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潔白的羽翼 第十一章 喑中鬥法
托裏亞沒有防備，踉踉蹌蹌跑了老遠，差一點摔個狗吃屎。但在最後一刻，他就勢兩手撐地，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托裏亞大吃一驚，感覺眼前這個大男孩不是一般的人物。他拉住自己那隻手，仿佛在一瞬間發出一股氣流，把自己往前推開。其實自己也算得上武技嫻熟，身手敏捷，隻是不會運氣，所以武功隻停留在初級階段。他很想像伯狄那樣，釋放出有色的鬥氣。但是，一來他沒有機會拜伯狄為師，二來看著伯狄那小子對恩妮小姐那副癡呆像，心中也來氣。對了，何不拜眼麵前這小子為師呢？他確實不錯，自己第一眼就對他有好感。估計他的能力不在伯狄之下吧？托利亞打定主意，猛地跑上來單膝著地，深深地埋下頭，很虔誠地跪拜道：“求小師傅收托裏亞為徒！”
嶽恩其實並沒有刻意運氣用勁，隻是胡亂一拖，就像以前和羅開他們開玩笑一樣。那知自己現在隨便一招一式，都自然充滿了鬥氣。難道是祖老爺爺教的宇宙自然吸，起了作用？看著托裏亞急急忙忙往地上撲去，嶽恩感到既好笑，又後悔。正準備給托裏亞道歉，不想那小子不但不怪罪，反而要拜自己為師。嶽恩被弄了個措手不及，囁嚅道：“不是，我，你還是拜大將軍吧，我也是跟他學的。”
“我就願意拜小師傅為師！”托裏亞回頭看了一眼遠處威風凜凜的伯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神情，繼續說道：“不管小師傅願不願意賜教，托裏亞注定是你的弟子了！有事請你吩咐。”托裏亞說完，站了起來。
“難道你想擺脫花匠的身份成為騎士？”
“你怎麽知道我是花匠？”托裏亞警惕地問。
嶽恩自知失口，忙掩飾道：“我是聽恩妮說的。”
“恩妮，你叫她恩妮？想必你和恩妮小姐一定不是一般的關係囉？”托裏亞大感興趣，一張臉頓時笑得稀爛。
這個白癡！嶽恩心裏罵道。嘴裏卻應付說：“嗯，很熟！我是她的侍衛。”
“太好了！師父，以後我就是你旗下的人，給恩妮小姐護駕之類的事，就交給我吧？我會做得很好的！比任何人都做得好！”
嶽恩白了托裏亞一眼，心想：臭小子，美死你了！臉皮還真厚耶！你既然是個妄想狂，那就去妄想夠吧。反正你那兩下三腳貓的功夫，也用不上。看我怎麽修理你！嶽恩打定主意，故意咳嗽一聲，拿腔拿調地說道：“好吧，現在我很忙，沒有時間待在恩妮身邊。你下去給她站站崗吧，她可能在睡覺。”
“是！”托裏亞興奮地應了一聲，就要走。
“記住，不要讓不相幹的人，進到她的閨房！好好守著。”嶽恩忍住笑，補充道。
“是！保證不離開半步！”托裏亞像撿到金子一樣，興衝衝地跑下了城樓。
是不是太過分了？嶽恩問自己。可是不把他打發走，自己怎麽做事啊！嗯，對岸的木筏，好像又在返回水中？嶽恩以為看錯了，眨了眨眼睛，發現木筏正在緩慢地往湖裏移動。突然，一個個移動著的木筏，都“哄”的一下燃了起來。火勢迅速擴大，城樓上的人見了，都沸騰起來。
這時，空中隱約有幾個魔法球，正以速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城堡飛來。嶽恩來不及多想，一記審判激光，想把魔法球溶蝕掉。那知一片白色的煙霧迷漫中，魔法球一個個在空中打著轉，並無任何變化。嶽恩急出了一身冷汗，忙暗暗急呼：“審判激光！審判激光！”魔法球終於在嶽恩一串串“審判激光”的攻擊下，失去了魔力，裏麵被傳送的武士，全都“咚咚咚”的掉在了湖裏。
這邊早就等得不耐煩的約瑟，帶領一幫“水耗子”，“嗵噗噗嗵”就像下餃子似的，鑽進了水裏。剛剛還十分平靜的湖麵，立刻水花翻卷，波浪滔天。被魔法球傳送失敗，而落入水中的五個敵兵，並不是一般的人。他們正是十二銀槍騎士中的五個。雖然他們一個個在岸上英雄了得，到了水裏，功夫卻施展不出，隻有憑借鬥氣，倉皇逃命。
約瑟那裏肯放過這麽好的立功機會？他鼓起真龍鬥氣，輕輕一躍，一條水龍透著金黃色的光芒，騰空而起。仿佛要把那那五位銀槍騎士，一口吞下。猛然間，一股強大的氣流襲來，水龍被阻在了原地。同時，七八根樹木，從天而降，組成了一個獨特的獨木橋。正艱難支撐的銀槍騎士們，有了救命稻草，一下子都跳到了漂浮的“橋”上。這下，他們來勁了，擺開架勢，釋放出五種不同顏色，形狀各異的鬥氣，要和約瑟帶領的騎士們，一決高下。
