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導演很鬱悶
易誌言自從法國拿了獎之後回到台北就玩起了消失，當然不是這位拿了大獎的導演自己想消失，純粹是陷入尷尬境地之後的賭氣而已。∑，本來在戛納誌得意滿的，驟然間成了拿了大獎的導演。雖然自己也知道不能跟那些老候，老劉那幾位老怪物比，但也隻差一線了吧。可是在國外拿了大獎的導演，心想著不知道台北的報紙把自己誇成什麽樣了。
嗯，這隻是易誌言在睡覺前，自我催眠的畫麵，實際上這位青年導演還是很務實的。起碼在作品數量上，自己跟成名導演差距還是很大。努力拍片，加油拍片！為了這個目標，易誌言在法國待了段時間，就是尋求跟法方繼續合作的事情。不過天不遂人願，合作法國方麵當然是願意的，隻是錢真的沒多少。搞文藝片的，錢包能有多鼓呢。
這就讓易誌言有些不爽了，老子也是拿了最佳導演的大獎導演啊，多個幾十萬歐會死嗎？事實是法國人兩手一攤，我們真的是沒多的資金啊。易誌言意識到法國人不是在蒙自己，而是真的不可能一次給自己個兩三百萬歐拍片後，也釋然了。反正回台北，自己頂著大獎光環，難道還找不到投資？
結果大獎導演被打臉了，哀鴻遍野的台北電影圈，真的沒有誰給自己投資幾千萬拍電影。為此老候還語重心長的勸過小易導演一番，原話是這麽說的：電影是一門藝術，金錢不能衡量藝術作品的成就。
小易導演白眼一翻，你直說大家都沒錢不就行了。心裏那個失落啊，等著《台北朝九晚五》上映，票房嗖嗖嗖的小跳步。又讓易誌言不爽了。這破片子啥獎沒混著，就這還能收獲七百多萬票房呢？開玩笑吧，這還沒下映呢，等下映那不是都八百多萬了。觀眾就這麽喜歡看鹹濕片嗎？藝術啊，你們需要藝術洗滌心靈。
所以易誌言消失了那麽一段時間，實在是需要用時間去調整一下心裏的落差。順便等著《藍色大門》上映。讓自己重拾信心，給所有人一個響亮的耳光。
九月一號，《藍色大門》在全台上映，在西門町一個專門播放文藝片的電影院發行方舉辦了一個小型首映儀式。按說發行方也是對症下藥，看這部片的肯定都是些小清新的文藝青年，文藝中年，文藝老年。不過易誌言心裏卻有些不滿，其實是有些不安，萬一票房超不過《台北朝九晚五》。那不是要顏麵掃地。
導演在那心不在焉，來參加首映式的杜翰文也心不在焉。事情多著呢，這首映要不是許偉甯硬拖著自己來，還真是有些不願意來。
狗仔們很是高興，因為自從《藍色大門》拿獎以來，就沒有把這四位主創湊齊過。更別提提問點有趣的問題，現在機會總算是來了，哪能不熱情。
“請問在海報中兩位接吻是真的嗎？”
“小美你對女女之愛有什麽想法。”
“阿甯你在跟張均甯小姐一起逛街的時候。會不會被叫錯名字？”
“杜杜你對小美的演技有什麽評價？”
“杜杜你可以接受女女之愛嗎？”
記者們興奮的問著問題，似乎遺忘了準備了不少腹稿的易誌言。沒辦法。讀者對導演可沒什麽興趣。又不是李安，沒去好萊塢拍片，也不是去日本拍片，實在沒什麽好聊的啊。被眾人遺忘還不說，易誌言發現自己竟然被記者們逐漸，逐漸推出了問題圈。
真是嗶了狗了啊。易誌言無語了，在法國被無視掉也就算了。畢竟那是個大腕雲集的場合，到處都是國際級巨星。但在台北，老子也是拿了大獎的導演啊。好好一個首映禮，竟然沒有人問自己問題。能不能行啊。最慘的是好像這幫人在無視自己的憤怒啊，哥在掉臉你們看不出來嗎？
易誌言錯怪這幫狗仔了，因為人家根本就沒看到。當然還是有人會留意到易誌言的，蘿卜白菜各有所愛。狗仔那邊代表的是商業，是世俗，這個圈外，遊離在易誌言身旁大貓小貓兩三隻，就是小眾的文藝了。這些人才是真的是為電影內容來的，而不是因為杜翰文主演，是女女之愛這樣的內容唆使而來。感動的易誌言都快哽咽了，耐著性子，為每一位來跟自己攀談的觀眾交流，甚至還講著去法國時候的趣聞。
