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遺也不再拖遝,帶上兩個人對於幻化本尊的他來說還是沒問題的。當下一個旋身眨眼就消失在天際。

法陣的淺藍結界內,東方吟背靠大樹無力的看著東方透的身影消失在深坑邊緣,心底的某一塊也隨著她一起提了起來。泛著濕潤的黑眸看向冷岫煙帶著控訴,“你可以陪她一起,保護她的?”

冷岫煙眯著眼,麵上笑得有些沉重,麵對半個主子的東方吟的質問,他當然知道,但是他不管東方透是不是主子最重要的人,他隻知道——主子如果沒了,那他以後的樂趣也就沒了。

虛妄之境!哼,果然不枉此行!

“她沒開口,我也沒立場。”冷岫煙站在界外,望著半空裏饕餮穿梭的身影被黑芍藥香的深紫粉末掩蓋得忽明忽暗,突然別有深意的開口。似在自語,又似透過東方吟再說給誰聽。

可在東方吟看來,他這是在找說辭。對於冷秀雅隨意將自己定住又讓彎彎一個人去危險的地方,他都不會給什麽好臉色,哪怕此時的他更像砧板上的魚肉。

“安心些吧,我們並不比小透姑娘安全。”冷岫煙望著半空的情形皺眉打淡淡解釋,看饕餮那吃力的模樣,怕是也拿那些粉末無法隻能僵持這吧。

拉鋸戰,就看東方透那邊能不能盡快爭取些時間了。

“什麽意思?”東方吟一聽彎彎可能更安全,心裏也就不那麽焦急了。到是看得冷岫煙又是一愣一愣的,苦笑:“你很在乎小透姑娘?”從裏到外都能看出來,這半個主子是將東方透的全部都奉為自己的信仰了。

第一次被人這麽直接的問這個問題,東方吟明顯的一詫,隨即麵色泛紅,哼唧著:“嗯…嗯,彎彎她,是唯一對真心對我好的,以前都不曾有的,我很珍惜。”冷岫煙看他搔著麵頰顧左言他的委婉之意,麵上又是一愣,下意識的開口問他:“隻要別人對你好你就這麽依賴他麽?”他能說這半個主子對於世俗還是不懂麽?

幸好,冷岫煙終於看到東方吟沉思半晌,搖頭:“穆引,龍遺,你們都對我很好,我很慶幸。但是,彎彎不同……我也不知道。”看著東方吟沉侵在思緒裏一會兒搖頭一會傻笑,冷岫煙也跟著皺眉。

什麽意思?

“特別?”半晌,冷岫煙皺眉掐著字意,試著這麽開口。哪知,東方吟瞬間亮起來的眼睛告訴他,他還真說對了。

隻是這特別……是隻有這半個主子還是……另外那個主子也是?他很期待這個兩個人之間的‘三人行’,最後會是什麽樣子。

“你很幸災樂禍,冷銀使?”

冷岫煙遐想的思緒突這突如其來的一句打斷,驚回身看著已經負手立在結界裏淡笑著的人。遲疑了半秒才行了一禮,“主子。”

白非吟輕揮衣袖,冷岫煙的結界突然消散。看著白非吟閑庭信步的踱到他身前,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才讓他起身,望著半空裏的饕餮,白非吟依舊閑適:“果然是有些遲鈍了。”

似是聽見白非吟的自語,饕餮在半空大吼:“主人你這是嫌棄吾輩麽?!”

白非吟哼笑,轉身看了一眼冷岫煙。摸了在他快要被那若有似無的一瞥驚得背脊發涼的時候,終於聽見他的主子發話了,“你去接應寒子衿他們,饕餮這麽下去隻是浪費時間而已。”說完也不待他回神,筆直往深坑一個提氣躍了下去。

冷岫煙兩步立在深坑邊緣,伴隨著一些碎石子和塵土的陷落,那一抹素白也跟著消失在眼底。透著無限擔憂看了一眼半空,冷岫煙終是提氣往寒子衿那邊飛去。看啦,自己方才的那點小心思,要在這速度上來贖過了。

黑底白色錦緞麵的靴子穩當落地,才邁開一腳白非吟就聽耳邊哢嚓一聲骨頭碎裂的脆響回**在黑漆漆的周圍。麵上輕笑,看來,小丫頭有點能耐,還活著!

隨手打了個響指在指尖搓起一簇火星,眯眼打量了一四周黑的發亮的洞壁和腳下的碎白骨,麵色如常在陰涼森寒的洞裏,順著那一抹熟悉的味道尋去,步履依舊不徐不疾。隻是走到一處之時突然停了回響在洞裏的腳步聲,將手中的火苗往身後扔去,星火燎原隻是瞬間便亮目之所及的十米開外,這一點另白非吟很滿意。

勾唇,他隻是想著等會他和丫頭出來的時候,路上能幹淨平穩些。

東方透再一次劃開一抹彎月冷芒,瞪著眼前無盡的死靈骷髏漂浮在半空,陰沉的麵上突然一愣隨即一個響徹洞裏的噴嚏傳開來,無聲的錯愕。

這是怎麽了,難道感冒了?

東方透顧不得搓發癢的鼻頭,警惕盯著漂遊過來的死靈,麵上的汗毛全都根根豎起,這種莫名其妙的陰涼真是很像地獄啊。她一個大活人居然在砍這些已經死了的人?!這是多麽沒有實感的殺戮啊……

暗自忍下自腳底泛起的涼意,一個怒吼提氣跳進了死靈堆裏繼續廝殺著。完全沒看到此時一刀了她身後的一襲白衣,白非吟已經換了另一張臉,正兀自陶醉的撫著溫熱的麵頰欣賞著東方透的忘我,麵上完全沒有東方透沒看到他存在的開心,反而很享受。

直到一些死靈朝他飄過去,東方透才看向那邊。甩了甩有些沒緩過神來的眼睛,再次確定了那個對著自己招手露齒燦笑的是個人之後,東方透終於怒吼出來了,“死小白,別以為你換了張人臉我就不認識你了,趕緊的幫忙!”

白非吟一愣,沒有想象中的錯愕震驚,反而是發怒。他更好奇的是他明明換臉了,丫頭怎麽還認識他,他記得意識海的那次他是東方吟的本尊見她的啊?

揮去心底的問題,白非吟勾唇一笑毫不含糊的動手。他不是那種糾結誰是誰的性子,既然丫頭都爽快的認出他了,他也就不好再扭捏了,是吧。

額東方透卻全然無法搞懂,眼前這個淡笑著揮手灰飛煙滅了死靈的人,為什麽這麽淡定,沒錯,是淡定!好似他是不小心走錯了路,被她認出來然後出手幫忙一樣?

好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