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捌拾肆章 交談
趙安聽聞譚小胖的話也是一愣，他也沒想到這看起來十分圓潤的家夥竟是這麽的厚臉皮。陳風則在一旁無奈一笑說道：“兄弟別介意，我這朋友就喜歡開玩笑。”
“哦。”趙安對陳風之前的表現已經有了些好感，如今再聽到他開口也就不好再多說什麽，隻是隨意的回應了一聲。
就在這時老許走了過來，對著陳風二人說道：“兩位小兄弟咱們去吃飯吧。”
“好啊好啊，我早就想嚐嚐軍營的飯菜了。”一說到吃譚小胖立刻來了興趣。
雖然老許還是選了個比較靠裏的地方睡覺，但他在這邊也沒什麽朋友，跟陳風兩人算是最熟悉的了，因此吃飯這些事情還是想和他們一起去。雖然營帳中也有幾個和他年紀相仿的人，但出於某種原因老許似乎並不想交集太深。
陳風也是招呼著趙安和他們一起出去，雖然吃飯對於他來說已經沒有了意義，但畢竟不能表現的太特殊引起別人懷疑，最重要的他也想好好體會一番軍營生活，也算是對父親的一種緬懷。
眾人來到一處營帳外，這裏早已排滿了人。四個人也是每人手裏拿著碗，等了許久才輪到了他們。
陳風自然對吃什麽無所謂，因此盛了一份青菜拿了兩個饅頭就到一旁慢慢吃了起來。後麵的譚小胖見此卻有些不樂意了。
“我說怎麽就吃這個啊，連點肉都見不到。”他吃東西也是因為嘴饞，如今沒見到什麽可口之物，立刻便沒了興趣。
“這年頭有口吃不錯了，每人倆饅頭，吃完還有稀粥，想吃肉啊，別來當兵啊。”一個皮膚黝黑麵sè有些發黃的老伯一邊給譚小胖拿饅頭一邊嘴上叫嚷著。從始至終他都沒抬過一次頭，看樣子應該是經常碰見抱怨的。
看著手裏的吃的，譚小胖也是長歎一口氣，落寞的坐在陳風身邊，看著手中的饅頭竟是惡狠狠的啃了起來。見此陳風也是哈哈一笑，早年間他從母親和楊叔叔嘴裏聽到過軍營都吃些什麽。尤其在這個西境邊軍中，本來所處的位置就是荒涼無一物，所有物資都需要從國內源源不斷的運送過來，因此這邊的環境比起東境邊軍來說要差了很多。再加上此時並無重要戰事，吃的東西也就不那麽講究了。若是在戰爭時期，一頓可口的飯菜可以讓一支軍隊的戰鬥力成倍的增長。
陳風他們吃飯的地方是一個簡易的棚子搭起來的，裏麵擺放了許多桌椅。此時棚內的氣氛十分熱鬧，叫嚷聲，笑罵聲，吹牛聲此起彼伏絡繹不絕。譚小胖賭氣般的很快便吃完了一個饅頭，碗裏的青菜卻是沒動分毫。一旁的趙安有些眼饞的看著譚小胖不吃的青菜，此時他還有一個饅頭，可碗裏的菜已是見了底。譚小胖可是修行之人，對於趙安的眼神他早已洞察，因此笑盈盈的將自己的碗推了過去，“吃吧吃吧。”
趙安感覺譚小胖好像看不起自己，因此有些賭氣的無視他的好意，兀自幹啃起了手中的饅頭。
“嘿我這好心好意給你了，你還不樂意了。”小胖有些鬱悶的看著趙安，心想自己難得好心一回，結果還是拿熱臉貼了冷屁股。
一旁的陳風見此趕忙說道：“我這份也給你吧，我吃這些就夠了，對了還有個饅頭沒動過。”說著便將自己的碗和饅頭都放到了趙安麵前，“聽說訓練很累的，我看那邊的東西也都分完了，你想再要都沒的吃了。”
本來趙安對於陳風的舉動也很不滿，但最後這句話卻是讓他緊繃的心立刻有些鬆動了，轉頭看了看果然那個分飯的老伯早已不見了蹤影，感受著胃中空**，想著自己來參軍若再吃不飽，身體營養跟不上最後肯定會被淘汰。趙安覺得還是吃飽了最重要，因此他拿過陳風和譚小胖的碗，將碗中的青菜都倒在了一處，手中抓著饅頭大快朵頤的吃了起來。
這一下看的譚小胖都是有些發愣，喃喃的小聲念叨著：“這是餓死鬼投胎麽，這麽難吃的東西都吃的這麽香。”
陳風聽見了譚小胖自言自語般的話，並沒有說什麽，心中卻是想著當年自己吃的東西比這些還要普通，甚至連個饅頭都盼望著何時能吃飽一次。想到此處他心中更是感慨命運無常，當年期盼一頓飽飯的少年如今已是成為了一名不食人間煙火的修行者。短短幾年時間身份的變化使得陳風經常在想這一切是不是隻是個夢。
老許在一旁看著陳風二人對於趙安的照顧，眼中流露出一股敬佩的神sè，但他卻是問出了心中疑問：“你們倆人就吃這麽點？難道口味吃不慣？”
