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阿密特的歌
頭疼，徐若暄感覺自己像是從昏迷中蘇醒一樣，腦袋疼的要死，而且口幹舌燥，好想要喝水。還沒睜開眼，就感覺嘴邊有溫水流入，舒服多了。一口氣喝了一杯，努力睜開眼，就看見杜翰文拿著杯子放在一旁。
“我在哪？”徐若暄問著。
“我家，之前給你鑰匙，你不要的那個。”把切好的橙子放到麵前，徐若暄吃了一塊，就丟在一邊，“吃不下。”
杜翰文沒怎麽照顧過喝醉的人，經驗不足，也不知道徐若暄現在算是酒醒了，還是怎樣。氣氛瞬間冷了下來，徐若暄抱著毯子，坐起來，看著這套簡單的房子。有點冷清呢，簡單的布置，看起來就是很久沒人住過的樣子。
“你不是在台中嗎？”徐若暄說著，扭頭看著杜翰文側臉。既然看了，就認真看看。
“你在我店裏喝酒，我能不回來嗎。”杜翰文站起來，“要吃餃子嗎？”
“唔。”徐若暄看著杜翰文走去廚房，從玻璃裏看著這個男人的背影。
抱著腿，膝蓋撐著腦袋，就這麽看著。忽然就覺得哭了十幾天，自以為哭幹了的眼淚又從眼角滑落。一直到這一刻，徐若暄才發現自己完蛋了，是真的愛上這個男人了。因為流幹的眼淚還能再流出來，就知道在心裏，他有多重。
忽然想起二十多天前範曉萱在機場清唱起的歌，傻傻看你，隻要和你在一起。那年冬天，臉上似乎還有一絲稚氣未脫的青澀，卻自信到無以複加的說隻要信他，就會改變自己的命運。時至今日，似乎真的改變了。從隻是想要利用一下一個自己還看的順眼的小帥哥，最後卻一步步滑向自己設下的圈套。慢慢緊扼住自己的脖子，喘不過氣，心跳在加快。似乎隻有他的地方才能呼吸。才能讓自己重新像一個正常女人去感受戀愛。
家，這就是家的味道。不會有一群阿諛奉承的親戚，雖然一桌子都是為了自己口味做的菜，卻連吃一口的興趣都沒有。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做菜很一般。卻無比清晰的聽到自己肚子響了，是餓了吧，從來沒這麽期待過從廚房裏做出來的東西。
拉下毯子，跌跌撞撞走過去，一把抱住杜翰文的腰。讓眼淚和鼻涕都肆無忌憚的擦在衣服上。
“哭什麽，大過年的，高興點。”杜翰文輕輕推動著鍋裏的餃子，待水煮沸，再加入一點涼水，“要芥末還是醬油？”
“我知道這樣不好，也知道你的愛隻能那麽少...”抽噎的聲音，不成調的節奏，隻是從熟悉的節奏，杜翰文聽出來這是阿妹唱的歌。
“我不要你的承諾。不要你的承諾，隻要你真真切切愛我一遍，就算虛榮也好，貪心也好，最怕你把沉默當做對我的回答...”
徐若暄說不出，隻能用唱。這一刻忽然知道為什麽懷裏的人說自己唱歌永遠成不了天後，因為自己到現在才明白這首歌應該怎麽唱。到了快三十歲，才知道怎麽唱情歌。
看著杜翰文把自己臉捧起來，一直緊緊係著心弦的什麽東西像是被燒斷了一樣。藏在心裏許久，卻又不太清晰的話。瞬間清晰了起來，脫口而出，“我愛你，現在。以後，我愛你。”
手指按在杜翰文嘴唇，打斷杜翰文要說的話，“我自私，我虛榮，我貪心。我不能把你讓給阿甯，我做不到。但我也不想逼你，因為從一開始就是我勾引的你。不能讓你皺眉，我同樣做不到。也許我可以用一段時間去適應，有一天失去你的日子，隻是一定不是現在。不要離開我，在我需要你的現在，好嗎？”
杜翰文點點頭，無奈的笑了笑，拿開按在嘴上的手指，“其實我隻是想說，今晚接到電話的時候，我能感覺到我心裏挺奇怪的。我從來沒想好要怎麽跟你說我跟阿甯求婚的事情，一點準備都沒有。這是我人生之中做的最衝動的決定，雖然我不後悔，不懷疑正確性。但對現在要麵對的情況，卻也沒想好怎麽處理。”
“那就不要處理，有些事情，並不是隻有對錯，還可以有其他解決辦法。”徐若暄感覺自己跟虛脫了一樣靠在杜翰文身上，“如果可以，在我自己離開前，不要試圖去解決這件事，好嗎。”
“如果可以的話。”杜翰文點點頭，清醒的認識到，這件事，也許並不是自己說了算。
吃著杜翰文煮的餃子，徐若暄已經不介意這是張均甯包的這件事了。在某種意義上，徐若暄想通了，男人跟女人之間沒那麽複雜，好好享受能讓自己快樂的時光才是正事。正牌女友，未婚妻又怎麽樣，還不是因為自己一點點小手段就來了。這就是男人，他們不劈腿隻是因為還沒有遇到那個與他們心靈相通，引發他們征服的女人而已。
