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節 王傷叔的怨念
記得當時從成都出發之前,我偷偷問大師兄:“大師兄,你說我這次一個人去追蹤納粹和鬼道眾兩撥敵人,還得麵臨梵蒂岡發現的危險——你就沒點什麽錦囊之類的準備給我?”
大師兄哈哈一笑,伏案刷刷疾書幾筆,然後把這張紙折了折遞給我:“出發前在看!”那話中透著神秘,眼中藏著詭異,頓時讓我心裏咯噔咯噔猛跳一陣!
難不曾大師兄模仿祖師爺已經到了這範兒上了,弄個錦囊伴我一路西去?
回頭打開這張紙一看,上書幾個大字:
有困難,打電話!
當時我是滿頭黑線,沒想到現在居然真的用上了……
老爺子在電話中頗為不滿:“瞎嚷嚷啥啊,有事說事別一驚一乍的,”他打個哈欠:“趕快說!”那敢情還在睡覺呢。
平時要是遇事還能和老爺子鬼扯幾句,可都是老爺子心情頗好的時候——我們諸葛家的習慣都差不多,睡覺屬於頭等大事必須重視,但凡被吵醒必然心情惡劣之極,老爺子這樣被我鬧醒不抽我已經是很給麵子了。
當然,也不排除老爺子猜到我遇上麻煩了。
連忙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這麽一說,該簡略的簡略該詳細的詳細,反正吸血鬼的有些事情我暫時隱瞞未報——沒證實的情況上報過去那不是給老爺子添亂嘛?萬一他老人家一時心血**把其他人派去調查,我豈不是變成了沒爹沒娘沒人疼的野孩子了?
別到時候小黑阿拜都來不了幫我才叫一個悲劇呢!
事情說完我住了口,靜靜聽著…半響,電話那頭才傳來一個大大的哈欠聲,隨後是老爺子懶倦的答複:“這事兒你也好意思開口?簡單了,現在你們別的不做就待飛機上直達日本,然後和小裴碰頭——到時候好好休息一下等消息就成。至於說那邊究竟是什麽人在暗害你,我叫你師兄來調查…”說到這裏老爺子又是一個哈欠:“…行了,就這樣。”
“師傅等等…”我著急的叫了聲,“你說那小裴…誰啊?”結果,電話聽筒中隻傳來了一陣嘟嘟嘟嘟的忙音。
桑榆接著打電話,我則是開始思索起來:
老爺子說叫師兄去查查這事倒不是真準備派人前往英格蘭,估計是準備把這事給梵蒂岡方麵通報一下,意思很明白:我徒弟在你的地盤上出事了,有人準備暗害他,你們總得給個說法吧?
這樣一來梵蒂岡估計能加大對內部人員的排查,這樣無論到底那下毒之人是誰都必然有所收斂,能讓我再次前往英格蘭的時候少很多麻煩。
另外個信息也很明確,老爺子已經準備派了人來給我支援,不管怎麽說是不會孤軍對抗鬼道眾了——呃,隻不過小裴是哪門哪派的高人?
老爺子都開口了我們就熬著唄,飛機上別的東西也不敢吃,隻能靠著十三弄的蒸餾水過日子,幸運的是十五個小時並不算很長……
當我們在日本福江空港下飛機以後,沒二話就衝到了外麵的一個小店中,包括倆駕駛員在內的我們七個人猶如餓狼撲食,把店裏什麽魚丸、關東煮、魚幹…一個勁的朝嘴裏塞,然後拿起旁邊的純淨水咕嚕咕嚕猛灌,那叫一個香!
在猛吃猛喝的過程中我還是留意了一下,看上去倆乘務員倆駕駛員沒有特別避過某些東西,也沒有朝嘴裏塞解藥或者類似的舉動,所以還算是基本放心。
在略略吃了點東西之後,我們和那四個人告別,然後悄無聲息的摸進了黑暗之中。
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我們從倫敦出發的時候估摸半夜,但是飛了十來個小時以後居然還是晚上——後來我才知道這和地球的自轉有關,這玩意兒飛機就一直在黑夜中飛啊飛啊的,到日本了還一次日出都沒讓哥看見!
不過這也有好處,那就是能夠悄悄從黑夜中把自己隱藏起來——我們也確實是這樣做的,趁著夜色把打了個車到了某個叫做五島市中央公園的地方,一下車就見到了來迎接我們的黑色豐田車。
王傷叔正一臉淡然依在車上抽煙,忽明忽暗的火光映射下的臉龐充滿了無喜無悲,也不知道會不會看見我們平安歸來而感到高興——桑榆加緊幾步走在前麵,高高興興迎上去喊了聲:“王叔!”
