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秦懷心說完秦家的事情之後。
李思安又突然問道:
“你們在那祭地故意引人廝殺,是不是為了給萬靈珠補充魂力?”
此話一出,直接擊潰了秦懷心的心防。
“你怎麽知道!”
萬靈珠的事情乃是整個黃寧縣遺民的至高機密。
知道的人一共不到五六人。
他也隻是因為身份特殊,所以才恰好得知了一些隻言片語。
像萬靈珠到底有什麽作用,為何要通過殺人才能為其補充什麽東西。
這些秦懷心全都是一無所知。
結果一個被剛剛抓進來才一天的人,竟然直接點破了黃寧縣如此重要的機密。
不由得讓秦懷心戰栗驚恐:
“你到底是人是鬼,為什麽能死而複生,還什麽都知道!”
李思安並未為其解釋他的誤會。
畢竟讓他陷入震驚和疑惑之中,更有利於自己套出更多的情報。
“這些你都不用管,我隻問你,為什麽這麽多年下來,你們都不肯離開黃寧縣?”
雖然黃寧縣的萬靈珠運轉極為良好,能憑借陣法開辟出一處世外桃源,不用擔心外來邪物的侵襲。
但如此與世隔絕,還要冒著被朝廷察覺,舉族被滅的風險來做這些事情……
秦懷心猶豫了一下,看到李思安威脅的眼神,隻好乖乖說道:
“具體的信息我也不知道。”
“我隻聽說一開始那些先輩是覺得故土難離,舍不得偌大基業背井離鄉。”
“但後來似乎有人發現,我們留下來的遺民不知為何沒辦法離開陣法的庇護。”
“沒辦法離開?”李思安疑惑的問道:
“具體是為何沒法離開?”
難道是一旦離開,就會不適應外麵危險的世界?
“我隻聽說,但凡嚐試脫離陣法庇護範圍的遺民,都已經死了,無一例外。”
都死了?
李思安突然反應過來,急忙問道:
“你可認識‘秦舍脂’此人?”
之前李思安本以為秦舍脂是黃寧縣派出來吸引路人進入,借此作為萬靈珠供能的祭品。
但如果黃寧縣之人離開陣法便會死去,那秦舍脂就不可能是黃寧縣的人……
“不認識,秦家的人我全都識得,壓根沒個叫舍脂的女子。”
“不是女子,而是……他自稱是流落在外的秦家之人,想要來黃寧縣祖宅之中尋得家族之寶。”
秦懷心眉頭微皺,確切說道:
“不可能,秦家先祖根本沒留下什麽遺脈在外麵。”
“當時大亂之日,秦家所有嫡係子弟全都在家中堅守待命……就算他是某個遺留的支係子弟,也不可能知道秦家的重大機密。”
此時,李思安突然聽到院外傳來敲門聲。
隱隱約約還能聽到有人在呼喊秦懷心,邀請他一同出去閑遊飲酒。
思索了一瞬,李思安直接回頭向身旁的那個仆人說道:
“我可以幫你重獲自由,讓你安全的離開秦家,永遠不用再受秦家壓迫……隻要你幫我出去應付走那個人,剩下的都交給我就好。”
那仆人猶豫了一瞬,隨後便果斷的點了點頭,無視了秦懷心憤怒的眼神。
隻見那仆人一路小跑,離開了書房,來到了院門處。
打開院門一看,果然看到了一名秦懷心的老友。
仆人按照李思安的囑咐,隨便找了個借口,便說秦懷心並未在家中,請他改日再來。
“好吧好吧。”
男子剛要離去,卻見仆人突然悄無聲息的將一小塊布條塞到了他的手裏。
然後用眼神示意他離開之後再看。
男子一臉疑惑,卻也並未聲張。
扭頭離開了院門,隨後才打開手裏的布條。
隻見那塊明顯是從衣服上撕下來的布條上用血寫著兩個字……救人!
“這字念啥來著?”
“什麽人來著?這個字到底念什麽?”
男子撓了撓腦袋,一臉的疑惑。
就在此時,‘秦懷心’卻恰好不知從哪裏來,恰好路過此處。
“喲,怎麽是你。”秦懷心笑道。
男子看到‘秦懷心’回來,疑惑的將布條交給秦懷心,隨即問道:
“這是你家那個仆人給我的東西,上麵寫啥來著。”
‘秦懷心’接過布條掃了一眼,臉上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
“沒什麽,一個奴才而已,皮又鬆了……在下有些急事,還是改日再與兄長飲酒。”
雖然男子察覺出今日的秦懷心言談舉止有些怪異,稱呼也與以往有些差別。
但卻也並未多想,與秦懷心告別之後便徑直離去。
而‘秦懷心’則是悄無聲息的回到了院子之中,隨後身形逐漸透明,最終化為虛無。
那仆人走進屋子之後,還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準備等待永遠不會到來的救兵。
過了一會兒。李思安卻是歎息了一聲,將那布條緩緩放到了桌子上。
“你是在等這個東西嗎?”
