身前天地元氣突然傳來一陣極不明顯的波動,但多年的經驗告訴他決不能大意。因此墨師將手中寶劍一橫,之後迅速向前推出,這一下他身前的天地元氣竟是向著和他相反的方向倒轉而動,緊接著墨師便感到那片倒卷的天地元氣像是碰到了什麽極其尖銳之物般,竟是被直接震散了,那兩道有如劍氣般的攻擊也是因後繼乏力而消散在了天地間。

天地間再次變得寂靜了下來,除了陣陣風聲外,能聽到的隻有半空中兩人粗重的喘息之聲。陳風和墨師此時的身體狀態都不是很好,陳風自然是因為受了傷,而墨師則是因為自己連續出手間已是有些後繼乏力了。兩個人都極有默契的各自運轉心法恢複著,並沒有一人敢貿然出手。

很快陳風便發現墨師的呼吸漸漸趨於平穩,見此他心中也是歎息一聲,知道此時的自己已經不可能再是墨師的對手了。想著之前二人間的承諾,陳風心中也是泛起一陣涼意,本想查明父親當年蒙冤之事,怎奈還沒開始便落到了這種地步,不過他心中卻是異常堅定,無論如何都會將父親的事查個水落石出。

陳風剛要開口,隻聽見墨師卻是先問了一句:“你與劍十二前輩是何關係?”

聞聽此言陳風心中一震,他不懷疑以墨師的身份和年紀會認出破天劍訣,但聽他話裏的意思竟是稱呼自己的老師一聲前輩。難道在老師麵前墨師也隻能算是個晚輩?想到此處陳風對於自己老師在修真界真正的實力和地位更加好奇了。

“正是家師。”心中思索著,表麵上卻是迅速回答了墨師的疑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墨師聞言並未再說什麽,竟是仰頭大笑了起來,這一幕看的陳風和下麵的譚小胖都是莫名其妙。良久墨師才平靜了下來,不過看其臉上的神sè竟是有了一股興奮之意。

“前輩認識家師?”

“想不到你真是前輩弟子,之前破天劍訣一出我就有些猜測了。”墨師邊說著邊對陳風擺了擺手,笑言道:“我可沒資格在劍前輩弟子麵前賣弄。”

陳風聞言也不執拗,接著說道:“不知墨師和家師如何認識的?”

“咱們下去說話。”墨師笑著說完便落到了地上。

“想不到啊想不到,我有生之年竟會見到前輩弟子。”墨師又是好好打量了一番陳風,緊接著便再次哈哈大笑起來。

笑了一會墨師才緩緩收斂了自己的心神,對陳風二人緩緩說道:“大概三十年前我拜入太上教,一次外出遊曆間竟然發現一夥蠻人伏擊了咱們天元國的一支商隊。當時兩方雖然經常發生衝突,但對於商隊卻都是持著一種保護的態度,因此也算是緩解了兩方的仇怨。但那次不知為何蠻人竟然不顧雙方約定出手,那時我太上教就是以剿滅異己,救民於水火為己任,這些蠻人也被我們稱為邪魔。當時我悍然出手,很快便將蠻人擊退,怎奈一直隱藏的蠻人部落中的大祭司偷襲出手,也不知他用的何種招數,竟是引來了天雷,直接將我重創,為求自保我也隻好遁入蠻荒山脈之中,而那個大祭司卻緊追不舍。由於我傷勢過重,很快便失去了行動能力,眼見就要命喪黃泉,忽然一道劍影閃過,那名大祭司竟是死在了我麵前,之後我便見到了劍十二前輩。那時他不但救了我的xìng命,還用良藥幫我治愈了傷患,甚至在修行一事上也指點了我一番,因此在我心中一直當前輩是我的老師。”說罷墨師眼中也是流露出了濃濃的回憶之情。陳風和譚小胖並未開口打斷墨師的思緒,隻見他良久才緩緩回複了神sè,看著陳風時臉上再次露出了笑容:“想不到你是前輩弟子,不過在這個年紀卻能有如此修為,看來前輩的眼光確實不錯。”

對此陳風也沒滋生什麽傲氣,恭敬說道:“既然墨師認識家師,今rì之事還請海涵,是小子有些冒失了。”

“早知你是前輩弟子,今rì我也不會出手相阻了,今後你想查閱什麽,隻需告訴我一聲便可,在這裏還沒有什麽東西不能讓你看的。”

“如此多謝墨師了,不過我也隻想看看以前的一些東西,那些機密文件我自然不會看的。”陳風心中一陣感激,急忙道謝道。

“我說了這裏沒什麽你不能看的。既然事情已經明了了,咱們還是回去細說吧。”