原來神秘天使暗中移動了木筏，想以此斷絕歐軍（歐曼奇的軍隊）進入城堡的路徑。可歐軍中的魔法師，也不是吃素的。一個人的力量敵不過神秘天使，便幾個魔法師同時施術，竟慢慢移動了木筏。神秘天使那裏肯依？他失去了和這些人間的小法師爭搶木筏的耐性，對著一個個木筏，發放出幾粒紅色的幽火球，木筏立刻同時燃燒起來。兩個火係魔法師，立刻就想把火引到城堡去。神秘天使隻得繼續鬥法，不讓火勢移動。這時，那位布哈萊斯的師兄，具有魔導士資曆的阿姆齊，隻得打消了盡量保存能量的想法，對他的助手耳語了一陣，便閉眼念咒，準備用魔法，直接將森林中的樹木，搬運到湖裏。助手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傳送魔法球，交給五位銀槍騎士。他隻念了兩句咒語，魔法球便載著騎士們，向城堡飛去。
眼見五個銀槍騎士，氣定神閑地和約瑟他們打了起來。約瑟自然是威猛無比，可謝爾頓等幾個人明顯處於下風。
伯狄著急萬分，恨不得立刻飛過去加入戰鬥。布哈萊斯沉著地說了句：“不要急，看我的。”兩三秒後，隻見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旋轉著飛了出去。排成一字形的樹木，頃刻間分散開來，各自在水麵上轉動。五騎士立刻亂了陣腳，被約瑟他們再次打入水中。伯狄興奮地拍了一下布哈萊斯的肩膀，哪知旋轉的樹木竟慢慢停了下來。對岸的阿姆齊，乘機施法，樹木又擺成了獨木橋形狀。這次，阿姆齊將木頭一根根接了起來。
“你氣死我了！”布哈萊斯鼓起一對金魚眼睛，對伯狄吼道，“你拍我肩幹什麽？無端壞了我的法術！”
“哎呀，我真渾！”伯狄萬分後悔地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嶽恩看了直想笑。伯狄偶然發現嶽恩的表情，一肚子怒火，終於有了發泄的對象。他凶巴巴地衝嶽恩叫道：“你小子還敢偷著樂？有本事給我衝上去呀！”剛才，他以為是布哈萊斯破了魔法傳送陣。
嶽恩不屑地回道：“衝上去有什麽難？隻是還不到時候。”
“就憑你？哈哈，真是個不自量力的家夥！牛皮哄哄的！去，到一邊涼快去！”
“別看不起人！我就衝上去又怎樣？”嶽恩看伯狄一點也不把自己放在眼裏，很想給他個教訓。
“哎，我是看在恩妮小姐的麵上，才對你客氣的。槍都舞不圓，還想發威？好，你不服氣，就去過兩招。哪怕你的招數，對敵人有那麽一點點威力，我手板上給你煎魚吃！”伯狄突然想到這太容易了，改口道：“不，把這條手臂都給你！”他根本不相信，前不久還誠惶誠恐地向他偷學功夫的小子，會有什麽過人之處。
“說話算數？”
“當然算數了！”伯狄響當當地說。
“好！我也不要你的手臂，到時候，你答應我一個要求就行！”
“什麽要求？與恩妮小姐有關嗎？”伯狄警惕地問。
“無關！”
“那好！我答應了！你現在發招吧！”伯狄在等著看嶽恩的笑話。
嶽恩正待出去試試身手，布哈萊斯已翻身蹦出了城牆。隻見一朵白雲飛過來，不偏不倚，正好粘在布哈萊斯的腳下。頃刻功夫，布哈萊斯踩著白雲，來到了約瑟他們打鬥的上空。他對著下麵，攤手一轟，湖麵上立刻卷起驚濤駭浪。那洶湧的浪濤，圍著樹幹打轉，鬥士們仿佛被圈在了橫著的漩渦通道裏。五騎士那裏見過這陣勢？氣焰馬上就熄了一半。約瑟一幫人，卻信心大增，借著波浪的力量，將體內鬥氣提升到極致，把五騎士殺了個人仰馬翻。
“小布猴，你還是那麽爭強好勝，急功近利嗎？竟迫不及待地自動送上門來？哈哈,看來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哈哈哈哈…”阿姆齊大笑著現出身來，“好，我們就明刀明槍地幹一場吧！”說時遲那時快，隻見一片紅霧乍現，咆哮的湖水，慢慢平靜下來。
“多年不見，師兄又有精進啊！你這招叫什麽？”布哈萊斯在空中問道。
“我這招叫‘紅紗撫惡水’。你剛才那招，是不是叫‘咆哮公堂’啊？”阿姆齊站在岸邊，得意地望著雲朵上的師弟說。