杜翰文也懶得理易誌言，這片子自己象征意義領了個片酬，基本算得上是義務勞動。對這部片子自己的目的是功利的，那就別提什麽臉麵，杜翰文可不覺得自己跟這位大獎導演還會有合作的機會。創作型的導演，對於市場的敏感度太低了，這家夥竟然覺得應該繼續創作一部純蕾絲邊的影片。大哥別搞笑好嗎，這部片子你的成功來自於哥的加入和林月珍角色的改變。唉，當然也不能怪易誌言，總不能告訴他你想多了，還是好好的繼續沉澱吧。
沒有市場敏感度，覺得易誌言走向歧途，也懶得去糾正。正好這說明自己的眼光，就像眼前這個記者問自己的問題。
“杜杜你和薇薇安出資投資了《台北朝九晚五》，又參演了《藍色大門》。兩部不同於新浪潮電影的新派故事片，而且看起來都大獲成功，你準備向電影圈發展了嗎？是準備去香江還是日本？”狗仔問著。
杜翰文笑了笑，“不，首先我不認為是大獲成功，跟電影圈獲得輝煌成就的各位前輩相比，我隻不過是運氣好遇到了成功的垂青。甚至跟易誌言導演相比，要學習的也還有很多。電影圈對我還是個很遙遠的事情，我才二十四歲，要學習和沉澱的曆練還很多。也許有一天我會轉型成為一個電影人，但肯定不是現在。我也希望跟更多的電影人探討電影，我對新時代類型片很有興趣。”
說的是真話，隻不過掩蓋了些沒有表露出來的意思而已。這些話給外行人聽，就是廢話，但給內行人聽就有意義了。起碼易誌言豎了豎耳朵，知道杜翰文對電影投資，似乎興趣很濃的樣子。這就足夠了，初衷便是要讓這幫人知道自己的興趣是在投資拍片，而不是發行賺錢。
投資拍片和製作發行是兩個不同的概念，投資可以是任何擁有資本的人，製作發行，那自然是隻有內行才能去做的事情。杜翰文透過這個概念是要讓電影圈的那幫人知道，自己對於把可米睿智帶進電影圈，沒興趣。當然不是杜翰文對電影沒興趣，而是對於這年頭的華語電影沒什麽興趣。特別是台北的本地片，那部不是賠錢貨。也就是自己這種還能記得住票房，記得住製作成本的人還能挑出那麽幾部能成功的電影。不然為什麽這年頭電影業寒冬呢，拍出來的作品都虧本，有人投資就鬼了，這是個負循環。
名聲是一點一滴積累起來的，不是投資一部賺錢的影片就會被認可的。一部是運氣，兩部賺錢是運氣不錯，三部都賺錢，那就是眼光不錯了。所以在麵對媒體提問，杜翰文也說的很含糊，謙遜的態度還是要有的。娛樂圈從來就不接受桀驁不馴，這是個資本的市場，受控的資源才是好資源，理性的夥伴才是好的合作夥伴。
到底是在文藝劇院舉辦的首映禮，簡潔矜持，主題就是看電影，所以讓杜翰文煩惱的事情並沒有持續太久，便進入了主題。許偉甯相當高興，好幾年沒跟杜翰文在電影院看過電影了，何況還是看自己演的電影，這種經曆，會不會是自己一輩子唯一的經曆呢。小姑娘已經到了會多愁善感的年齡，作為即將畢業的華岡大學姐，姑娘多少能感受到一些麵臨社會壓力的困惑。
那些三年裏從來沒有獲得過什麽表演機會的同學，他們在迷茫自己的未來。隻有極個別的同學有著明確的目標，楊丞琳是女生裏不多一個依靠自己拚出了個未來的典範。至於自己嘛，沒有杜翰文，自己是個什麽鬼啊，許偉甯有這樣的認知。當然絲毫不以為然，這就是從少女時代一直陪伴成長的好處，許偉甯已經把杜翰文安排自己的未來，當做理所應當。從來沒想過如果杜翰文撒手不管自己會怎麽樣，這是無法想象的事情。
“我也要讀大學。”許偉甯認真的跟杜翰文說著，這就是許偉甯的世界，她認為什麽都可以給杜翰文講，他什麽都會幫自己辦到。比如自己毫無信心的考大學，當然，是指大眾眼裏的資優生才可以考上的大學，比如張均甯上的大學。
杜翰文當然明白許偉甯的意思，摸摸丫頭的腦袋，提了個好辦的建議，“留學怎麽樣？”
“沒有想過啊。”許偉甯愣了愣，簡單的世界裏，就沒想過留學這件事。
“比如跟小美一起去內地學表演。”杜翰文說著。
許偉甯看看身旁的桂綸美，“小美，為什麽要去內地學表演啊。”
桂綸美嫣然一笑，“你傻啊，省錢啊。”
“真是個爛理由。”許偉甯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