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車裏的東方吟見琥珀沒有絲毫要停下來的意思,隻得一個勁的朝窗外忘我的人做手勢,急得臉都紅了。正想著要不要開口讓他休息一下的時候,一個灰色的物件兒擦著自己的臉頰飛過,那速度快得隻覺一陣勁風擦臉而過,還沒等東方吟從驚嚇中回過神來。

隻聽車外“啊”一聲,“砰”一聲重物落地,接著,萬物回歸它原有的幽靜,蟲鳴鳥叫,涼風陣陣,東方透緩緩放下保持扔東西的手,平複著心情,然後靠在車壁上,晃悠悠的繼續補覺。

東方吟伸出窗外,看著那趴在路旁草叢裏的東方琥珀,目露擔憂,他,不會有事吧?然後又看了一眼假寐的東方透。果斷的靠在另一邊休息。

穆引從剛才就知道下麵會發生什麽,所以隻是淡淡一笑,便有一下沒一下的輕甩馬鞭,極平穩的趕著馬車。

慕容習隻看了一眼身後拍著草屑塵土的琥珀,失聲輕笑,還真是個——可愛的小人兒。

被扔在身後的東方琥珀站在那裏,一臉莫名,剛才誰偷襲他?可惡,居然趁他分神的時候,小人所為!坐騎停在一邊打著響鼻,晃著腦袋,脖頸處的鈴鐺‘叮當’作響,琥珀彎腰拾起草叢裏的暗器——

額,水囊?!正搔頭不解的時候,見馬車行遠了,便嚷嚷著飛身上馬,追了上去。嘴裏還不停追問:“你們剛才有看見哪個宵小之輩偷襲我麽?”

“、、、、、、。”馬車裏,東方吟聽見追上來的馬蹄聲,正伸頭準備問他有沒有受傷的時候,突然被這個問題嗆到了,遂又自覺地縮回車裏,閉目假寐,嘴裏還念念有詞:“我什麽都不知道,我什麽都沒聽到、、、、、、。”

慕容習扭曲著憋笑的麵容,抬頭舉目四望,“唰”一聲打開折扇,大笑三聲,對著低頭聳肩的穆引問:“穆管事,今天天氣特別好,您有沒有覺得天上的飛鳥都飛得特別歡快啊?”

被問到的穆引一怔,輕咳一聲,複又正色點頭,但眸中的笑意卻出賣了他:“嗯,是個出行的好天氣。”

琥珀一臉莫名,都怎麽了,豔陽當空在那呢?還討論什麽?

琥珀把手中的水囊遞與他二人麵前,再次問道:““我說你們有沒有看到啊?哎,慕容你笑什麽?”而慕容習實在忍得辛苦便笑出了聲,引來琥珀的不滿。

“咳咳,沒、沒看到。”慕容習抖著雙肩搖頭。

琥珀不死心繼續問:“穆管事也沒看到嗎?”琥珀心裏哼哧哼哧的想著,一定要抓到那吃了豹子膽的小人,吊他三天。

而正邊趕車邊聽他們講話的穆引,這時卻故作茫然的轉頭,睜著莫名的右眼看著琥珀:“啊?怎麽了小公子。”慕容習撫額,不得不佩服,終於知道什麽叫【無辜】的眼神了。打心底裏佩服!

沒嗎?琥珀皺眉,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呢他們,又轉頭看著車裏的東方透,見她臉色泛白,哦,泛青,哎?!泛黑?

琥珀見她麵上像顏料罐一般,變來變去很是好奇,遂湊近了臉問:“小透,你的麵色好奇怪。像染缸裏的顏料一樣,嘿嘿,生動有趣得緊。”說完還想用手戳戳看的,奈何移動的馬車很是不給麵子,自己又騎著馬,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琥珀剛一說完,隻覺周身的溫度瞬間低至冰點,看了一眼毫無預兆,說變就變的天。抖了抖,複又雙手交叉搓著雙臂都立起來的雞皮疙瘩:“小透,你有沒有覺得天一下子冷了許多?”

“……”東方透隻覺太陽穴突突直跳。

“小透,要是你冷的話我把衣服脫給你。”說著就要動手解腰帶。

指腹輕柔著太陽穴,極力隱忍要著殺人的衝動,淡淡的扔出一句話給穆引:“穆引,能封住他的嘴麽?”雖然不指望,但是希望上帝憐憫,帶他走吧,或者帶她走也行。

“封誰的嘴?”琥珀莫名,還有這種神奇的武功或是術法?

穆引低沉的聲線裏夾著淡淡的笑意,點頭:“能。”沒成想一句玩笑話竟成真了,居然真的有這樣的法術,而東方透卻懷疑自己聽到的,愣在那裏。

剛才——穆引說,能?!

“給我封了。”好不猶豫的開口,不是命令,隻是想安靜一會,整理一下思緒。

“遵命。”穆引垂眸應著。

而還沒反應過來的琥珀。看到穆引的左手拇指和食指指腹印在一起,慢慢往後一拉,自己正好奇想問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再試著喊穆引,還是一片安靜,琥珀睜著眼睛,雙手扒著脖子,滿眼恐慌,直到臉憋得通紅也說不出來,急得都坐不住了。

東方吟早已看傻眼了,一會兒看東方透,一會兒看馬鞍紮P股的琥珀,見他那難受的樣子,剛準備開口讓東方透放過他的時候,惹來某透的一記厲眼,立馬縮著脖子直搖頭。

“呆子,你要是閑得慌就看看書。”剛一說完,一本《本草醫理》就扔到東方吟懷裏,手忙腳亂的拿在手裏,小心翼翼的翻著,還不時看看東方透的反應。

慕容習將這一幕看在眼裏,既是好笑又是疑惑,因為他也不曾見過這般邪氣的功法,連自家的藏書齋也沒看到過,難道是蒼穹大陸未可知的秘技?這般想著暗自點頭,待回去後好好查查。

慕容習打定主意。便氣定神閑的搖著扇子,看著還沒接受不能說話而急眼的琥珀,唇間溢出笑意,卻也不打算告訴他。就讓那小女孩耳根清淨清淨,突然驚覺自己的想法,慕容習啪的收了折扇,輕敲自己的額頭,苦笑:自己這是怎麽了?什麽時候會為她著想了。

而話說穆引在使出這蒼穹大陸,又僅有的那麽幾個人所知的,且又稀罕的【縛言咒】後,卻不知自己這看似隨意的舉動,卻留下了以後的線索。

而東方透耳根清淨後,很是深深的舒了口氣,同時也納悶,穆引怎麽會真使出,自己那一句玩笑話的法術?莫不是自己說什麽他都能做到,東方透心思翻轉,覺得到時候可以試一試自己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