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十日血雨之後,詭世第一劫便算徹底度過。
但詭異災劫留下的影響卻曆久彌新,逐漸深入人們的生活之中。
此時的魏方已經回到了青蘭縣的城門之外。
裹上頭巾,遮蔽額頭上的妖異豎瞳。
又穿上寬鬆的衣袍,遮蓋住了畸變的右手。
幸虧後背上那莫名生長的第三隻手可以憑自己的意識進行控製。
讓其緊貼在後背之上,再用衣袍遮蓋。
這樣一套流程下來,普通人乍一看很難察覺出他已經瀕臨畸變的狀態。
此時守城的士兵正在排查入城的旅人與商隊。
本來按照魏方的身份,可以亮出腰牌直接入城。
但他卻並沒有亮明自己的身份。
既然那些人坑害了自己,那守城的官兵大概率也會接到通知,成為他們的耳目。
若是用腰牌入城,便等同於打草驚蛇。
怕是沒走多久就要被知縣的人馬圍堵起來,插翅難逃。
經過畸變之後,現在魏方的氣質與體型都與之前大不相同。
因此若非熟人,很難將現在氣質陰森,身形枯瘦的男子聯想成之前那個五大三粗,一板正經的名捕魏方。
付出了幾錢散碎銀子的代價,魏方終於成功混入了城中,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按照計劃,他準備先將妻子接出城去,到天湖縣安家之後再另作打算。
依照熟悉的道路回了家中,魏方小心翼翼的確保無人發現自己。
這才悄悄來到了家門口,從窗戶處翻了進去。
剛剛進入家中,麵前一幕便讓魏方徹底絕望崩潰,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見的景象。
隻見自己娘子竟然躺在家中的角落處,皮膚蒼白、肌肉鬆弛。
甚至已經有惡臭傳來,屍體逐漸開始腐敗。
頭上則是有清晰的血痕,顯然是撞牆而死。
魏方已經感覺自己的手指都在顫抖,跌跌撞撞的來到妻子麵前,一時之間竟然欲哭無淚。
腦海中千頭萬緒的情緒閃過,說不清是憤怒,還是悲傷。
強撐著最後一絲理智,來到院中挖出一個土坑,將妻子的屍體放在其中,再將之埋好。
做完這件事後,魏方感覺自己的理智仿佛一根線一樣快要崩斷。
咬著牙直接衝入鄰居家中,將身上所有銀子按在桌子上。
無視了對方的尖叫和討饒,用盡量平靜的問道:
“我家中發生了何事,我娘子為何死在了家中。”
“魏捕頭饒命啊,我真的不知道……”
看著對方戰戰兢兢的模樣,魏方明白對方肯定不敢說出凶手的名字。
“我隻問你,是不是範家的範世傑來過我們家?”
鄰居自然隻敢沉默以應,魏方抱拳道:
“明白了,今日我會辦的幹淨利索,不會連累到你。”
說完魏方便直奔縣令之子,範世傑的家中而去。
當初範世傑便對自家娘子幾番侵擾,自己一開始還給了對方點麵子,後麵忍不住才出手教訓對方。
誰知道自己多番容忍,換來的卻是家破人亡,尚有身孕的妻子死於非命。
翻牆躍入院中,魏方首先看到了一名中年男子,正是範世傑的管家。因為範世傑是知縣弟弟的兒子,過繼給沒有子嗣的知縣繼承家業。
但範世傑平時還是住在自己家,因此這院裏除了丫鬟和家丁之外。
隻有範世傑的親生父母在家中。
管家看到魏方的麵容,自然是一瞬間認出了他的模樣。
還來不及尖叫,一柄長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刺穿了他的臉頰。
劇烈的疼痛襲來,臉上的皮膚也被長刀穿過,根本張不開嘴。
“範世傑在哪裏?”
隨著長刀逐漸抽出,管家恢複了說話的能力,卻隻顧著自己哀嚎,沒有第一時間說出魏方想要的答案。
刀光一閃,管家一根手指便被直接劃落。
“說!”
“饒命啊!”管家急忙求饒。
這次便是一整個手掌被直接砍落,鮮血噴湧,但魏方卻是依舊癲狂焦急的逼問,甚至連嗓子都已破音:
“你給我說啊!”
管家已經快被嚇瘋了,急忙說道:
“是在城中會賓樓,與朋友在一齊喝酒。”
魏方不禁冷笑起來:“他害死了我娘子,還有心情去喝酒?”
刀光斬下,管家的頭顱滾落到了一旁,眼中除了恐懼還有不敢置信。
他原以為自己老實交代,一向老實內斂,而且極講規矩的魏捕頭就會饒他一命。
魏方站起身來,本想直接前往會賓樓,報了妻兒的大仇。
但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又調轉方向往院子深處走去。
此時範世傑的父母還在屋內飲茶閑聊。
隨著房門被一腳踹開,渾身鮮血的魏方如同惡鬼一樣走入其中,嚇得範世傑父母尖叫起來。
“你為父無方,縱子肆意妄為,仗著家中權勢橫行鄉裏,該殺!”
“你為母慣子,範世傑在外喪盡天良,你卻隻顧自己的兒子逍遙快活,聽不到外麵傳來的淒慘哀嚎,隻知道替他善後遮掩。”
無視二人慘叫和求饒、辱罵之聲,魏方直接取下了二人頭顱,幹淨利索。
隨即走出門去,外麵已有幾名下人發現了現場慘狀,正尖叫著奔走逃命。
魏方也並未將他們一並殺死,而是直接趁著官府還沒有反應過來,趕奔了城中的會賓樓。
趕路之時,因為心中激**不已,魏方甚至忘記了身體的疲勞和不適。
速度越來越快,逐漸突破極限,甚至比自己全盛時期還要快上三分。
而且耐力也格外持久,根本感受不到任何虛弱的感覺。
實際上這是因為魏方已是邪物之軀,肉身不過是他的傀儡。
身體素質不僅更加突破限製,而且還能屏蔽掉很多無謂的感官,讓自己對身體的操控能力更上一層樓。
不消片刻,魏方已經來到了會賓樓上。
悄無聲息的查探著每一個包間,尋找那個印象深刻到一生也無法忘懷的模樣。
果然,在頂樓之上的一個房間內,魏方聽到了三人的交談之聲。
“公子此計果然精妙,那魏方縱然逃得一命,也要因失職之罪而進大獄。”
“到時候他還不是任咱們搓圓揉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