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已死的白貓

回到夏家,夏妻還在擦著眼淚,得知在我們吃飯這段時間童童沒有蘇醒,我這才鬆了口氣。

夏哲坐在沙發上點燃香煙,悶頭就抽了起來。

見他一根香煙抽完還想續第二根,我扇著彌漫而來的煙霧問:“夏哥,剛才那幾個大媽說的是什麽意思?”

夏哲搖頭說:“那就是幾個亂嚼舌根的婦女,沒必要和她們一般見識。”

見他不想說什麽,我‘哦’了一聲也沒有細問。本能的看向夏妻,她目光有些閃躲,衝著我尷尬笑了笑,擦了把眼淚朝洗手間走去。

客廳的氣氛再次壓抑起來,就在我尋思應該怎麽撬開夏哲夫婦嘴巴的時候,門外傳來一陣稀稀落落的聲音。這聲音聽起來像是敲門,又像是什麽東西在抓撓著房門,聽得不是很舒服。

夏哲似乎沒有聽到一樣,我是客人又不好主動開門。使勁兒幹咳一聲,夏哲回過神,衝著房門方向喊了聲‘誰’,見沒有人開口,他起身走過去將房門打開。

我沒有過分理會門外是什麽人,不過夏哲突然叫了一聲,驚慌失措喊道:“貓,貓,門口怎麽會有貓的?”

他的喊叫讓我好奇起來,一個大老爺們竟然害怕貓,而且還害怕成了這幅德行。

來到門口,夏哲臉色依舊非常驚慌,好像看到鬼了一樣。我朝門外看了一眼,外麵站著一隻渾身滿是血痂的白貓。

白貓幹瘦幹瘦的,後爪懸在半空不敢著地,可憐巴巴的看著我們不斷‘喵嗚喵嗚’的叫著。

夏妻從洗手間衝了出來,臉色慌張的拿起桌上的雞毛撣子就奔了過來:“貓呢?貓在什麽地方?”

夏哲喊道:“在門口,快點把它趕走!”

夏妻火急火燎,我不知道他們搞什麽鬼,本能的側過身子讓了條道。夏妻用雞毛撣子指著白貓叫道:“滾開!”

白貓不懂人語,‘喵嗚’的叫了一聲。夏妻身子顫抖,突然舉起雞毛撣子就朝白貓掄了過去。

白貓吃痛,叫聲頓時淒慘了起來,轉過身一瘸一拐的朝樓梯口跑去。夏妻似乎沒打算放過這隻白貓,也追到了樓梯內,白貓驚恐一躍而起跳到敞開的窗戶上,瑟瑟發抖的看著暴怒的夏妻。

此刻的夏妻好像一個瘋子一樣,來到窗戶下麵踮起腳用雞毛撣子不斷在白貓身上亂戳。

“別打了!”我大喊,夏妻根本不予理會,當雞毛撣子狠狠的抽打在白貓受傷的後爪時,白貓淒慘的‘喵嗚’一聲,身子一斜,從窗戶外掉落下去。

“你打夠了嗎?”我衝過去奪過雞毛撣子,怒聲說道:“你們怎麽這樣?這可是二十層,那隻貓肯定會摔死的!”

“摔死了就好,摔死了就好。”夏妻癲狂大笑,靠在牆上對夏哲說:“老公,那隻白貓已經死了,我已經把它殺了。”

這對夫妻心理絕對有問題,我真不知道自己抽了哪門子風,竟然跟著他們瞎浪費時間。這地方我不想再呆下去,狠狠的瞪了眼夏妻,從樓梯口出來就按了電梯按鈕。

電梯還沒有上來,房間內突然傳來童童撕心裂肺的尖叫聲。

這聲音驚得我一個激靈,夏哲驚慌叫道:“周先生,我兒子……我兒子出事了!”

我頭大無比,衝進房間將童童房門推開,童童雖然躺在**,但身子卻弓了起來,刺耳的叫聲還在持續。

他身上青筋暴露,想要從禁錮著他的床單中掙脫出來。當我出現在門口,他突然扭頭朝我看了一眼,眼中布滿了血絲,看的我不由後退一步。

眼前麵色猙獰的已經不再是童童,他已經被那吊死鬼占據了身子,可要命的是我壓根就不知道應該怎麽對付。

以前我麵對的都是陰參內的魂魄,對付那些我還有些依仗。可控製了童童的魂魄是不請自來的,我根本就不知道從何下手。

“咋了?”章旭明趕了回來,在我身後喊了一聲。

我急忙扭頭:“章旭明,童童被魂魄占據了身子!”

