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使大唐,連正經做生意進入大唐的商人,都似得不明不白,誰敢去大唐呢?”慕容順一臉不悅的嘲諷道。
聽聞此言,羅雲生與慕容孝雋的臉色都不是特別好看。
尤其是慕容順,一臉無奈的看向慕容順,心中甚至埋怨,好不容易才有了如此解決,就不要瞎折騰了啊。
於是乎,慕容孝雋忍不住輕聲提醒道:“長公子。”
要知道,吐穀渾之所以入侵大唐,用的就是商旅死的不明不白的借口。
這個時代,講究一些名正言順的,這一次吐穀渾用的借口便是如此。
慕容順的態度更加直接,在冷眼看了慕容順一眼後,直接嘲諷道:“貴國商旅死在大唐確有其事,我也對他們的死亡確實感覺到惋惜,可是貴國在我大唐安插眼線,並且在防線集結大軍,怕是也有挑事之嫌吧。”
“你什麽意思?”慕容順皺眉道。
這一場戰爭,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一方。
“本使什麽意思,你自己心裏清楚!”羅雲生冷哼一聲,譏諷道:“我大唐兼容並包,四海之內的商旅皆可以入我大唐貿易,為何別國的商人安然無恙,貴國的商人卻死的不明不白呢?要知道,這種事,往往是你們自身招的借口罷了。”
“……”
慕容孝雋聞言,頗有些驚訝的看向羅雲生。
商旅大麵積被偷襲死亡,雖然是借口,但是也是事實。
雖然他早就猜到,大唐這種泱泱大國,不至於做出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要要知道,全世界的商人都要去大唐貿易的。
如今聽羅雲生這麽一說,使得他更加確信了這一點。
“關我慕容順什麽事情?你不會覺得本公子會做這種下作的事情吧?”感受到羅雲生質疑的目光,慕容順勃然大怒。
羅雲生冷笑一聲說道:“據本使所知,商旅是貴國另外一位公子手下,而想要貿易勢必會途徑公子的地域,為了打擊另外一位公子,奪取貴國的最高權利,這種事情似乎不奇怪吧?”
“荒謬!”慕容順拍案而起,反駁道:“你的意思是,我為了爭權奪利,坑害我手足的仆人!可笑,本公子想要奪權,必用堂堂正正之法,何必如此肮髒!”
隻見羅雲生眼神一冷,沉聲說道:“肮髒不肮髒,在下不知道,我隻知道,按照你們吐穀渾原定的作戰計劃,最大的功勳之人,就是你!你是受益者,我為何不懷疑你呢?”
“你真的是笑死本公子了。”慕容順用充滿諷刺意味的笑容,回應著羅雲生。
“不要裝了,若不是你有意入侵大唐,早有準備,我大唐早就推進到你們都城了。”
聽到這裏,慕容孝雋亦是一臉驚愕的看著慕容順。
莫非長公子早就有所準備,此次吐穀渾與大唐之戰,並非是殃及池魚?
畢竟,在他的印象之中,長公子手下的軍隊,是很難抵抗大唐的進攻的。
但是這一次,卻因為種種原因,最後穩住了。
眼見慕容孝雋用驚駭而愕然的眼神看著自己,挑起戰爭的人,似乎要在吐穀渾國主,轉移到自己身上,長公子慕容順氣的火冒三丈,指著羅雲生怒罵道:“放你娘的屁!如果是老子做的,老子自當承認,如果老子真的做了,早有準備,還至於被你打成這個樣子,你羅雲生還真的當自己是天兵天將了。”
看著慕容順如此憤怒的模樣,似乎不像是在作假,屋內眾人麵麵相覷,變得有些將信將疑。
吐穀渾確實有意入侵大唐,但是卻有一張無形的手給推了一把。
這最終導致戰爭提前了。
吐穀渾準備不足,亦是此次大敗的主要原因之一。
而楚行之所以質疑,是因為長公子慕容順的領地,集結的士兵最多,反應最為迅速,確實抵擋住了他的腳步。
慕容順氣呼呼的說道:“本公子駐紮在百穀城的堂弟慕容義,不是被你們俘虜了麽?他負責百穀城的防務,對於貴國與吐穀渾之間動向最為清楚,你把他叫過來,問一問便能證明我的清白!”
羅雲生聞言,扭頭看了一眼師兄侯君集。
侯君集會議,點點頭,便走出房間,對負責值守的部曲吩咐了兩句。
而在這個時候,羅雲生則將信將疑的看著慕容順。
說實話,他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因為如果發生戰爭,並不一定是對慕容順有利,對於大唐的某些人也是極其有利的。
曾幾何時,羅雲生覺得這一次戰爭爆發,十有八九是吐穀渾主動的。
因為吐穀渾一直想要謀求西域的霸主地位,對大唐異常不尊崇。
可如今看慕容順的樣子,似乎他們確實想入侵大唐,但是壓根就沒準備好。
“如果不是慕容順所謂,也不是吐穀渾國主所為,難道真的是我大唐的某些野心家蓄意挑起的?”