陳風二人跟著墨師一起直接回到了墨師的住處。此時已是後半夜,外麵除了偶爾傳來巡邏隊的腳步聲外,其它時候都是一切寂靜,而在屋中卻是燈火通明。

“陳風你們來此到底所為何事?若是能說出來也許我能幫的上忙。”三人剛一落座墨師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這件事卻是不便相告,還望墨師海涵。”陳風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說道。

“好吧,但我希望你去見見大帥,這樣想查些什麽也方便些。”

“我不太想太多人知道我的身份。”

“隻是見一下大帥,不會暴露你的身份,你還可以繼續在先鋒營待下去。”

聞言陳風想了一下,最後還是點頭同意了墨師的提議。第二rì清晨,陳風二人便早早的來到了墨師住處,準備一同前往拜見韓帥。

“今rì大帥在校場點兵,咱們稍等片刻。”墨師淡然說道,此時三人已是來到了中軍議事廳中。

不多時隻聽外麵盔甲之聲響起,一眾人影陸續來到了議事大廳之中。當他們看到墨師和陳風二人時都是一愣,而墨師則當先起身對著為首那人微行一禮說道:“墨師拜見大帥。”

陳風二人見此也趕忙起身行禮後便向那人看去,隻見其須發皆白但雙目有神,身形挺拔,麵sè有著一種自然發散的威嚴,陳風心中讚歎一番:不愧是父親最崇敬之人,看其雖然不是修真者,但那股俾睨天下的氣勢卻與老師隻在伯仲之間。

“哈哈!墨師不必多禮,今rì怎麽有空來見老夫了。”韓大帥朗聲笑道。

“今rì確實有件要事與大帥相商,隻是……”說著墨師將目光投向大帥身後的眾人。

見此韓帥心中已然明了,揮手間便是讓身後眾人退了下去,他見墨師身後還有兩名年輕人,便笑著說道:“可是與這二人有關?”

韓帥坐於帥位之上,墨師、陳風二人則坐於下麵,言談間墨師便將陳風二人的身份和來意簡單介紹了一番。聞言韓帥向著陳風投來一個感興趣的目光,二人四目相對,陳風一臉淡定從容,並未落了自己的威勢,而韓帥眼中先是驚異之sè,之後便是讚許的神情。

“既然是墨師故人的弟子,那本帥答應可以讓你們查看一些記錄,隻是有些事關重大,恕我不能示人,還請二位諒解。”

“多謝大帥。”陳風感謝道。

“既然小友乃修行之人,不知有沒有興趣在我軍中做個供奉?”韓帥話鋒一轉直言問道。

“多謝大帥好意,我二人喜歡zì yóu的生活,不喜約束。”陳風自然不會答應,雖然成為供奉對其並不會有任何約束,看墨師的情況就能知道,但出於父親的原因,等到事情水落石出,當年陷害父親之人自然就是陳風的仇人,那時可能就會和整個西境邊軍為敵,因此陳風不想在現在就留下太多羈絆。倘若最壞的情況是父親當年確實有反叛之實,雖然陳風一直認為這絕不可能,但也不排除有什麽原因促成了這個事實的話,那麽他也自然和西境邊軍甚至整個天元國成了敵人。

“小友多慮了,供奉隻是個名頭,並無什麽約束,甚至小友可以不用出一分力。”韓帥笑著說道。

“大帥盛情我兄弟二人心領了,隻是修行之人不喜什麽稱謂名利之事,就連自身也不過一副臭皮囊,修行修的就是一顆自然灑脫的心,既然心中不願,還望大帥不要強求。”陳風淡然說道,言語間竟是有了幾分劍十二的神采,這讓墨師眼中充滿了讚許的神sè。

見陳風確實不願如此,韓帥也知此事不能強求,因此又隨意攀談了一番。陳風見此事已了,便拉著譚小胖起身告辭離去了,而墨師則被韓帥留了下來說有事相商。

“大帥還有何事?”

“這二人世俗中的身份背景可否知曉?”韓帥邊思索著什麽邊出言問道。

聞言墨師先是一愣,緊接著麵sè凝重說道:“可是大帥覺得何處不妥?”

“沒什麽,隻是覺得那個陳風感覺有些麵善,但一時想不起來是否和此人見過。”韓帥說完也是輕輕搖了搖頭。

“我第一次見他也覺得好像很熟悉的感覺。”墨師證實了韓帥的感覺。

“哦?既然如此便需要命人好好去查探一番這二人的來曆了。”

“如此是否妥當?畢竟有些修行之人是不喜別人窺探自己身份背景的,況且他的老師當年於我有救命之恩,此事我確實不能替大帥分憂了。”墨師露出一個歉意的表情。

“無妨,我可命人隨意查探一下,也不需什麽刻意之舉,此事自然不能勞煩墨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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