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豪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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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有些詭異，辦公室三個人，其實已經快一個小時沒說過話。∮，柴稚屏看著葛姐，葛姐看著柴稚屏，像是在研究彼此臉上有沒有花一樣。杜翰文看著窗外，數螞蟻一樣，數著今天來的記者有多少。
柴稚屏很熟悉眼前的場景，和葛姐開會時候經常會遇到。同韋忠哥不同，葛姐從來不會罵人，甚至很少生氣。和和氣氣，如沐春風，不少被葛姐捧紅的知名藝人都會親切稱呼一聲葛媽，就是因為葛姐和藹可親。遇到葛姐也會為難的事情，安靜就是最大的困境，氣氛凝重的會像空氣都凝固了一樣。
柴製作人已經見怪不怪了，畢竟在這位手下幹了十幾年，什麽場麵沒見過。有些好笑的瞄了杜翰文一眼，這貨像是絲毫不受影響一樣，手中轉動的圓珠筆變魔術一樣在指尖跳舞，這個片段可以加進電視劇。柴稚屏也有些走神了，其實杜翰文也在走神，不過杜翰文想的卻是在氣氛還沒有這麽凝重之前，葛姐說的話。
“小柴啊，偶像劇是會讓我們這個電視圈走向死路的東西，相信我。”
這句話一直在杜翰文腦海裏縈繞，從開始的不屑一顧，安靜到現在，卻是有了些不一樣的想法。如果說葛姐說的有錯，那是自己太偏激了。偶像劇引領了寶島娛樂的一個時代，甚至是最輝煌的一個時期。但到一零年之後，偶像劇的逐漸沒落卻又是眾所周知。
到底是出了什麽問題呢，其實也不是很難總結。首先寶島市場太小，這就是最大的問題。娛樂圈製造的明星是有層次，有不同偏好的。偶像劇試圖讓所有粉絲都集中在一個方向，堵死了其他明星的出頭之路。無異於魚塘裏隻有一種魚，沒有立體的生態體係。這時候就得人工喂食和製氧機加入了，不然很快就會是一潭死水。
為什麽日本的偶像劇，韓國的偶像劇就沒有這個問題。日本就不提了，這是個奇怪的市場，奇怪的觀眾喜好，層次合理分明。雖然是一個近乎於封閉的市場。自我造血能力一直不弱就是了。韓國娛樂圈才是最有參照可能的市場，偶像劇的海外輸出，營造海外市場。然後再輸出綜藝，電影，形成一個龐大的韓流市場，不局限在國內一畝三分田。所以在零五年之後，韓流逐漸形成產業規模，這才有了之後全民看韓娛的盛況。
明白這事兒有什麽用，杜翰文從來不覺得自己是救世主。不過就像天無絕人之路一樣。全世界最大的市場還在對岸呢，起碼有件事自己還是能做到的，比如讓柴稚屏做個刪減版的《流星花園》去內地播。好好找個代理，弄明白某局的喜好，這不是件喜大普奔的事情嗎。
“路從來不是人走死的，而是被堵死的。”柴稚屏忽然開口，讓兩人的視線都看了過去。站起來，柴稚屏笑起來。“葛姐，放手讓我走這條路吧。我走下去給你看，偶像劇會創造一個時代。”
一個時代，葛姐覺得自己有些恍惚，自己是屬於另一個時代嗎？扭頭看了眼杜翰文，這個大男孩臉上的微笑從來就沒消失過。曾何幾時，在自己麵前的小男生都是誠惶誠恐。這個時代的人，都已經如此自信了嗎。再看看柴智屏，這個自己一直覺得是個小丫頭的女孩，其實已經真的是個女強人了。眼中的火焰，灼燒著了自己的視線。皺皺眉，喝了口茶，“我希望明年此時，你給我展示一個新時代的模樣。”
“葛姐，我們打個賭吧。”柴稚屏拉住葛姐的手，葛姐又是一陣恍惚，像是十幾年前，那個剛剛來到自己手下的小姑娘重新回到了眼前。輕輕點點頭，臉上終於帶起一絲笑容，“好啊，賭什麽。”
“賭這部電視劇能不能創平均收視率紀錄。”柴稚屏說著。
“沒問題。”葛姐笑容更盛，“如果我贏了呢。”
“我重回富隆，幹到退休。”柴稚屏一句話倒是激起了葛姐豪氣，“好！合約的問題，你和韋忠自己去解決，我絕不插手。”
柴稚屏放開手，“姐，如果我贏了呢。”
“這麽自信哦。”葛姐開起了玩笑，“你想賭什麽，我都跟，能讓你幹到退休，什麽都值。”
柴稚屏指向杜翰文，“在陽明山給他買座半山豪宅如何。”
杜翰文有些愕然，怎麽扯到自己了，而且還賭這麽大。沒想到葛姐竟然毫不猶豫，舉起手，跟柴稚屏擊掌，“如果你贏了，豪宅又如何，能看到一個新時代，我還賺不回一棟豪宅？哈哈，柴稚屏，加油吧。”
這些女強人都是這麽過日子的嗎，杜翰文靠著窗，看葛姐坐上車，狗仔們都快趴車上去拍。笑起來，不知道這時候司機一腳踩錯，油門當刹車怎麽辦，估計能上社會版新聞吧。
“笑什麽？”柴稚屏走到杜翰文身後，看著窗外，汽車正艱難的龜速爬行。
杜翰文搖搖頭，“其實賭點別的比較好，我現在這個地位還不夠資格在那跟富豪為鄰。”
“那幫現在被法院拍賣房產的富豪？”柴稚屏樂了，拍拍杜翰文，“瞧著吧，新時代不光在娛樂圈，也在金融界，現在走紅的不是那幫做it的嗎。我想過幾年，陽明山會很樂意於成為你們這些年輕人的青睞之地。”
杜翰文張了張嘴，這女人看問題真是看得很準。等零五年之後經濟開始複蘇，的確陽明山豪宅主人開始更多的變成現在正走向輝煌的各路it產業人士。果然成功不是沒道理，自信不是沒理由，柴稚屏這雙眼睛，真的很少看錯。
“別想了，豪宅肯定是你的，來吧，現在看姐給你表演。”柴稚屏拍拍杜翰文，走出辦公室。
杜翰文看著柴稚屏的背影，默念了句事莫遲疑。臉上掛起微笑，這場戲可是要兩個人才能演得下去呢，來吧，今天讓我拿個最佳男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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