看著那仆人慘白的臉色,李思安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的確是想讓這些被秦家奴役的人逃出生天。
卻沒想到,經過幾十年的馴養,這些奴仆早已奴性入骨,難以挽救。
那仆人自然是跪地磕頭,拚命哀求李思安,隻說自己是一時糊塗,擔心被秦家報複。
所以才會做出這種糊塗事。
李思安不置可否,隻是淡淡站在原地看他接下來的表演。
隻見那仆人磕著磕著,眼中凶芒一閃,突然從袖子裏甩出一把匕首,朝著李思安的胸膛刺去。
這是他在剛剛從院門回來的時候,在石桌上意外發現的匕首。
打的主意便是如果求救失敗,便要以此救下主人。
隻見其拔出匕首,刺入了李思安的胸膛之中。
而李思安全程則是不閃不躲,眼中滿是無奈與失望。
下一刻,隻見那匕首也逐漸變得透明,隨即煙消雲散。
原來無論是剛剛在外取回布條的‘秦懷心’,還是恰好放在桌子上的鋒利匕首,都是由李思安化虛為實能力所變出的幻想物。
不斷熟練掌握這種能力的李思安,雖然本體戰鬥能力極弱,卻是極為難纏的對手。
棘手程度怕是比普通的五境修士更大。
也幸虧李思安還是個較為中正平和的性格。
若是像那些被星之彩所影響的人一樣,以混亂為樂子,故意用這種能力來搞風搞雨。
對於一地所造成的破壞,甚至能不下於一場天災。
“我想了解的,已經大概全了解完了。”
“接下來,便該由我來幫助你們解脫了。”
打了個響指,一團金色佛火憑空出現。
在接觸到房屋的瞬間,迅速蔓延開來,如同被潑了火油一般,秦懷心的書房頓時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秦懷心和他仆人,在接觸到那金色火焰的同時,都是慘嚎著倒在地上拚命掙紮。
試圖撲滅身上的火焰,卻是越撲越旺,直至將兩人化為白骨焦炭。
而整處院子也在佛火的迅速蔓延之下化為一片火海,哪怕周圍鄰居及時發現,試圖潑水救火,卻也是徒勞無功。
反而讓這火焰蔓延了小半條街,不知道燒死了多少來不及逃命的人。
按理來說,這並非是李思安行事的風格。
他從不是濫殺無辜,殃及池魚之人。
但當他了解到這群遺民以殺人取樂,整個族群都是以血腥和殘忍為根基,完全是建立在惡上的秩序。
那整個黃寧縣內,便再無不可殺之人。
…………
李思安通過上香與擺放徐柯的神位,成功與徐柯取得了聯係,將自己的所見所聞全部匯報給了徐柯。
“很好,你在外麵獲得的情報很重要。”
李思安得到誇讚卻並未放下心,而是擔憂的問道:
“我嫂子和那秦舍脂一同失蹤,我擔心嫂子會遭遇不測……”
“放心。”
徐柯根據事情的來龍去脈,隱隱對那秦舍脂的身份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我通過對你嫂子的感應,可以確定她目前狀態十分良好,並沒有受製於人或受傷的跡象。”
“估計她和你一樣,想通過潛伏在黃寧縣之內的方式,從中探聽到更多的情報。”
聽到這裏,李思安也終於鬆了一口氣,徹底放下心來。
若是素回遭遇了什麽意外,他有何麵目去見大哥和嗷嗷待哺的侄女。
徐柯卻是已經開始盤算起接下來的計劃。
目前根據李思安的情報,這黃寧縣已經是一片罪惡之地。
奪走他們的萬靈珠,不僅能救下天湖縣的數萬百姓,也能順帶終結黃寧遺民的罪惡,避免他們未來再繼續坑害他人。
“既然根據李思安得到的情報,這黃寧遺民一旦失去陣法庇護,便會麵臨死亡的威脅。”
“那接下來的目的,便是想辦法破壞了他們的陣法,取出他們陣法核心萬靈珠。”
而他們黃寧縣的萬靈珠藏在哪裏,實在是太過清晰了。
簡直是比擺在明麵上還要清楚明白。
被黃寧縣作為殺戮祭壇的祭地,通過每隔十日的決鬥,讓鮮血與靈魂作為補充萬靈珠的能源。
“不過按照天湖縣這個陣法的規則來看,黃寧縣的護城大陣也必然有用以啟動的鑰匙。”
外人想要破壞陣法,或者是取走陣法核心,必不可缺的便是當地縣城的官印。
而黃寧縣廢棄已經多年,這官印又被藏在了哪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