“啥?”章旭明怪叫一聲,匆忙來到我身邊,看到童童的樣子他也嚇了一跳:“周一澤,這可怎麽辦?”

“等等,我想想!”章旭明雖說是個半吊子堪輿先生,那怎麽也算是入了行的,我還以為他有法子,可沒想到他比我還不濟。沒工夫數落他,我急的心都快從嘴巴跳了出來,加上夏哲夫婦不斷催促,我的腦中更是亂做了一團。

我硬著頭皮叫道:“大蒜,嫂子,快點去把大蒜拿過來,最好是去了皮的!”

夏妻衝進廚房,拿著一盒剝了皮的大蒜遞給我:“周先生,快點救救我兒子,我們不能沒有他。”

我沒有吭聲,拿著大蒜進入房間,讓章旭明把童童嘴巴掰開,我一股腦把大蒜全都塞進了他的嘴巴。

童童想要吐出大蒜,我叫道:“把他的嘴巴堵住,一粒大蒜都不能吐出來!”

“周一澤,這辦法有用嗎?”章旭明說著用被角堵住童童嘴巴。

我沒有吭聲,心裏卻七上八下。香港電影有很多用大蒜對付僵屍的情節,但是我並不知道大蒜對魂魄有沒有作用。

童童掙紮了幾下慢慢力道慢慢虛弱下來,弓起的身子也落在了**,約莫有兩分鍾才徹底消停下來。

“成了,已經穩定下來了。”我鬆了口氣,擦了把冷汗,讓章旭明繼續捂一會,我轉身走了出去。

夏哲夫婦驚魂未定的看著我,我臉色難看問:“剛才那隻白貓是怎麽回事?”

二人對視一眼,好像做錯事的小孩一樣,誰都沒有開口。

我哼了一聲:“不說是吧?你們兒子的事情我不摻和了!”我說完喊道:“章旭明,我們回去,讓他們兒子自生自滅去吧。”

章旭明走了出來,夏哲急忙擋在房門口:“周先生,你別走……”夏妻也喊道:“周先生,我給你跪下了,求求你救救我孩子。”

夏妻果真跪在了地上,我也沒領情,問:“你們要是再藏著掖著,不但不能救你們孩子,連我們都會死在這裏!”

“那隻白貓……那隻白貓……”夏妻吞吞吐吐,就是說不出來。

夏哲點燃一根香煙說:“那隻白貓在我們家待了六年了,可能是沒有我在身邊的緣故,懂事後的童童變得有些殘暴,經常對那隻白貓拳打腳踢。慢慢的,他開始變本加厲,用匕首在白貓身上割了很多血口,甚至還把白貓的腳筋給割斷了。我教訓過童童好幾次,但他就是不知悔改,我怕那隻白貓會死在他手中,就把白貓給遺棄了。”

我問:“既然如此,你們為什麽看到那隻白貓跟看到鬼一樣?”

夏妻哆嗦說:“那已經不是白貓了,那真的已經變成鬼了。”我問怎麽回事兒,夏哲顫抖說:“白貓被我遺棄之後,過了幾天自己又回來了,我準備再次丟掉,可是童童攔住了我,說他知道以前錯了,要好好照顧白貓。我以為他真的幡然醒悟了,哪知道他在當天晚上趁著我老婆熬雞湯不注意,把那隻白貓扔進了高壓鍋裏麵。等發現時白貓已經奄奄一息了,我見它活不了,就把它給扔了。”

章旭明問:“那你們咋不順勢給燉熟了,嚐嚐貓肉是啥滋味?”

我瞪了他一眼,章旭明嘿嘿笑了笑。

我沉聲問:“既然那隻白貓已經死了?為什麽剛才還會出現?”

“所以我才說那是鬼。”夏哲摁滅煙頭,搓了把臉說:“自從白貓死了之後,我隔三差五在睡覺的時候都能聽到客廳有貓叫聲,可來到客廳,卻什麽都沒有發現。而且好幾次我都看到那隻白貓就蹲在房門口,歪著腦袋看著我。”

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那隻白貓要真死了一次,就不可能死第二次。

端起凳子我來到樓梯拐角,探出腦袋朝窗戶外麵看了下去,窗戶下沒有任何格擋,但地上卻沒有那隻白貓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