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廢物太子打發走,李世民很快就白龍魚服去了刑部大牢。在刑部大牢門口,還遇見提著兵器準備“劫獄”的程咬金。

李勣沉著臉麵對著程咬金一通罵。

程咬金道:“李勣,你就是個軟蛋,陛下讓你抓人,你就真去抓?不就揍了一個李君羨麽?怎麽,他李君羨長得俊俏,就打不得?就憑他敢跟老夫爭長安第一美男這個稱號,就該打。你趕緊讓開,老夫要把雲生侄兒,還有那幾個廢物接回去。”

李勣罵道:“老匹夫,別以為某不知道你想什麽?一把年紀了,還學會胡攪蠻纏了。你用你那草包腦袋好好琢磨琢磨,若不是陛下屬意,幾個孩子打架,至於某親自跑一趟把人抓回刑部大牢嗎?”

程咬金脖子一晃,將掛在肩膀的小錘拿了下來,指著李勣說道:“李勣,少給我整那些虛頭巴腦的,我秦二哥把地都賣了,就指著他侄兒發財呢,你斷我秦二哥財路,這是逼我秦二哥去死。還有我那侄兒,研究出救濟百姓的法子,那是天大的善事,就你們他媽的鹹吃蘿卜淡操心,瞎阻撓,今天你是放人也得放人,不放人,不然就別怪老程得罪了。”

說著程咬金生怕刑部大牢裏麵人聽不見,大聲喊道:“雲生侄兒,莫要怕,你程叔叔來救你了!”

剛剛趕來的褚亮在馬車聽得真真的,對身邊兒的褚遂良教育道:“看見沒,大唐最不要臉的人就在那裏,兒啊,你要是有人家程咬金一半不要臉,爹以後就放心了。”

褚遂良一臉不解道:“爹,程將軍愛護晚輩,怎麽成了不要臉了。”

褚亮很鐵不成鋼道:“屁的愛護晚輩!他就是故意來賣好給羅雲生看的,李勣的刑部大牢也是他能闖的,就憑他那三板斧?走吧,論不要臉,你爹也比不過他。哎,不要臉真好。”

李勣指著不遠處來而複走的馬車,小聲說道:“老程,差不多得了,被你不要臉比下去的馬車都走了三波了。”

程咬金小聲道:“不行,當初沒入股,後悔死了。現在好不容易有那麽個機會,你再讓我跳會!等我走了,你也去說些體己話,給娃娃留個好印象。”

李勣瞬間一臉的怒火,“你要臉不要!這裏是刑部大牢,不是菜市場!趕緊滾!”

程咬金厚著臉皮道:“再演一波,我得讓雲生那小子感受到長輩的溫暖!等他出來,起碼得給某一成股子,這煤炭是好買賣啊,那群世家的傻貨,想阻撓也阻撓不了多久,老夫早晚發財!”

不遠處的李世民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心想自己這手下的臣子怎麽還有這幅德行的。

“程知節!”李世民幽幽的喊道。

程咬金的臉頰瞬間變了顏色,“陛下,您怎麽來了?”

“趕緊給朕滾回府中!朕真沒想到,你竟然還有這麽一副嘴臉!”李世民嫌棄道。

“哎,陛下,臣有一席話再走之前不知道當講不大講。”程咬金硬著頭皮說道。

“不當講,趕緊滾!”李世民嫌棄道。

“不,臣要講,”程咬金頗為義正言辭道:“臣是長輩,耍光棍,耍不要臉,別人無話可說。你身為人君,若是爭奪這些蠅頭小利,可就有些過分了,往小了說這是乘人之危,往大了說,這是與民爭利。”

李世民瞪著眼睛,罵道:“放屁!朕這叫什麽乘人之危,朕這是長輩探望晚輩!朕會跟你一樣,打人家股份的主意?朕不要臉麽?”

程咬金嘿嘿一樂道:“聽見了沒李勣,陛下說他是長輩探望晚輩,你剛才說啥來著,羅雲生此案關係重大,不許任何長輩親人探視。”

李勣幽幽道:“不,陛下,臣沒說過。您是羅雲生的義父,去探望羅雲生乃是天理,臣如何敢阻攔。”

程咬金立刻怒吼道:“李勣,你娘的,你不要臉!”

見李勣不回應,程咬金越罵聲音越大,“李勣,你他娘的不要臉!”

“李勣,你他娘的,不要臉!”

“放開某,某要見某那可憐的侄兒!”

程咬金那大嗓門跟鍾聲似得不住的在外麵回**,羅雲生根本沒放在心上。

“朋友,聽說過羅記嗎?”羅雲生麵泛微笑的看著眼前新換的執勤的獄卒說道。

“縣男,你這不是開玩笑麽?咱們吃穿用度,哪一樣離得開你們羅記。”獄卒笑著說道。

另外一個獄卒也說道:“縣男,您可能不知道,咱家婆娘是你們羅記的青銅級代理商呢。我那婆娘一個月能掙上千錢,比我這獄卒掙得多不知道多少倍呢。您說咱們知不知道羅記。”

“既然諸位知道咱羅記,那我有個發財的秘訣想要分享給你們,你們想不想把握一下子?”羅雲生循循善誘道。

“我說縣男啊,咱現在都蹲刑部大牢了,您還能帶著咱們這些小魚小蝦發財麽?”獄卒坐在外麵,從懷裏掏出一隻燒雞,笑著說道:“家裏的婆娘聽說小的負責伺候您,特意買的。”