望著氣呼呼的慕容順,羅雲生的臉色有些陰沉。
因為如果此事,如果真的不是慕容順幹的,那就意味著,他們大唐境內的世家,亦或是野心家,正在意圖墊付朝廷。
處理內部事務,可就不像是外部事物那麽簡單,可以快倒斬亂麻了。
沒過多久,便有幾名士兵攙扶著被在百穀城之戰中,身受重傷的慕容義。
同行的,還是忠唐軍的拓跋木奇與阿史那飛鷹兩位將軍。
顯然,拓跋木奇這是不遺餘力地向羅雲生表明心跡,讓羅雲生更加信任於他們已經舍棄了過去,為此,他們不惜與長公子慕容順這位曾經的舊主對目而視。
“很好……很好……”
不可否認,當長公子慕容順瞧見對他微微笑著的拓跋木奇時,神色有些扭曲,因為他起初就曾懷疑拓跋木奇早已投靠了大唐,隻是當時未被他抓到把柄罷了,而如今這一幕,證實他當初的懷疑是正確的。
“讓你活到現在,真的是本公子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呢!”
慕容順陰沉著臉恨恨說道,其眼神針對拓跋木奇的怨毒之色,甚至還要在針對羅雲生的程度之上。
想想也是,畢竟他憎恨羅雲生的理由,無非就是羅雲生擊敗了他罷了,因此確切地說,是慕容順技不如人,但是拓跋木奇,那卻是背叛了他與吐穀渾的將領。
而望著慕容順陰沉的目光,拓跋木奇麵色自若,微笑著說道:“或許,沒有這個機會了。”
“哼!”慕容順冷哼一聲,遂又將目光望向阿史那飛鷹,有些難以接受地喃喃道:“阿史那飛鷹,我們吐穀渾對你不薄……”
阿史那飛鷹作為突厥人,崇尚的是大唐這樣的強者,對於慕容順的指責,一點都不往心上放。
見此,慕容順頗有些心灰意冷。
阿史那飛鷹還好說,畢竟他是突厥人,隻是受了突厥的恩惠而已,可拓跋木奇就不一樣了,他是地地道道的吐穀渾人,他的背叛對於慕容順來說,絕對是不容寬恕。
而此時,慕容順瞧著被兩名唐軍攙扶著走過來的慕容義,他的堂弟慕容義。
慕容順瞬間虎目含淚,“阿義,你這是怎麽了?”
慕容義聞言不由的苦笑了一下,不由的看向了羅雲生。
見此,慕容順心中恍然,頓時滿臉怒意地轉頭看向羅雲生,咬牙切齒地說道:“羅雲生小兒,你竟敢……”
見到自己的堂兄慕容順真心關心自己,慕容義心中頗為感慨,連忙喊住了堂兄,發自肺腑道:“兄長,羅雲生對我不錯的。”
“……”慕容順聞言默然不語。
其實他也明白,羅雲生對於吐穀渾的進攻雖然瘋狂,但是人家身上保留的君子之氣是絲毫不作假的。
這種重傷自己堂弟的事情他是做不出來的。
說到底,他是關心自己的堂弟罷了。
在得知慕容義是大戰之中,因為知曉被騙城,力戰至這般模樣之後,慕容順衝著羅雲生冷哼了一聲,對慕容義說道:“阿義,對方竟然懷疑是本公子挑起的戰端,你跟他們說。”
“吐穀渾與大唐之間的爭端,不是你們先挑起來的嗎?”慕容義詫異的看向羅雲生心中暗道。
不過看羅雲生的表情,似乎他對於此事也一無所知。
當下他最終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道:“大唐觀風使閣下,我兄長絕對沒有主動挑起戰事,此事我等可以發誓。”
古人重視誓言,一般說對某某發誓,就絕對做不得假。
至於像是司馬懿這種發完誓當放屁的,還是少數人群的。
“如果不是你們主動挑起戰端,為何其他名王治下,都不是我大唐一戰之敵,唯獨你們長公子的兵馬,可以跟我忠唐軍打的有來有回?”
慕容義聞言,也不隱瞞,徐徐的說出實情,“並非是我堂兄意圖侵略大唐,之所以囤積士兵,是因為天柱王和另外一位公子,對我堂兄意圖不軌,治下的士兵是為了保全自身。”
“如何?”慕容順冷笑連連地看著羅雲生。
羅雲生聞言,默不作聲地與侯君集對視了一眼,二人均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之色。
實情很簡單:如果慕容順和慕容義說的都是真的,那麽這件事情八成就是他們大唐人幹的了。
大唐皇帝陛下李世民,在覺得一切都勝券在握的時候,依然敢有人挑起戰事,意圖將大唐打入戰爭的深淵,其心可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