一旁正大塊朵頤的趙安聞言也是頓時停了下來。他早年便父母雙亡，自己孤單的在世間艱難生存，經常饑一頓飽一頓，這才使得他的身體看起來很是弱小。平rì裏路過一些酒樓看著裏麵滿桌子的剩飯剩菜，趙安都會摸摸自己空**的肚子，心中對這些隨意揮霍的人則有了很深的厭惡之情。今rì聽老許發問他才想到，這二人看身形都不像是會吃很少的。難道他們是因為不屑吃這些東西？想到此處心中那股厭惡感油然而生，雙眼緊緊盯著陳風，隻想看他如何解釋。
感受著趙安不善的眼神和老許疑惑的目光，譚小胖再次拿出猥瑣神功，厚著臉皮說道：“小爺我平rì裏就吃這麽多。”說罷發現那兩人的眼神一個勁的在自己身上亂轉，明顯自己的身材告訴他們這個說法是蒼白的。一時間譚小胖竟是有些詞窮，不知該如何作答。
陳風看著譚小胖陷入窘境，心中也是一樂，平rì裏很少看見他如此不會說話。
“兄弟不必多想，我們確實不太餓。不過晚上我卻是有想法吃點不錯的。”最後還是陳風開口解了圍，並且他成功的將話題轉移到了晚上要吃些什麽。
“哦？難道你還帶著什麽吃的不成？”老許聞言也是來了興趣，他可不相信這個看起來也就不過二十歲的青年能有什麽改善夥食的辦法。趙安也是很認真的看著陳風，想聽聽他後麵說的是什麽，對於能填飽肚子的辦法他是絕對不會放過的。此時就連譚小胖都十分疑惑的看著陳風。
見此陳風隻是淡然一笑，說道：“來這邊軍營前我發現西北方向有一片荒山。”
“荒山又如何了？”譚小胖問道。
“隻要有山就有可能有些野獸，到時打幾隻來吃不就行了。”陳風像是講著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這裏是軍營，你怎麽出的去？”趙安聽完陳風這麽說，臉上也是變得十分不屑起來，這個辦法擺明了跟沒有一樣。
“這很簡單，之前不是說新兵營每rì上午下午訓練，其餘時間都沒安排，而且我看了看，除了靠近西麵駐紮的那支鐵甲軍外，其餘地方的守衛很少，我想從東麵靠近西涼關的方向迂回偷摸出去應該不成什麽問題。”
“就算你能出去了，抓到的東西要怎麽吃？別跟我說生火烤著吃，隻要一起煙自然就會被軍營這邊發現。”趙安撇了撇嘴，心中對於陳風立刻產生了種極不靠譜的感覺。
“恩，這個確實是個問題。”陳風也是被問住了，這些之前他確實沒考慮到。包括說什麽進山打獵，都是因為見趙安和自己年幼時的境遇十分相像，心中頓時有了想讓他吃些好東西的想法，這才說出了進山這個辦法。
“隻要東西有了這個好辦，看今rì那個分飯的老伯了沒，咱們回頭分給他一些，我想這麽點事他應該能辦好的。”譚小胖笑著說道。隻要有好東西吃，他就感覺自己的主意是最多的，況且從小到大還沒吃過什麽真正山裏野味的他來說這個提議實在太有**力了。
趙安聽完小胖說的，眼神也是漸漸明亮起來，這麽來說確實就沒有問題了。而他看著譚小胖的目光也是變得友善了許多。
“咳咳。你們這個想法是好，可惜實現不了啊。”一旁的老許並沒有什麽興奮之情，而是臉上有了一抹凝重的神sè，看其像是回憶起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許大哥何出此言？還請明示。”陳風見此覺得老許肯定知道一些事情，因此十分認真誠懇的請教道。
“早些年我也是個獵戶，對於那片山西涼關裏的人都稱作蠻荒山，意思就是裏麵也是一片荒涼，就連花草樹木都極少極少，更何況一些野獸。”說到此處老許明顯停了下來不再繼續了。
最先聽到老許是個獵戶時，陳風心中頓時對其多了幾分好感，畢竟自己當年也算是個真正的獵人。但同時他又疑惑老許為何好好的獵人不當非要來參軍，從這一rì的接觸來看，他來參軍總是隱約間透露著無奈的感覺。等到聽說山中十分荒涼時，這才明白了為何老許要來這裏了。
“為何我沒聽說過那片山荒涼？”趙安疑惑的問道。
“你們不常進山，當然不知道，隻有我們這些幾乎每rì都需要進山的獵戶才知道山中能有多少獵物。”
聞言趙安默默點了點頭，雖然他也進過那片山中，但也是被逼無奈是在太餓了，這才去了那邊正好碰巧抓了隻野兔，但也隻是在邊緣地帶，並沒有太過深入。
“獵物少但不是代表沒有。”陳風認真的說道。
“若隻是這樣我也不會跑來這裏了。”說到此處老許眼神中明顯多了幾分驚恐的神sè，整個身體也是微微顫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