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摘星點頭,笑道:“凶手一個人能分身不成,早跟著那兩個人去了。放心,這院子這會兒除了兩個活人一具屍體之外,沒人了。”

東方透不置可否,又問:“你可是知道那具人偶傀儡是誰的了?”

不知摘星揚了眉尾,點頭:“整個大路上就三個人會傀儡術。”見東方透沒打算附和,他也隻好悻悻失笑:“你知道的,冷岫煙是用他的蜘蛛絲控製傀儡的。第二個一個就是用藥製造傀儡的凶手——毒蠻兒,這第三個,就是浮幽冥。”

“毒蠻兒?”雖說現在凶手是男是女不清楚,但眼下這個名字……

說到這裏,不知摘星就樂了:“相信你會感興趣的,這毒蠻兒就是個半人半屍存在。”

毒蠻兒,人如其名。他善毒,特別是屍毒。可以說他為了研究至高無上的毒術已經到了癲瘋的地步,甚至他用自己一半的身體試毒,最後成了真正的半人半鬼的存在。

“我一點都不感興趣!”憋了半晌,東方透終於在不知摘星那幸災樂禍的眼裏看到了笑意,如他所願的笑意。

“幸好吟小哥不見了。”不知摘星突然用輕鬆的口吻說了一句。

東方透身形一僵:“什麽意思?”

“忘了說,毒蠻兒選‘藥童’眼光特別固執,認準了誰,那人就逃不掉,除非他自己死掉!”這種人,一般都不能稱之為人了,因為他已經不動什麽叫理智。

“所以你才說毒蠻兒已經尾隨冒牌貨而去了?”東方透挑眉,不知摘星怎麽知道她叫冒牌貨用東方吟的身份去‘引蛇出洞’?

“還有一點,隻有你和我知道城東死者屍身在哪。而你,不會偷一具毫無用處的屍體。”當然,他更不會,因為他對這件事本身就不感興趣,純粹隻是想看戲。

“沒錯!”都被他猜到這份上,東方透也不再賣關子,“我沒有你那麽了解凶手的特性和身份,我更不知道他有多厲害。但是通過你剛才告訴我的這些,我確信我的想法沒錯。”

“說來聽聽。”

“毒蠻兒很厲害,但是不代表他沒有思想,他也會思考哪種情況於自己有利有弊,然後做出選擇。在我故意讓人露出點點破綻,欲擒故縱,甚至敞開生死門的時候,你覺得,一個他十分感興趣的同類人,毒蠻兒會怎麽做?”

“你要請君入甕?”

“準確來說,是欲擒故縱再來讓他不請自來!”毒蠻兒這類人,更喜歡單刀直入來顯現他的存在,所以她也隻是部個順理成章的台階,好讓他能來得理所當然。

“你是說,冒牌東方吟也會傀儡術?”不知摘星沉吟,據他所了解,毒蠻兒確實會上鉤,不過,這一點他到是沒怎麽注意,“這麽看來,你還有算計人內心的一套。”有些後怕似的往後挪了挪位置,他不禁調侃。

東方透搖頭:“我也是方才在馬車裏才注意到他的手上全是鋒利細小的切口,我想這也是白非吟故意讓他露出的馬腳,引起我的注意讓我能用得上。”想到這裏,東方透不禁有些氣悶,感情她跟那毒蠻兒現在沒什麽兩樣,都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最氣的是還不能不接受!

“不錯,有點眼力見。”不知摘星笑她。

哼了一聲,東方透自是無視他的事不關己:“他們是冷岫煙帶出來的兵,多少會點千蛛手的傀儡術,不然白非吟不會讓他們兩個出來的。”

“雖說白非吟就是東方吟這件事我也是近日才知道。”不知摘星拿眼看向東方透,眼裏有著不確定,“但是冷岫煙可是大陸上,江湖裏數一數二的傀儡師,而且家大業大勢力廣,他沒必要屈尊東方吟…白非吟手下?”

“或許他們達成了某種不可告人的秘密。”東方透攤手,“誰都不清楚。”

“我雖然知道東方吟的情況,但是我還真想見一見白非吟。”

“你最好不要有這樣的想法。”東方透擺著食指,“你要是敢倒戈他那邊,除非你不想要你哥的消息了。”

不知摘星大笑:“透丫頭,你這是威脅我?”

“明知故問。”

“既然這麽確定今晚能抓到毒蠻兒,那你還不去通知方續?”不知摘星不打算跟這丫頭扯嘴皮子,隻好岔開話題。

“你去!”

“……”不知一愣,他終於知道什麽叫‘活該’了。

空無一人的城南街巷裏,夜裏的氣溫驟降,冷霧迷眼。

一間民宅裏,微弱的燭光映在破碎不堪的紙窗上,兩道黑影在紙窗上忽隱忽現。伴著隱隱的爭執和小心翼翼,瞬間吸引窗外的人。

一聲陰桀桀的笑伴著一張半人半鬼的臉浮現在窗外。見民宅被人從裏打開,瞬間隱匿在黑暗裏,隻露著那一聲陰涼的笑意,回**在空無一人的街上。

“你聽到什麽聲音沒有?”冒牌東方吟突然一個瑟縮,將東方吟的神韻演得活靈活現。

冒牌蕭無憂仔細一聽,除了那縈繞耳邊的笑聲,什麽也沒有,但也裝作若無其事,催道:“別自己嚇自己,那有什麽東西!快將這袋子裏裝的東西弄到那個院子裏。”

“這裏麵是屍體嗎?”‘東方吟’身體一僵,臉色煞白。

“這麽濃的血腥味問不到嗎,還問!”‘蕭無憂’四處看了一眼,警惕道:“聽今天來找我們的那兩個男的說這好像是前日命案裏慘死的那個人,據說這屍體上有什麽東西能看出凶手是誰!”

“真的!”‘蕭無憂’一把按住一驚一乍的‘東方吟’,“你傻啊!搞不好是個厲害的凶手,你這麽叫不是把他引來了麽?昨日裏驚現的那具麵目全非的女屍就是你一驚一乍的下場。”

‘東方吟’後怕點頭:“那你說顛茄果是什麽東西?”

‘蕭無憂’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示意有話等辦完事情再說。兩人倉惶的將袋子放到準備好的馬車裏,揚鞭而去。

陰桀桀的笑聲由虛到實,人也由暗到明出現在宅子轉角。

看著地上那兩滴刺眼的深紅,眼中閃現血色,無聲舔了一下唇角,伴著陰桀桀的笑聲一個縱身往另一個地方而去。

而兩方人向著的地方最終都是那個院子,有東方透和不知摘星還有方續等著的院子……

不知名的院子裏,一個模糊的人影獨自站在院中。霧色隨著風由西向東緩緩移著,那人身上的碎布衣服也隨著風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