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一個字,讓全場所有人都停止了動作!
隻見悠悠的,蔚藍汐放下了手,環視場上一周,接著慢條斯理的開口,聲音慵懶,帶著些散漫!
“太子哥哥如此草率就下了定論,難道不怕六月飛雪,引起冤案麽……”
“藍汐,你在說什麽?什麽六月飛雪?”
不知道為什麽,感覺仿佛隻要蔚藍汐一開口,便準沒好事!
所以在心理上有些抗拒,蔚成風轉而皺眉,對上蔚藍汐,略很煩惱。
“六月飛雪麽就是指世間有冤案,冤情大的都牽動了天地,使之三伏天裏下寒雪,其情令人動容可憐……”
“你——”
其實當然問的不是這個,蔚成風他又怎會不知六月飛雪呢?
他本來的意思是告誡蔚藍汐不要亂說話,可誰想她竟跟他裝瘋賣傻,居然真的解釋起六月飛雪的意思來?讓他鬱悶至極!
“藍汐,你想說什麽?難不成要幫這個毒婦?”
“她汙蔑親夫,其行可誅!不過看在今日你玲妹找到親哥的份上,本殿就暫時饒過她,稍後處置。”
蔚成風擺了擺手,示意侍衛們接著執行命令!
然而見之那金香喊冤,一聲一聲,開口叫道,“冤枉啊,民婦沒有說謊!民婦所言句句屬實,天地可鑒!”
奮力的掙紮,想要讓蔚成風相信自己!然而蔚成風心裏早有立場,眼下又怎會去真的理她?
“拉下去!”
連聲催促,臉上表現的頗為不耐煩,原本好好的一場宴席被攪,換成誰都不會心情好?
“慢著!”
知道蔚成風是有心回避,蔚藍汐又怎可能如他所願?
所以再一次的出聲打斷,明媚的笑容揚在臉上。
“太子哥哥別急嘛,有話當場說清楚才好,不然壓著憋著,多難受啊?”
“藍汐——”
“對了太子哥哥,你說這金香是毒婦,但藍汐看著卻不然。不過這話待會兒再說,眼下我們先來解決另一件事。”
“另一件事?什麽事?”
總覺得蔚藍汐花招多,讓人防不勝防!如今她這麽一開口,雲裏霧裏,蔚成風這心裏似有些犯怵,不是個滋味。
“沒什麽,也不是大事,不過還是得更正,免得將來麻煩……”
笑笑的對著蔚成風,幾乎不去看韓玲母女。蔚藍汐微一挑眉,話說的莞爾。
“太子哥哥,這韓玲韓姑娘,如今已非我恒親王府中人。”
“這一次辦酒,我隻不過是看在我姨娘的麵上幫她個忙,可不是說跟她有什麽關係!”
“所以也請太子哥哥日後說話多注意些,不要‘你玲妹你玲妹’,搞得好像跟真的似的。”
“拜托,我和韓姑娘沒有一點關係,真的一定點兒的關係……都沒有!”
說得有些嫌棄,相信在場所有人都知道蔚藍汐什麽意思?
她是在向眾人宣布她的態度!在告知眾人她與韓玲之間已一刀兩斷的事實!
“藍汐……”
蔚成風本來很想開口說是“一日為姐妹,終生為姐妹”,可轉念一想又覺得此言袒護之味太過
濃重,所以隻能最終作罷。
不過是件很小的事,把人拉下去就行了!可似乎蔚藍汐不善罷甘休,繞著圈子不依不饒。
“太子哥哥,那麽接下來……我們來說說這金香的事兒?”
“嗬,金香說他丈夫冒充韓玲的哥哥。而他丈夫又說她胡說八道?”
“還是,金香說他丈夫叫馬大,可是他丈夫卻自稱是李金泉?那麽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我們到底該相信誰呢?”
“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這種事情,旁人本來不太好插手。”
“但是眼下……他們兩人之中,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是欺君!那作為太子哥哥便不能不管了。”
“藍汐,你究竟想說什麽?本殿一直在管呐,是你三番兩次多加阻擾。”
見蔚藍汐這般笑容明媚,蔚成風是打從心底裏感到厭惡!所以不禁說話也重了三分,表情不甚很好。
“太子哥哥,我可沒阻擾,我隻是不想見太子哥哥斷案不公,事後引起什麽口水之爭來……”
“藍汐這一切都是為了太子哥哥,其心可表,日月可見!”
“行了行了,快說吧!你有什麽辦法?”
蔚藍汐故意喋喋不休激怒蔚成風,聞言蔚成風果然不快,出聲打斷!
而這時候,慢慢的站起身來,不複之前的笑意,蔚藍汐明媚半瞥,臉上隱隱氣勢逼人!
