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死不承認
村長這話透著很大的信息量，我詢問了村長二蛋父親現在在什麽地方，得知他現在就在村子裏麵，我衝著章旭明使了個眼色，匆忙從門就朝第一個死者二蛋家走了過去。
敲開院門之後，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出現在我們眼前。
這男人看起來蓬頭垢麵，樣子也有些瘋癲。
更加讓我緊張的是，這男人一隻眼睛好像瞎掉了一樣，翻著眼白，另外一隻眼睛卻如同正常人一樣。
因為眼睛的關係，男人的眼珠並沒有看向我們，但從他眼中透露出來的光澤來看，確實就看著我們。
我不安吸了口氣，低聲詢問：“大叔，冒昧打擾到你了，今天我們過來，是想要詢問一些事情。”
“啥事兒？”二蛋父親的態度並不是很好，畢竟剛剛死了兒子，他肯定也非常不好受。
望著近乎已經成為廢墟的院子，我搓著雙手，苦笑問道：“這裏說話不方便，我們能不能進去說？”
“進來吧。”二蛋父親冷聲說完，轉身就朝院子內走了過去。
這人的脾氣有些大，讓我開始緊張起來，不知道接下來的詢問會不會進展成功。
深深籲了口氣，我不緊不慢的跟在二蛋父親身後，章旭明在我耳邊嘀咕說道：“周一澤，你也別著急，第一次我來處理喪葬的時候，他就這樣，而且聽說因為二蛋死了，老婆也受不了打擊瘋掉了，這二蛋父親肯定也壓力頗大，你看看這院子，處理完喪葬之後壓根就沒有規整規整。”
院中的一片廢墟我看在眼中，點了點頭後，我咧著嘴巴吸了口氣，讓章旭明先別說話，有什麽話等詢問完這件事情之後再提。
來到一座土坯房裏麵，裏麵彌漫著濃烈的煙草味道。
房間內有些昏暗，土炕上的被褥隨意堆積在炕上，頗有一種拾荒老人的感覺。
看著淩亂不堪的房間，我無從落腳，二蛋父親也沒有我所想象的那麽熱情，自顧坐在土炕上，擺了擺手說：“你們隨便坐吧。”
我苦笑一聲，也順勢坐在了土炕邊上，用手在床單上隨便摸了一下，卻發現手心上沾了塊已經風幹的鼻屎。
這一瞬間，我惡心的差點吐了出來。但是礙著我們是客人的份兒上，又將這種感覺強忍下來。
我麵帶笑容，望著二蛋父親，低聲詢問：“大叔，你能不能告訴我一下，八九十年代，是不是有一個老人在你們村子裏麵失蹤了？”
二蛋父親臉色徒然一變，警惕問道：“這麽多年的事情了，你為這個幹啥？”
我見狀急忙搖頭說：“也沒什麽，因為你們村子裏麵頻繁死人，和這個老人的事情有些關係，我就想問問清楚，因為如果不盡快解決，還會有更多人死掉的。”
二蛋父親臉色慢慢陰沉下來，搖頭說：“那可能讓你們失望了，那段時間我正巧有事出去了，你們還是找其他人打聽一下吧。”
我正欲開口，章旭明突然插嘴說道：“大叔，我們都已經調查的差不多了，那個老人被人殺死後拔掉了牙齒，扔在了荒地的機井裏麵了。”
二蛋父親眉頭微微抖動，不屑笑了笑問：“你們都已經打聽清楚了，為啥還要問我？”
我聳肩說道：“在老人死後不久，有警察過來尋找老人，可是那段時間你正巧不在村子裏麵，所以我們覺得，你很可能看到了什麽不該看到的東西。”
我雖然並沒有將這個話題點明，但二蛋父親活了五十多年，也自然知道我在說些什麽。
本以為他會直接妥協，可是沒想到，他竟然狠狠在土炕上砸了一下，陰沉著老臉怒氣洶洶衝著我們喊道：“你們這是啥意思？是說我殺了那個老頭了嗎？”
我急忙辯解：“大叔，你先別激動，我們並沒有這個意思，你別胡思亂想。”
