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陸拾柒章 提議

徐老板昨夜怪夢連連,早上很早便來到了店鋪中,幾口熱茶下肚,心神更加莫名的有些慌亂。就在他心神不寧之際,從店鋪外麵走進來三個人,徐老板仔細一看,原來是秦氏,身旁還跟著一對年輕男女,想來應該是她家裏人。

“這麽早過來,看來是銀子都備好了。”徐老板並未起身,輕啟碗蓋抿了一口熱茶。

秦氏剛要答話,一旁的陳怡拉了母親一把,自己則開口說道:“那個丁老板呢?我們要見他。”

“哼!哪裏來的不知廉恥的小丫頭,一點規矩都沒有,丁老板豈是爾等人物說見就見的,速速放下銀兩離開,如若不然就等著吃官司吧。”徐老板冷哼一聲,將茶碗重重的放在桌上。

“我們和丁老板的事與你何幹,為何要將銀子給你?”陳怡此時也是有些怒火。

“嗬嗬,哪裏來的小丫頭如此放肆。徐老板,rì後招人可要看的準些,你看看這一個個都敢跑你麵前大呼小叫來了。”話音剛落從店鋪外又走進一人。

徐老板趕忙起身將那人迎到了首位之上,又叫來小廝為其備了杯香茶,自己則垂立一旁賠笑著說道:“丁老板說的是,看來我也得好好管教下手下了,可不能再無端出這樣的事了。”

“你就是那個陷害我娘的丁老板?”陳怡突然大聲說道。

啪!

“好你個秦氏,你是帶人耍無賴來了不成,莫非你還想欠錢不還?若真如此那咱們就到衙門好好說上一說。”丁老板突然一拍桌子厲聲喝道。

“丁老板息怒,小孩子家不會說話,小人懇求丁老板多寬限幾rì,我們、我們實在拿不出那麽多錢,這裏有七兩銀子您先收下。”說完秦氏上前幾步就要將銀子放到桌上,丁老板見狀厲聲說道:“今rì期限已到,這七兩銀子我也不要,你今rì若拿不出十兩銀子咱們現在就直奔公堂。”說完伸手一推,要不是陳怡趕忙扶住,秦氏差點就被推倒在地上。

“你這混蛋還講不講王法,先是設計陷害我娘,而後又緊緊相逼,你到底居心何為?”

“王法?哼!在這我就是王法。你娘犯下的過錯你這做閨女的不想著如何償還,竟然還敢如此囂張。看你也是個孝女,何不將自己賣去紅娟樓換些銀子救母,難道說你還要看著親娘受那牢獄之苦不成。”

“你!你無恥!”陳怡好歹是個姑娘,哪裏受得這種言語羞辱,剛要怒罵此人,忽然眼前一花,一道身影已是向著丁老板走了過去。

啪!

張浩軒一直未曾說話,他是想看看這二位老板有何手段,不曾想丁老板竟然會說出如此下流醃臢之話,他心中也是好一陣後悔沒有及早說話,倒是讓陳怡無故受了這等侮辱。因此他現在已是怒從心頭起,幾步就來到丁老板麵前伸手一抓便將他從座椅上生生提了起來。

“你是哪裏的雜碎,膽敢無法無天如此猖獗。”張浩軒緊緊盯著眼前一臉驚恐的丁老板,“是誰指使讓你做出害人之事的,還不快快招來!”說完又是一用力便將其狠狠扔回到了椅子上。

丁老板與王士林的那個仆從本是同鄉,此事也確實是其設計坑害秦氏,隻是昨rì王士林被張浩軒壞了好事,這丁老板卻不知情,因此今rì還按之前設計好的那樣來這邊要錢,誰知卻被一陌生男子識破了詭計。短暫的震驚過後,丁老板也是定了定神,畢竟他知道此事自己的後台可是兵部侍郎的公子。

“你、你這歹人莫不是仗著有幾分力氣便敢目無王法動粗不成?實話告訴你,老子的後台不是你能惹得起的,這邊廂本無你事,莫要橫插一手多生事端。”丁老板也是見過些世麵的,他全當之前張浩軒的做法就是普通街麵混混的恐嚇行徑,知道自己有王士林撐腰,因此馬上便恢複了之前的氣勢。

“哈哈哈哈!你那主子不就是王士林麽,就算他今rì親自來此我也不會懼他半分。”張浩軒雙手一甩負於身後,對著丁老板厲聲說道。

聞聽此言丁老板也是起了怒火,一根手指指著張浩軒怒喝道:“大言不慚,既然知道是王公子你還……”突然丁老板將口中的後半句話生生咽了回去,前一刻還怒火中燒的神sè此時已經換成了驚恐之sè。丁老板不是那些市井無賴,他能在元都一方小有些名號,是靠著八麵玲瓏的手段,因此他並非無腦之人。剛剛聽眼前這人直接講出王公子名號,他也是被怒火衝昏了些腦子,並未聽出張浩軒話中的意思,等到自己話說到一半了,這才反應過來。此人竟能直接點出張公子名號,那他又是何人?想到此處丁老板背後早已泛起一股冷汗,一雙眼睛更是驚恐的看著眼前男子。

“哼!此事果然是你們聯手而為。來人呐!”張浩軒大喝一聲。

“在!”一聲整齊的回應,緊接著甲胄之聲在店鋪門外響起,不多會一隊軍兵便是來到大堂之中。

“參加張副將!”所有人整齊有序的行一軍禮,張浩軒也回敬一禮。

“將這二人直接押往大牢。”

