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吟指著他們中四個會武的人,鄭重點頭:“雖然以雲霧載人確實荒誕,但是你們的話,應該可以。”

琥珀指著自己的鼻子:“你確定不是嫌我們礙眼想我們提早去西方極樂?”站在崖邊往下瞄了一眼,衝鼻的氣流險些讓人暈厥,趴在邊上,琥珀隻想哭:“阿吟,這不是玩雜耍啊!”

不知摘星聽了,卻是沉默。走到琥珀跟前也同他一樣,覺得氣流太強,隻得運功抵擋,卻是費力。

身體突然一怔,收功折回東方吟身邊,拍著他的肩膀,大笑:“小子,想法不錯,可以一試!”

“你信?!”雖覺肩頭的力道過重,卻被他這一句話給驚到了。

“為什麽不信?”難道有別的辦法橫跨這‘鴻溝’。

“那要怎麽過去?”琥珀思索良久,想通一點,淡然道。

目測山與崖之間的距離,雖覺太冒險,不過不試,便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征服這道‘鴻溝’。

隻是,這個想法還是不要說來為好。

“等山間雲霧齊集成橋梁形態,然後輔以自身修為。”爭分奪秒不為過。

隻是,不知摘星此時卻是在思考另一個問題:他們四人過了,這兩個小的怎麽過。再結實的雲橋也耗不起雙腳走過去的時間啊?

“那誰先去?”東方吟突然有種氣血翻湧的豪情,自己終於能幫上忙了。尋向東方透,想聽聽她的看法:“彎彎!”

“嗯。”東方透鄭重點頭:“可是,你說他們四個可以過去,那我們怎麽過?”

“……”不帶這麽打擊人的,東方吟委屈:他真的沒想到他二人怎麽過。

“先破這罩門再考慮其他不遲。”龍遺站定崖邊一方,回首衝琥珀不知摘星鄭重點頭,暗道:實在不行,就隻有用特殊信號讓穆引那廝幫忙了。

三人一字排開,運功破法。

身後,缺德和尚依舊如初時不驚不咋,雙手上下掌心對稱呈圓橫於胸前,翻轉合十閉目聚神,替他們護法。

身前三人,迎合逆境氣流,衣袂鼓動翻飛氣場隨之而變。此時,東方透隻覺胸臆間有股難言的豪邁。身後,和尚一人,獨擔空門大穴,鎮靜的麵容,穩定的氣場,不見絲毫慌亂。讓安身於中間的東方透和東方吟,瞬間產生一種可以交之甚至的情誼之感。

隻是,於東方透的習性而言,也隻是一瞬間的事情。

身邊有強大到足以讓你卸下心防的朋友,你要做的不是依賴托付。而是,要想怎麽向他們靠攏!

盞茶功夫,東方透耳尖聽到身後不遠處有異動。視線掃了一圈‘正忙’的四人,與東方吟同直起身尋向聲源近處。

兩人矮身一處半人高的山石隊後麵,靜靜聽著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東方透眉心深皺:“輕盈沉穩的步調,四人相攜而來,人雖多,步調的下落及穩度卻相差不大?”這麽一分析,琥珀那廝的臉麵頓時現於腦海。

眼神陰沉,看來沒一個好下手的,那就隻好用拖字訣了。

“彎彎,你在嘀咕什麽,我好像聽到說話聲?”東方吟本想探出腦袋,還好東方透手快將他按下,一抹銀色亮點劃過她眼前。

在地上隨手揩了點泥土,遮了耳釘的亮光。東方吟不解:“好髒!”

“說你呆你還真呆,耳釘會隨著動作和光線的折射泛出銀光。在這陰沉的雲霧裏更是閃亮,不這麽做,那我們躲在這裏有什麽意義?”

“…哦哦。”瞥見東方透手中待命的匕首泛出的冷光,東方吟了然。

眼見人將要到危險的距離,東方透目測了一下他們和琥珀他們的距離,心下打著算盤……

此處剛好處於四十五度的斜坡,而他們則處於中間地段。後來的那四個人正緩步向高處的琥珀他們靠近。想來也是察覺到什麽才往這邊來的,突然有些氣悶擇路時為什麽沒多帶幾個人跟來,也好過現在這麽被動。

“可是,我們為什麽不告訴琥珀他們?”東方吟想不通。

“能攔下便少些對手,你死我活的場麵雖然幹脆但還是盡量避免。”而且看情況,他們怕是不能抽身。

檢查身上能用的東西目測了兩方人的距離,將匕首給他,看了身後一眼又道:“我去引開他們,你守在這裏防止其他人靠近坐好通信事宜。如果我這招不頂用,你就去給他們報個信兒,小心些。”

知曉這其中的危險,東方吟本想伸手攔下她,但他知道這麽做很自私……

視線焦灼在模糊的背影上,輕聲呢喃:“你也…小心……”

不多時,抱著匕首四顧周圍動靜的東方吟果真聽到東方透那雀躍的聲音,緊接著那些人的腳步由緩轉急往東方透那邊離去。剛鬆下心來的東方吟還不及呼出心口的濁氣,胸口又是一陣鼓動,著實驚了他一跳。

單手捂住嘴巴,咽下將要吐口而出的驚聲。待平複脫口而出的心跳,尋著摸向胸前衣襟裏,溫軟細膩的觸感讓他急劇跳動的心慢慢趨於平穩。

吱嗚~

“芝麻……”看著掌心的‘黑生物’,東方吟唇邊漾開虛脫的笑意,額頭抵著黑芝麻的小腦袋寵溺喚著它的名字。

吱嗚!芝麻芝麻,你全家都是芝麻。知不知道有危險啊,你這呆子……蹭、蹭、蹭,你還有閑心跟吾輩蹭腦袋……啊嗚!

“芝麻,怎麽突然咬我!”東方吟降低驚呼,蹲身看著掌心小魚際的齒印呼痛。

吱嗚吱嗚~,呆子!再不快跑,你這條小命要就交代在這了!

看著掌心像個跳蚤的芝麻,東方吟先是探出雙眼看了四周一圈的動靜又縮回腦袋,按下不安分的芝麻,噓聲:“芝麻,安靜點。不要讓人發現我們。”

吱嗚~,噓什麽噓,吾輩又不尿尿。

啊嗚~,我再咬!

“啊!”一個響亮的巴掌印在自己半張的嘴上,剛回穩的心跳再次蓬勃往嗓子眼冒著。

瞅著蠢到人神共憤的東方吟,黑芝麻認命從他掌中躍下往崖邊結界方向跑了幾步回頭,見他還在那衝它無聲的招手呐喊,麵上那糾結的模樣讓它的火氣直冒。

折身至他腳邊,張嘴咬住東方吟的衣擺往崖邊的方向拖著,卻紋絲不動。

“噓……芝麻,有人來了。別鬧。”東方吟兩頭焦急,無奈不敢用大力,生怕拍飛了芝麻,額角細密的汗集結而出。

嗚嗚!鬧你大爺,吾輩才沒閑工夫跟你鬧!

芝麻衝著不開化的東方吟齜牙,無聲放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