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咎由自取

幾天前林冰隻是沒了手掌,而今天一看,她如同木乃伊一樣。全身上下被繃帶纏的嚴實,臉上戴著氧氣麵罩,眼睛緊閉,挺屍般躺在病**。

我準備進去,病床邊的護士換完點滴,朝我走了過來:“她的身體狀況剛剛穩定下來,現在不要打擾她。”

我跟著護士走了出來,不可置信問:“林冰怎麽變成這樣了?”

護士歎了口氣說:“她好像中了邪一樣,前天晚上突然我巡房的時候,發現她不見了。”

我順著玻璃窗戶看了眼跟粽子一樣的林冰問:“她去哪兒了?”

護士後怕說:“林冰不見之後,我就趕忙發動醫生護士去找,可是在醫院找了一圈什麽都沒有找到,最後還是一個保潔阿姨在廚房裏麵發現了她。”

從護士口中我知道,林冰被找到的時候浸泡在廚房的熱水鍋裏麵。鍋內的熱水煮的沸騰,林冰也被煮的麵目全非,躺在熱水鍋裏麵睜著眼睛,但卻沒有任何反應,就好像在泡溫水澡一樣。

醫生們急忙把她從鍋裏麵撈了出來,送到手術室的時候,林冰突然有了知覺,疼的劇烈掙紮,好幾個醫生都沒辦法把她穩住,最後打了針鎮定劑才讓她消停下來。

護士說完打了個冷顫,一臉忌憚的望著我:“林冰被送到手術室之後,她的慘叫聲讓手術室跟地獄一樣,而且還不停的說有小鬼要害死她,那些小鬼把她扔進了熱水鍋裏麵了。”

護士的話讓我犯了難,林冰一開始就說身子疼,好像被開水燙了一樣。後來又被小鬼折騰的煮手掌,現在全身都浸泡在滾燙的熱水裏麵。

那些小鬼並不打算用傳統手段報仇,反而像是要把她煮熟一樣。

護士轉身準備離開,我忙問她林冰老公有沒有來過。護士搖頭,說林冰住院這段時間沒有任何人來看望,而且他老公也沒辦法聯係上。

我道了聲謝,轉身準備離開,朝玻璃窗瞥了一眼,見林冰此刻已經睜開了眼睛,因為身子沒辦法動彈,隻能直勾勾的注視著天花板。

護士已經回到了護士辦,我偷偷摸摸進了重病監護室。林冰斜著眼睛看向我,我把清理幹淨的陰參放在桌上:“這段時間你就在醫院好好療養吧,陰參我已經搞好了,以後不會有小鬼想要害你了。”

林冰眼睛流出了眼淚,起初我以為她是被我感動哭了,正準備開口,她嘴唇嚅動,從氧氣麵罩裏麵傳來甕聲甕氣的聲音。

我湊了過去問:“你想要說什麽?”

林冰聲音從氧氣麵罩傳出,我貼著耳朵聽了一下,她虛弱說:“周一澤,我老公有危險,快點去我家裏。”

我本來不想去,但林冰現在看起來非常無助可憐,也不忍心拒絕。

林冰家我去過一次,攔車趕到小區門口,外麵停著三輛警車,小區外麵也圍滿了各種吃瓜群眾。

來到林冰家樓下,樓梯入口已經被擠得水泄不通,四名警察在維持秩序,我根本就沒辦法進去。

在人群中擠了一會兒,七嘴八舌的議論聲也讓我了解到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兒。

今天早上,有人撥打報警電話,原因是因為隔壁傳來陣陣腐爛的惡臭,而且敲門也沒有反應。生怕這家人遇到什麽危險,最後和物業一商量,決定破門而入。

可是剛剛進去,他們就被一股濃烈的腐爛味道熏得吐了出來,有個膽大的物業順著腐味迷茫的方向來到廚房,發現廚房的裏麵支著一口大鐵鍋,物業壯著膽子朝鐵鍋裏麵看了一眼,卻看到裏麵躺著一個已經煮爛的男人。