“是!”幾個軍兵幾下就給徐老板丁老板戴好了鐐鎖。

本來一隊軍兵突然闖入就讓丁老板和徐老板二人莫名吃了一驚,等聽到張浩軒這句話時,丁老板像是想起了什麽,臉sè瞬間變得慘白下來,雙腿顫抖間一股暖流直接流出,隻是因為過度驚慌,他並未有所感覺。徐老板此時心中也是萬分後悔,他終於知道了此人原來就是總管元都安全的張副將,其還有一個身份,便是那坐鎮元都,統領十萬禁衛軍的天元國三大元帥之一的張帥之子。

“張將軍饒命啊!小人是無辜的,我並不知道那個jiān邪小人竟有如此歹心,將軍饒命!”眼看自己就要被帶走,徐老板真的怕了。元都之人皆知張將軍總管元都安全,更有直接拿人不經府衙直接打入大牢的權利。因此徐老板此時苦苦哀求著,隻是張浩軒並不為其所動。

母女二人在軍兵出現之時大腦就變得有些空白,待得二人被帶走時這才明白了眼前發生了什麽,陳怡更是感覺像在做夢一般,突然感覺母親伸過手來一拉,自己便和母親一起跪了下來。

“陳秦氏見過張將軍,rì前不知將軍身份多有得罪,還望將軍恕罪。”說完就要叩頭行禮。陳怡此時也反應了過來,也要跟著母親一起行禮。張浩軒見此大驚,急忙過來扶起了秦氏和陳怡,“伯母莫要如此,我跟陳姑娘也算是朋友,伯母如此真是折煞小可了。”

“將軍多慮了,小人母女都乃布衣,何德何能今rì得將軍相助,我們真是無以為報。”說罷秦氏還要再次跪下。

張浩軒肯定不能任其下跪,趕忙用眼神向一旁的陳怡求救,怎奈此時的陳怡早已沒了平rì裏的樣子,十分緊張的看著張浩軒,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見此狀張浩軒輕歎一聲說道:“伯母千萬不必如此,小可本就應體察民情讓百姓安居樂業,今rì也算是做了分內之事。”

又是推讓一番,秦氏見張浩軒言辭懇切也便不再執意為之。這樣一來場麵卻是變得有些尷尬了,三個人一時都不知該說些什麽。

“今rì這店鋪也會被封,不知伯母和陳姑娘有什麽打算?”還是張浩軒主動打破了沉默。

“哎。如今能有何打算,我再去找份別的差事。”秦氏輕歎了一聲說道。

“娘!還是我去找活吧,您就跟家好好休息。”陳怡可是不敢再讓母親出去幹活了,今rì之事就已經險些將母女二人弄垮,若是不小心再有這麽一出,她可不敢保證每次張公子都能及時出現。

“你這丫頭說的又是什麽渾話,娘若不去幹活,rì子怎麽過的下去,咱們又不能總指望你楊叔叔接濟。”

秦氏這話竟是讓陳怡無法回答。確實若是隻靠她一個人出去幹活,她和母親二人肯定又會回到最初那種吃飯都成問題的rì子了。

“陳姑娘,我有個想法不知你們願不願意?”張浩軒突然插話。

“張將軍請說。”自知道了張浩軒身份,陳怡麵對他時便多了許多的謹慎拘謹。

聞聽此言張浩軒心中暗歎一聲,張口說道:“陳姑娘還是叫我張公子便好。近rì府上後廚正缺一幫手,也不需幹些砍柴挑水的粗重活,隻需每rì幫忙燒水添柴即可,不但可常住府中,每月還能有五十錢銀子,不知伯母可願否?”

此話一出場麵又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張浩軒說的條件已經足夠優厚,隻是剛剛經曆了那些事,秦氏心中的jǐng惕xìng變得極高,此時她心中在想莫非這張公子也看上小怡了?要不為何要如此幫她們母女二人?

陳怡倒是沒想太多,本來她心中對張浩軒就有一種莫名的信任感,因此在母親還猶豫之時她便開口問道:“張……公子,真的不用做什麽粗重之事?”

“嗬嗬,姑娘放心,不但如此,一rì三餐還有些衣物和生活用品都由府中一並提供。”張浩軒趕忙回道。

“那好,我去替母親做這些事,隻是每rì晚上我要回家和娘住一起。”

“小怡,你怎麽能去呢?那邊什麽情況你都還不知道。”秦氏見陳怡如此,心中立刻有些急了,畢竟陳怡去的是帥府,若是不懂規矩在裏麵頂撞了什麽人,又或者這個張公子也是居心叵測之人……

“娘!放心吧,我相信張公子的為人。”像是知道母親所想,陳怡直接對著母親說道。

“嗬嗬,我想姑娘誤會了,我的意思是說你們母女不要再住在那間破房子裏了,兩個人都可以搬到府中居住,當然也隻是最普通的房子,後廚的活還是伯母來做比較好,至於陳姑娘,我覺得你每rì還去茶攤便好,不然我再去喝茶時見不到姑娘,定會有些不適應的。”張浩軒說完對著陳怡露出一個十分溫柔的笑容,陳怡則忽然感到臉上一陣發熱,視線趕忙移開了幾分,頭也慢慢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