“錯！不是‘咆哮公堂’，而是‘引蛇出洞’！”布哈萊斯話音未落，一個黑色的氣團，早已對著阿姆齊彈出。
阿姆齊一驚，沒想到他把矛頭直接對向了自己，忙也升到空中。隻見一股強勁的黑旋風，在阿姆齊剛才站的地方，猛烈地旋轉著往地下鑽去。阿姆齊知道那是要命的暗空間封印術中的一絕，比六芒星魔法陣還要厲害。後者隻能吸在地上，而小布猴施的這個法術，即使在空中也能被卷下來。幸好自己升得高，才沒著了他的道。
“哎，小布猴！我說你小子就隻知道旋轉嗎？能不能來點別的？多年不見，知道你有所長進，來來來，把你的本事都抖出來。”
看見兩個魔法大師在空中鬥法，眾人都來了興致，沒人再去管水裏的鬥士們了。嶽恩大叫一聲“伯狄，我去了！”便平伸兩臂，縱身跳出了城牆。
伯狄見狀，大駭不已！忙伸手去抓嶽恩。可惜晚了一步，他隻抓著了嶽恩的一件外衣。他眼睜睜地看著那小子“咚”的一聲，掉進了水裏，半天也不見有任何動靜。“怎麽連個水泡也沒有啊？你這小子也太遜了吧？”伯狄對著水麵急得抓耳擾腮。他好不懊悔，如果嶽恩有個三長兩短，他怎麽對恩妮小姐交待？唉,怪自己！跟那種家夥叫什麽真嘛！伯狄自虐地一拳打在城牆上。牆的反衝力，震得他的手生疼，臉上立刻變了副齜牙咧嘴的表情。這時，他旁邊的奧雷多尖叫道；“快看，那小子過去了！”
嶽恩故意直挺挺地落入水中，讓伯狄以為他壯烈犧牲了，好著急懊惱一番。誰叫他那樣對待自己？活該！嶽恩照祖老爺子教的那樣，不用口鼻呼吸，隻給一個意念，將全身的汗毛孔自然地張開，想像宇宙的萬能碎片，源源不斷地吸入體內。可是，怎麽啦？為什麽自己一直往下沉？難道祖老爺子那一套不靈了？幸好他會遊泳，便趕緊手忙腳亂地遊了起來，並快速把頭伸出水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嶽恩遊到湖中間時，停下來觀察了一下陣勢，又一個猛子紮進了水裏。他悄悄潛到“獨木橋”下方，暗暗運氣，然後憋足一股勁，猛然向上抓住“獨木橋”的樹幹，狠狠地往下拖去。想不到樹幹隻晃了兩晃，並未沉下去。怎麽回事？嶽恩靈光一現，難道因為不是恩妮的身體，魔力就不夠深？剛剛也是，那麽簡單的“審判激光”，用來竟如此費力！對了，變回恩妮試試。
嶽恩摸索著取下無名指上戴著的靈魂之戒，然後將它放進褲兜裏。片刻工夫，嶽恩變回了恩妮。她忙重新運氣鼓勁，猛地把“獨木橋”往湖底拖去。這一次非常順利！原來，嶽恩的身體，趕恩妮的身體差遠了啊！
五騎士這時腳底沒了依仗，立刻慌了手腳，差一點跟著往下沉。不過還是落入了水裏。這個時候，他們隻剩下招架之功，哪裏還有還手之力？
約瑟看準機會，一個龍騰虎躍，猛地轟出一掌，一招金龍戲水，翻卷著把五騎士打入水底，再拋向空中，然後再落下來。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五騎士被摔得暈頭轉向，成了甕中之鱉。
恩妮將“獨木橋”拉到湖底後，先將它卡在岩石縫中，然後快速離開，遠遠地使出一招“聖光咒”，霎時一聲巨響，萬道水柱伴隨著木塊和碎石，衝天而起。五騎士再次被拋甩，等落到水裏時，就成了約瑟和謝爾頓他們的俘虜。幾個人把五騎士按在水裏淹得半死，才提著衣領往城堡拖去。半空中的阿齊姆大師，被布哈萊斯纏住分不得身，隻好眼睜睜地看著五騎士被俘。恩妮知道布哈萊斯很想與阿姆齊一分高下，所以也不去管他們。悄悄跟著約瑟他們，往城堡遊去。這時候，她用祖老爺子的“宇宙萬能吸”法則潛水，感覺真是跟魚兒一樣，逍遙自在。心裏不禁好感謝祖老爺爺！恩妮在水裏，變換著各種姿勢，當她把兩隻手都放進褲兜裏時，靈魂之戒提醒她，剛才自己是以嶽恩的身體跳下水的。忙拿出戒子來戴上。
岸上的其他三個高階魔法師，也在與神秘天使玩捉迷藏。燒完木筏之後，歐軍突然後院起火。隻見陣陣颶風，不分東南西北，亂刮一氣，軍士們你衝我撞，人仰馬翻。兵器和那些剛搭起來的爐灶，都不翼而飛。魔法師們，知道有高人作祟，忙施法回應。神秘天使一會風，一會火，一會兒又是霧。他一邊施法，一邊到處找大皇子安德烈。可是，皇子就像是蒸發了一樣，哪裏有一點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