想通了的徐若暄是可怕的，忽然就意識到，廖小喬那個女人的離開，一定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雖然一直都知道廖小喬對自己沒有威脅，因為她對杜翰文的感情是畸形的，甚至是功利的。舞台上，銀幕上的明星那是按照劇本塑造出來的，愛上這麽一個假人，無疑也是種悲哀。作為一個女藝人，徐若暄很早就意識到廖小喬是在一條道走到黑。不過從來沒有試圖去拯救，不管怎麽樣，對自己都隻有好處沒壞處。
但這種愛其實比粉絲追偶像更狂熱，因為杜翰文在某一麵滿足了廖小喬對於幻想的一切條件。或者說杜翰文幫助廖小喬實現了那些自己心裏對於男人的幻想，某種意義上，廖小喬可能會更無腦一些。因為她著實不用去想什麽更複雜的事情，完全用不著嘛。當然，但她要複雜起來的時候，就不是一件獨立事件了。
好了，那麽這樣一個信徒級別的女人會忽然離開幾個月連聖誕節，新年，情人節都不回來過的嗎？別鬧，那是信仰，信仰崩塌的後果是嚴重的。廖家人沒廢了杜翰文，說明廖小喬現在好好的。這說明了什麽，廖小喬離開是有原因的，不回來，也是有原因的。
覺得自己應該提醒一下杜翰文，廖小喬這個女人太難對付了，當錢多到一定境界，計謀什麽的，都有些蒼白。一力降十會就是這個道理，張均甯那個傻女人真以為當著名義上的未婚妻就萬事大吉了？把這個社會看的太善良了吧，不對，是把廖小喬想象的太純良了吧。而且，還有些事，可能是很難不去防備的吧，比如廖家對於可米睿智的介入。
“那什麽，廖小喬最近有沒有跟你聯係過？”徐若暄問著，小口小口吃著餃子。得珍惜點吃，雖然餓了，吃一個就少一個，這是杜翰文大年初一給自己煮的呢。
“聯係過啊，求婚前兩天我不是還去了趟悉尼嗎，她就在悉尼。”杜翰文說著，徐若暄啊了一聲，“她在悉尼？我以為她在美國。”
“之前是在美國，覺得太冷了，跑悉尼過年去了。”杜翰文解釋著，徐若暄皺起眉，“你見到她了？”
“見到了。”杜翰文點點頭。
“沒什麽異常？”徐若暄覺得自己的判斷不會有錯，這其中必定有詐。
“她懷孕了。”
杜翰文從石化一般的徐若暄手中拿過筷子，夾了個餃子放進嘴裏嚐了嚐，今晚還沒吃餃子呢。
“你的？”徐若暄用了一分鍾時間把自己從石化狀態拉出來，瞬間就抓住了重點。
攤攤手，杜翰文把筷子遞給徐若暄，“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吧。她不是那種會一臉幸福的告訴你，我懷孕了的那種人。她做好了打算要做的事情，她爸都管不住，我能問出什麽。”
“難道...”徐若暄皺起眉來，“竟然沒有用奉子成婚這招，難道真不是你的？不可能啊，雖然她愛情觀挺獨特，不過如果是你，她可能不會介意結婚。竟然沒有，她在想什麽？”
看徐若暄陷入沉思，杜翰文也是樂了，“吃餃子吧，她倒是說了，說她沒辦法接受一個現實生活裏的我，比如這會穿著人字拖，頭發亂糟糟的我。”
徐若暄扭頭看了杜翰文一眼，樂了，“是挺邋遢的，不過我喜歡。”
“這就是你和她的不同。”杜翰文眼神裏多少有一點失落，更多的卻是欣慰，喜歡一個真實的人才是喜歡嘛。
“廖小喬是不是說什麽都不需要你做，她可以解決的很好？”徐若暄有些蕭索的說著，杜翰文嗯了聲，“怎麽了，這是最好的處理辦法不是嗎？關鍵的不在我，在她，在廖家。廖家是不能接受一個女兒是這樣的婚姻，她自己也沒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徐若暄輕輕搖搖頭，“我說的不是這個。”
“那是？”杜翰文不理解了。
“我記得阿甯比我要跟廖小喬更熟吧，她們有在一起的生意，阿甯經常去dfn訂做衣服，邀請廖小喬去看她那個樂隊演出。”徐若暄說著，杜翰文想了想確實是這樣，“沒錯，算起來阿甯跟廖小喬要更熟悉一些。”
“那麽如果連我都覺得廖小喬消失幾個月不會來有問題，你覺得阿甯會不知道？”徐若暄笑了笑，“是不是開始覺得頭疼了，我開始有點後悔了，我也應該不考慮用杜杜的。這樣現在我就肯定已經搞定你了，你還是個會負責的男人。”
杜翰文苦笑著擺擺手，“你這麽一說，我覺得可能阿甯是有些察覺，但她不會告訴我的。這事情，遠比表麵上隻是懷孕那麽簡單。”
“小姑娘有這麽深城府嗎？”徐若暄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