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玖拾章 深夜相談

武田沒有理會譚小胖等三人的目光,徑直來到陳風麵前,看其臉sè明顯有些yīn沉。

“我不知道你跟上麵有什麽關係,但指揮一職責任重大,事關全員安危,我希望你能明白這件事的重要xìng。”

“喂,我們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趙安也是年輕氣盛,見到武田竟是如此不給陳風麵子,一番話說完明顯在隱隱指責其不懂指揮,因此也很氣憤。

武田隻是冷冷的看了一眼趙安,並未與他爭吵,而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像你這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白癡有些事是不會明白的。”

“你!”被武田直接用話語羞辱,趙安也是怒火攻心,就要上前。

“好了。”陳風伸手卻是將趙安攔了下來,看其神sè並沒有因為武田的指責而有什麽太大波動。

“看來武田兄弟對自己的能力很自信。”陳風微微一笑說道。

武田見此明顯一愣,顯然對於陳風如此反應有些不知所措。其實之前他執意前來,除了不想就這麽放棄一次可以顯露自己能力的機會外,也是在兵法造詣上的自信,對於陳風擁有指揮權不是很服氣。

“我自然有這個自信,從小我就相信想要獲得戰爭的勝利,靠的是優秀的戰術戰略,即使敵強我弱,靠著合理的戰略戰術,一樣可以大獲全勝。若現在給我十萬雄兵,我有信心絕不會比那些常年征戰的將軍指揮調度的差。”武田邊說邊直了直身子,胸膛也是挺起了幾分。

“那到時候你來指揮就好了。”陳風淡然一笑,輕描淡寫的說了這麽一句。

可就是這麽一句話卻是讓在場幾人都愣了一下,就連譚小胖也是不明所以的看著陳風。

“你……你不是在耍我?”武田臉上還是震驚的神sè,他不清楚陳風到底打的什麽主意,也不相信他會如此就輕易放棄這麽一個機會。

“你說的對,重要的事一定要交給有能力的人去做,正如你所說,我確實不具備指揮的能力。”陳風聳了聳肩,示意自己並不是開玩笑,而是發自真心的可以放棄指揮權。

“陳風,你幹嘛要……”趙安和老許也是疑惑的看著陳風,這些rì子的接觸,他們二人在心中對陳風相當敬佩,因為其做事方式合理且低調,跟他在一起總會給人一種很踏實的感覺。雖然帶隊人馬出去執行任務這樣的事,大道理來說都知道應該交給最適合指揮的人,但每個人都有私心,都會希望自己喜歡或者說是欣賞的那個人能在那個位置上。

“你……你是說真的?”武田見陳風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他也是慢慢收斂了幾分震驚的心神,但還是有些不放心的追問道。

“是真的,我本來也不喜歡發號施令一類的事,因此這件事你若真的有興趣也有能力,那就做。”陳風從始至終都是一副微笑的樣子,那種人蓄無害的表情讓人感覺很舒服。

“你說了可以,但畢竟今rì已經確定了是你,若明rì開始由我來指揮,隻怕沒人會接受的。”武田也不是衝動之人,很快便抓住了問題的重點,他擔心此時陳風是假意推辭,等到明rì其餘人等到齊了,一部分人反而開始質疑自己,這樣陳風就能重新確立指揮權,而自己也就永遠失去了競爭的資格。

“想辦法讓人接受你也是一種能力,若連此事都辦不到,你的自信又是從何而來的呢?還是說你怕了?”陳風並沒有像武田那樣考慮那麽多的問題,他也想甩掉所謂的指揮這麽個包袱,再加上他確實認為武田在指揮才能這方麵肯定要比自己強,因此見武田還心存疑慮,陳風決定給他一些壓力。

“怕?我為什麽要怕?好!這件事我接下了。不過咱們把話說清楚,我希望你是真心放棄指揮的,不會用其它辦法針對我。”武田雖然像大部分人一樣都有些年少輕狂,但做事上他考慮的還是比較周全的。

“喂喂,你這小子真夠麻煩的,我兄弟說了交給你了那就是給你了,什麽邪的歪的我們才不屑做那樣的事呢。”譚小胖有些生氣的對著武田說道。

見此武田也不好再說些什麽,最終點頭將此事應允了下來。幾人就此別過,武田自然趕快回去營帳收拾東西,他心中也想著要好好規劃一下明rì開始的一些行動計劃。

“你為何將指揮權給他?”譚小胖始終想不明白為何陳風要這麽做,首先對於他們這些修行之人來說,眼界自然非普通人可比的,因此在大局觀上反而有著更多的優勢,況且這件事本身也不是行軍打仗。再者以他二人的實力,輕易不會發生什麽危險,就連誤入了靈獸領地,至少中級靈獸已經算不上什麽威脅了,也能很好的保護眾人。正所謂一力降十會,在絕對實力麵前計謀那種東西就有些多餘了。