“我不亂想？”二蛋父親冷哼說道：“你們說這種話明擺著就是說我是殺人犯，你們既然這麽懷疑，那麽就請把證據拿出來，不然請立刻出去！”
我尷尬無比，章旭明也是一臉的難看。
就在我準備豁出去的時候，外麵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伴隨著這急促的腳步聲傳入耳中，我聽到一陣喧鬧的聲音也隨之而來。
我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兒，就看到房門被一股大力推開，五六個村民怒氣洶洶走了進來。
這座廂房本來就很小，一下又湧進來了這麽多人，一下就將這房子擠得水泄不通。
二蛋父親看到一下來了這麽多人，臉色越發難看起來，他猛地從炕頭抓起一隻茶杯，狠狠摔在地上，衝著我們怒聲叫道：“你們想要幹啥？想要打架嗎？真是反了你們了，竟然敢這樣來到我家裏麵。”
一個村民跨出一步，拿出那枚金牙問：“叔，我們不是想要打架，我們就是想要問問清楚，這金牙究竟是咋回事兒。”
二蛋父親冷聲問：“啥金牙？我咋知道？”
“叔，你就別裝了，二蛋說這些金牙是你藏起來的，讓我們陪他去挖這些金牙，金牙挖出來沒多久，二蛋就死了，你說這事情真的跟你沒啥關係？”
二蛋父親不滿叫道：“我兒子說是我藏起來的你們就相信？他要是說你爸藏起來的，你是不是也相信了？”
“你咋罵人呢？”
“我咋就不能罵了？”二蛋父親怒目盯著村民喊道：“趕緊走，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村民們麵麵相覷，也不在繼續好好說話，其中一個從身後摸出一把菜刀，狠狠的砍在了桌上，怒氣衝衝叫道：“你這老家夥，我們還想跟你好好說說，你竟然還這幅德行，反正這事情就是你搞出來的，就是因為你，我們村才接二連三的死人，你要是不給我們一個交代，今天就讓你好看！”
二蛋父親猛地站起來，冷聲問：“咋了？還想殺了我不成？”
那村民也沒有示弱，衝著他叫道：“反正我們都去挖那金牙了，事情沒解決，我們都得死，在死之前，我也要先把你給弄死，讓你這個殺人犯也沒有好果子吃！”
“你……”二蛋父親怒目而視，憋了半天也沒有把後麵的話喊出來。
“你們鬧夠了嗎？”
就在場麵快要失控的時候，村長一縷大喝聲從外麵響起。
這些擁擠在一起的村民紛紛朝兩邊退了過去，村長脫穎而出，望著二蛋父親說：“你給我說說，這究竟咋回事？你是不是真的殺人了？”
二蛋父親搖頭：“我沒有，我能殺啥人？”
村長眉頭緊皺：“要是你真沒殺人，那這些金牙咋回事？這不可能是從土地裏麵長出來的吧？”
二蛋父親不滿問道：“村長，咋就連你也不相信我了？”
村長語重心長說：“不是我不相信你，是這命案線索全都指向了你，你要是不老老實實交代了，我就要打電話報警，到時候讓警察過來看看這是咋回事。”
聽到報警兒子，二蛋父親臉色微微變了起來。
他那雙詭異的眼珠子在眼眶內轉悠了一圈，最後臉色陰沉說：“你先讓村裏人出去。”
見他鬆了口，在村長的示意下，這些村民紛紛退了出去，等到房門關閉之後，這些人的議論聲從院子內傳來。
等房間徹底安靜下來之後，我這才擰眉望著二蛋父親問道：“大叔，現在就剩下我們幾個人了，你可以告訴我們，當年究竟發生什麽事情了吧？”
二蛋父親也沒有立刻開口，而是用巴掌在自己臉上狠狠抽了一下，這才點燃了一根旱煙，吧嗒吧嗒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