報警之後,警察迅速趕了過來,在房間尋找線索的事情,卻從冰箱裏麵發現了一隻泡沫箱,而泡沫箱裏麵裝著一具血淋淋的胎兒屍體。

這件事情瞬間就轟動了起來,整座小區的人都圍過來看熱鬧。

我詢問了一個自稱是這座住宅樓的一個住戶,那住戶說死者神出鬼沒,他們很少見到。不過死者妻子確實一家醫院婦產科的護士長,人不是很討喜,隻要搭上一句話,就會讓孕婦去找她做引產手術。

這種說法方式非常符合林冰的作風,這個住戶所說的護士長應該就是她,而那個死者就是林冰的丈夫。林冰一直都在慫恿孕婦流產,她被小鬼報複能理解,但她丈夫卻經曆了和她一樣的遭遇,這事情有些蹊蹺。

林冰丈夫的死我不知道應該怎麽告訴她,在準備離開之際,我看到在人群外麵的空地上,站著一個戴著墨鏡的男人。

這個男人我見過,就是那天我和方芳看完電影從快餐店出來後,林冰把一隻泡沫箱交給的那個男人。

說起泡沫箱,我在原地怔了良久,瞬間才反映過來。

林冰招惹到的那些小鬼根本就不是因為他們被引產才來報複的,他們的樣子全都皮開肉綻,是因為他們曾經遭受過被水煮的厄運,所以想要把他們經受過的痛苦在林冰身上重演一遍。

林冰在泡沫箱裏麵裝著胎兒的屍體,搞不好她在向外麵販賣胎兒來謀取暴利!

我回過神來,那個戴著墨鏡的男人已經走出小區。我緊隨其後衝出人群追了出去,男人上了一輛寶馬疾馳離開。

我摸出電話打給古晉,讓他幫我問問廖哥知不知道一個叫做林冰的護士長。

攔車前往醫院,在半路上古晉打來電話,說廖哥剛才打聽了一下,那個叫林冰的護士長有賣過幾個胎兒,但因為膽子不夠大,所以出貨量很少,很多人都被她拖得非常著急。

所有的事情我都明白過來,林冰一直都慫恿孕婦引產,就是想要得到更多的胎兒售賣出去。

那些胎兒被人煮熟吃掉,不過隻是想要殺死林冰這個始作俑者,不想讓其他胎兒遭遇同樣的厄運。

進入重症監護室,林冰斜眼看著我嗚嗚啊啊的含糊詢問。我聽不懂她在講什麽,俯身說:“你丈夫已經死了。”

林冰劇烈顫抖,雙眼滿是悲痛。

我接著說:“我過去的時候,警察已經把你們家封死了,聽說在冰箱裏麵發現了一具胎兒的屍體。”林冰眼中的悲痛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臉的不安,我又說:“你知道那些想要殺了你的小鬼是你賣出去供人食用的胎兒吧?”

林冰沒有吭聲,她現在這幅樣子,我也不能拿她怎麽樣,不過當想起頻繁出現在朱先生家門口那個皮開肉綻的小孩時,我心悸問:“朱先生妻子引產的胎兒已經被你賣出去了?”

林冰慢慢閉上眼睛,顯然已經默認。

我身子一顫,好像被雷劈中一樣。

林冰早就已經把朱先生的孩子脫手了,那天我們在停屍房看到的根本就不是朱先生的孩子。但我卻將其他胎兒的陰魂製成了陰參,反倒讓朱先生的孩子成了無家可歸的陰魂,怪不得他頻繁出現,而且還和陰參內的陰魂廝打在一起,他隻是想要回到自己家人的身邊。

林冰依舊閉著眼睛,我越想越氣,狠狠的踹了一腳病床,鐵床劇烈搖晃,林冰疼的麵目猙獰起來。

我怒吼起來:“林冰,你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你知不知道你把我推向萬劫不複的地步了嗎?”

林冰沒有睜眼,但護士卻衝了進來,警告我快點出去,不然就要喊保安了。

我離開前,指著林冰喊叫:“你的破事我不會再摻和了,你這完全是咎由自取!”

我大步走了出去,離開醫院的時候,看到兩名警察朝住院部趕去。

這一宿我睡得非常不踏實,夢裏麵全都是朱先生的孩子體無完膚的向我哭訴,為什麽不幫他,反而讓另外一個孩子待在他父母的身邊。

第二天驚醒,我身下的床單被汗水打濕,心悸之餘,一串手機鈴聲嚇得我直接從**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