“辦法?很簡單!公道自在人心,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
“如果想知道這金香的丈夫到底是誰?是姓馬還是姓李?隻要派人到他的家鄉走一趟便一切皆可知了。”
“不行不行!派人去差,萬一這金香和那些人串通一氣,聯合起來汙蔑我哥哥怎麽辦?”
聽到蔚藍汐說這話,那韓玲有點急了!
畢竟這不在她當初的意料範圍之內,一旦去查——那還不是真相大白,功虧一簣!
“哼,串通?難道一個人串通,一村子的人都串通?亦或者是一整個鎮上的人?”
“這金香不過就是個普通婦人,家裏窮得連孩子都快養不起了,試問她憑什麽讓那麽多人都聽令於她?與她一起串供?”
“韓姑娘,你真是想太多了。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隻手遮天,心術不正?”
毫不客氣的狠批,都到了這個時候了,蔚藍汐也不需要留情!
而聞言幾乎是懵了,那韓玲火冒三丈,全身都有些發抖,“蔚藍汐,你什麽意思!”
嗬,她明白了!她終於都明白了!
為什麽一開始蔚藍汐會那麽爽快的答應幫她們?原來……她是在這兒等著她們!
她就說奇怪呢?平時那麽惹人厭的賤人居然會轉性?嗬,是她大意了!是她太大意!
這個金香為什麽會無緣無故跑出來?現在不用想都能知道是誰所為?
哼,可笑的是她一開始還沒有想到?生生被人玩了這麽長時間!
想起來她就一肚子怒火!恨不得能上前將其千刀萬剮,狠狠的將之撕得粉碎!
“哎,直呼郡主的名諱,這可是不小的罪?太子哥哥我不管,這件事情——你要給我做主!”
又是一個罪名,幾乎都
不用自己動手別人就送上門了!
微笑間蔚藍汐神情愉快,一臉“似乎這輩子沒見過這麽傻之人”的表情,緩緩對上蔚成風,討要公道!
“這……”
韓玲這個笨蛋!真是笨到家了!
一直以來他還都以為她聰明!結果現在看來——不過如此!沉不住氣,中了別人的激將!
形象……似乎有一點點的裂痕,望著韓玲,蔚成風眼中明顯有著失望與怒氣。
哼,真是沒用!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還反過來讓他這樣為難——他真是感覺有點看錯人了,心中顧忌頗多!
人呐,有時候就是這個樣子。這高興時見到的全是你的好;不高興時見到的全是你的不好,攔也攔不住!
就比如眼前,蔚成風雖然嘴上什麽都沒說,但心底裏卻不禁的想起了蔚瓏!想著她們兩個是姐妹,性格品行可能都差不多吧……
心,慢慢的沉著,熱情也有那麽點消退,同樣的蔚成風臉色不好,那望著韓玲的目光微微冰冷,還帶著那麽點寒氣。
“不,殿下!實情不是這樣的!這個女人說謊!她在說謊!”
韓玲是何其敏感之人?見蔚成風這個樣子當即心裏猜到不少。於是連連大驚,口中拚命的呼著!
“殿下,民婦沒有說謊,如果殿下不信,可以派人去查。”
“馬大的兄妹都在老家,還有他常年癱瘓的老娘——如今也還活著。”
“他們都是馬大的親人,是不會幫著民婦說話。相信殿下若派人前去,是一定能知道事情真相……”
相較於韓玲的激動,金香則表現的是平靜多了。
隻見她不慌不忙,就像是之前已被人教導過一般,淡定從容,重重的朝地上磕了個響頭!
“這……”
話已說到這份上了,相信是非公斷,在場之人心裏皆有數!
而作為蔚成風,他是太子,即使再不願意也要擺出一副公正的樣子,行事不能太過於偏激。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小的不是故意的,小的是受人指使!”
這時候,正當蔚成風要出聲之際,麵前那馬大心裏發虛,自知可能騙不過去了,便開始猛地情緒激動,一個勁的口中求饒!
“殿下,小的是受人指使!小的不叫什麽李金泉,小的是馬大!”
“小的原本在內湖邊捕魚為生,是突然之間有一天韓玲小姐派人找到的小的,說是讓小的進京冒充她哥哥,證明她其實年長一歲!”
“殿下您知道的,小的一輩子受窮,哪見過那麽多銀子,心想著不過就是證明一下年歲,又沒什麽關係,所以便就起了貪心來了!”
“小的真不知道這事兒後來會牽扯那麽大,如今居然還欺君!小的該死,請殿下饒了小的吧,小的真是不知情的!”
“殿下,是韓玲,要怪就怪韓玲吧!”
“是她給了小的錢,讓小的這麽做的,小的可以找人證明,先前接頭的那個人,小的現在可以去帶人指認!”
馬大想活命,所以一股腦的全倒了出來!
聞言那韓玲大駭,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心裏是又氣又怒,幾乎連臉都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