一群獄卒頗為懊惱,竟然疏忽之下,忘記了孝敬財神爺的機會。

“一碼歸一碼,我我雖然現在有牢獄之災,但是不耽誤掙錢。當初我還在涇陽縣下麵的小村子裏,不也掙下了偌大的財富?可見人要是想發財,不分地方的。”

“那倒是,您當初您的條件比現在也強不了多少,不照樣一鳴驚人了。”其中一個獄卒認真的點了點頭。

“對頭,掙錢與否,靠得不是能力,也不是身份和地位,而是看你的選擇。不信你們就出去打聽打聽,是不是剛才有十幾波聰明人,跑過來給我送錢,想跟我混?”羅雲生得意說道。

“不用打聽,不用打聽,縣男這還真是咱刑部大牢的第一次遇到這種稀奇事兒,別人做牢,親朋故舊都避之不及,唯獨您,有沒有交際的人,都想來看看您,走的時候都拍著胸脯說,讓您放心,他們一定會想辦法救您出去的。”那些獄卒聽完之後,都跟著笑了起來,眼神中熾熱而崇拜。

“這就對了,每一個人都有成為豪富的機會,就看你有沒有成為豪富的決心。”

“咳咳!”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了一陣咳嗦聲,那些獄卒一會兒,卻發現是刑部尚書李勣親自過來了。

羅雲生越說越來勁兒,小聲得意道:“看見沒,連你們尚書都不能免俗!”

李勣的表情立刻猙獰起來,好氣哦,好想在大牢裏掐死這個小子。

不過他好像說的好有道理,我也想跟著他發財。我李勣,什麽時候也墮落到給程咬金一樣了。

一身便服的李世民敏銳的發現了李勣的變化,他忽然意識到,原來這個世界沒有人會對錢不動心,唯一不動心的可能,就是錢不夠多。

在羅雲生這個手握巨額財富的人麵前,沒有人能平靜下來。包括自己。

“都退下去。”李勣發話道。

“喏!”一群獄卒紛紛退下。

羅雲生不滿意道:“李勣叔叔,你來就來唄,你把我這些信徒趕走作甚?”

“混賬小子,你是不是要把你那一套傳播整個大唐,讓朕的子民都變成鑽營之徒?”李世民從李勣身後閃身出來,一臉黑線說道。

羅雲生趕忙起身,行禮道:“陛下,您怎麽來了?這種醃臢之地,豈是您能來的地方。”

李世民聽出了羅雲生話裏的埋怨之意,“朕怎麽不能來了,朕的功臣都能來這種地方,朕就不可以來了?小子,你這次麻煩大了,你知道嗎?你一聲不響,就開始賣煤石,讓全長安世家的木炭生意沒法做,現在不知道多少人恨不得生吃你的血肉。”

“陛下,哪有那麽嚴重,這煤炭推廣是大勢,別看世家本事大,勢力大,可違背大勢的人,勢必會被這股大勢砸的頭破血流。臣要是想不清楚這一點,才不會傻乎乎的幹這檔子事。”

“哼,就知道吹牛,你騙騙那些獄卒也就罷了,連朕都想糊弄麽?你可知道,今日在朝堂之上,朕都不得不迫於壓力,封了你的芙蓉園。”李世民盯著羅雲生玩味道。

“陛下,你我君臣就不必搞這一套了吧。您有什麽計劃,就去實施吧,臣配合您就是。”羅雲生對於李世民的恐嚇完全不放在心上,“還有,陛下坐牢很辛苦,您能不能順道找臣的朋友們,給臣送些東西過來。”

李世民一直打量著羅雲生,發現這小子真的是一點都不著急,聽他說話,感覺,就像是智珠在握一樣。

“我說小子,你這芙蓉園封了,一塊煤賣不出去,你手下那數千災民,就隻能繼續白吃你的,喝你的,還有你花重金買的那些礦山,可都砸手裏了,你就一丁點都不著急?”李世民繼續給羅雲生加碼,希望他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什麽叫做砸在手裏了?陛下,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啊,臣有很多投資人,臣要為投資人負責的。這煤炭賣不出去,那是大唐的損失,是天下百姓的損失,但是對於投資人來說,礦山確實實實在在的金山銀山,隻要產權一日在手裏,就是天大的好處,我大唐律法嚴明,隻要臣不作奸犯科,誰都拿不走臣的礦山。陛下,您身為投資人之一,要對臣有信心。”羅雲生前所未有的認真道。

“你這是哪裏來的道理,礦山的煤石賣不出去,你怎麽給股東分潤金銀?”李世民對羅雲生質問起來。

“不會的,陛下,朝廷不讓賣煤,隻會害的天下百姓凍死,到時候反而會更加凸顯煤炭的珍貴。到時候說不準煤炭會賣一個更好的價格的。”羅雲生立刻解釋道。

“混賬小子,你怎麽一點仁義之心都沒有,莫非你就看著百姓凍死餓死嗎?你身為帝國男爵,你的那份責任感呢?”李世民惱火道。

“陛下,差不多得了,我都身陷牢獄了,還講什麽責任感?我要是您,就趕緊實施您的計劃去,而不是跟我在這裏浪費時間,跟您說實話,我在大牢裏不錯,既可以休息休息,還能跟獄卒吹牛逼,其實我很快樂。”羅雲生很光棍的對著李世民說道。

“哎,這就是差距啊。”李世民在心裏長歎一聲,看看人家羅雲生,再看看自己家的太子,李世民恨不得將他掛在牆上抽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