“這些本來就是瑣事,既然武田有興趣,那就讓他去做,反正這些人裏若論兵法造詣還是他最適合做這件事。”陳風淡然一笑並沒有流露出任何其他情緒。

“就這麽簡單?”習慣了陳風做事帶有目的xìng的風格,今rì這件事竟然就是這麽簡單的理由,反而讓譚小胖有些不太相信。

“就是這麽簡單,而且這次的事對其也是一個機會,但對咱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這還真不像你的風格。”

“我有那麽功利麽?”

“有……”

“死胖子說著說著你又開始不正經了。”

今夜月明星稀,兩人借著月光就隨意的坐在一輛押運糧草的空車上,隨意的聊著天,笑鬧著。其實每天晚上他們大部分時間都是這麽度過的,本就不需要睡眠,雖然不能運功修煉,但體內心法緩緩而動,還是有著絲絲天地元氣源源不斷的納入體內,使身體一直保持著巔峰狀態。

正說笑間,二人忽然同時都停了下來,一起看向不遠處的一座營帳,下一刻從營帳背後走出一道身影。

“不知前輩此時前來有何要事?”陳風站了起來,對著來人行了一禮以示敬意。

“我輩之人不必拘泥於世俗禮數,你們叫我墨師就行。”來人正是墨師。

“不知墨師此時前來……”譚小胖追問道。

“你們到底從何而來?又所謂何事?”墨師臉上看似平靜,其實他眼神中一直保持著一股jǐng惕的神sè。

“墨師多慮了,我二人隻是因事暫時需要隱藏身份,故此才來了這裏。”陳風淡然回應道,雖然他們二人的身份已被識破,但他相信眼前的這名老者不會無故對他們出手,若想動手早就動了,也不會花費口舌前來夜談。

“若真是如此最好,但明rì裏我還想提醒你二人,這裏麵不乏rì後我天元國的一些基石棟梁,還需你二人多費心了。”墨師語氣中很是認真誠懇。

“墨師放心,我也是天元國人。”陳風也是正sè道。

聞言墨師也是哈哈一笑,“如此,那老夫便放心了。”說罷墨師也並未多言,直接轉身離去了。

“此人看來還算友善。”譚小胖輕輕說了一句。

“看他在軍中地位,也許知道我父親當年的事。”陳風看著墨師離去的方向,低聲說了一句。

“那為何不直接詢問?”

“不行!我的身份不能輕易暴露,我還需要更多的了解當年那件事,還要知道父親如今在這些人心中是如何看待的。若大部分都像楊叔叔那樣始終不相信父親會做出那樣的事還好,倘若眾人心中對那件事滿是憤怒和怨恨……”說到此處,陳風雙手緊緊攥著拳頭,整個身體竟是有些輕微的顫抖了起來。此時他腦海中竟是想起了四歲那年的那個雨夜,至今那有如魔鬼的聲音說出來的“叛國賊”三個字,每每想到就會變成一記重錘,狠狠的敲打著自己的心。

一旁的譚小胖見陳風莫名有些激動,加上周圍的天地元氣流動明顯加快了許多,趕忙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

“陳風。”

就這一下,瞬間便讓陳風收斂了心神,整個身體也慢慢放鬆了下來。

“多謝了,我也不知為何,每次想起那件事,心中都像是有個魔鬼的聲音在嘶吼著,讓我的心都無法平靜了。”陳風有些慚愧的說道。

“看來這件事對你影響太大了,還是快些解決為妙。”譚小胖也是少有的正經了起來。

“其實有些時候我覺得你那些猥瑣的表現都是為了掩飾什麽。”陳風忽然莫名的說了這麽一句。

“少來,說的跟你多懂我似的,少爺我天生就是這樣的xìng格,沒事老那麽正經幹嘛?那樣活著多累啊,人生就是該吃吃該喝喝,及時行樂莫問人多。”譚小胖立刻又換上了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

“那你為何還要拜入宗門?我知道你家也很有錢,直接去當個闊少不更符合你的人生追求麽?”

出乎陳風意料的是譚小胖並沒有用以往的態度回複他,而是長歎一口氣,幽幽的說道:“要不是當年……”說著譚小胖的雙眼中流露出了一股回憶的神s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