王傷叔那臉突然變得鐵青,手中的香煙一扔大步走了過來——還沒明白什麽事呢,他已經繞過了桑榆,在我和十三大惑不解的目光中走近,一拳朝我砸了過來!
手中拖著行李我行動極為不便,無論朝後退或者用手招架都有點無所適從的感覺,但在這一刻我沒有絲毫的猶豫,身子略略一偏把閃到了十三後麵,猛喝道:“王叔,你幹嘛?”
險險擊中我的一拳在距離十三臉不到五公分的地方生生停住,然後王叔轉身從右邊又是一個掃腿襲來!
我在喊出那一聲的時候已經把手中的拖箱給扔了,現在見他不回話又是攻我,順著朝十三旁邊一閃又避了過去——可是這次王叔早已經料到了我會躲,掃腿隻是一半就依然變了招數,收腿的同時另一隻腳飛彈而起直取我的肩頭!
我身子後側去勢已老,隻能猛然一把抓住十三的手臂,借力一拉——巍峨的十三哥果然靠得住,仿佛在地上生根的鐵柱般動也不動,讓我再躲過一擊!
王傷哼了一聲還想動手,這時候桑榆卻已經趕了過來,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王叔,別打啊,怎麽了?”
“怎麽了?”王傷臉色難看之極:“桑榆,我是看著你長大的,你的事情能不清楚?你從小就是個乖孩子,少爺說什麽是什麽從來不頂嘴…”他嘴裏的少爺自然是桑榆的父親王和田了——王傷這段話讓我心裏一頓暴寒,別人不清楚桑榆我還不清楚麽?桑榆曾經就給我說過小時候基本算是個闖禍包,人前是乖巧伶俐懂事聽話,可是人後爬樹下河打架逃課一樣不少……這要是能算是乖巧的話,我可以很負責任的說一句:
哥比桑榆乖巧十倍以上!
我這裏yy可王傷那邊沒停啊,隻見他猛然一指我:“這次你沒有給少爺說一聲就偷偷摸摸溜了,是不是這小子鼓動的?”“不…”桑榆連忙辯解:“這倒不是…”
“一定是這小子!”王傷根本就是自問自答根本沒聽桑榆說了嘛,他恨恨的繼續:“…要不是這小子鼓動,你能偷偷摸摸溜著去了英國?要不是這小子,你能把小少爺一個人丟在中國不管?”說著越來越氣了:“要不是這小子,你會給你王叔都不說一聲就走了?”
“呃,還真和他沒關係……”桑榆滿臉慚愧:“是我自己貪玩溜走了,在英國之前就沒給他說過——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王叔,好王叔,你就別生氣了吧!”
看桑榆像個小女孩一樣嘟著嘴,拉著王傷的手膀子一個勁的搖晃,我和十三都從對方眼裏看見了深深的恐懼——這就是女人?太善變了!根本不是我們這種大老爺們能比擬的……
你看,隻是搖得幾下王傷的氣也消了,臉色也恢複了,雖然嘴裏還不依不饒的說:“以後不準了,下次我一定會…”可是剛剛那對我要打要殺的感覺全都沒有了!
桑榆這才放了心,嘻嘻一笑:“王叔啊,我好餓好困,你有沒有給我們準備地方休息啊?”說著還故意伸了個懶腰自言自語:“一天都沒吃過東西了!”
聽這話王傷著急了,連忙說:“哎呀,你怎麽不早說啊?趕快上車趕快上車,我帶你們吃飯休息區——你說你怎麽不吃飯呢?是不是出了什麽狀況?”
說著話也不管我,把桑榆的行李一拉就朝車子走去,嘴裏一直念叨著桑榆不吃飯的話會怎麽怎麽樣,那感覺怎麽看怎麽像是孤寡老人無兒無女的後遺症——愛心呼叫轉移!
我拖著行李正準備趕上,十三在我耳邊悄悄說了一句:“好厲害的娘家人啊!”
頓時我就矮了一截——尼瑪,這要是和桑榆在一起了還怎麽活啊?這一大家子娘家人要是衝過來我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個頂個的高手不說還盡數死忠,我不能打不能罵隻能當親爹供著,隨時等待那被我欺負的大小姐一聲令下就能衝過來讓我體驗一遍五馬分屍!
我咳咳幹笑兩聲,翻個白眼:“走啊,再不走你想一會睡馬路是吧?”說著話就跟了過去。
王傷開車在這裏麵繞了好幾個圈子,別說我是不知道這裏,就算真知道也能被繞暈了——基本上在三十秒過後我已經失去了方向感,隻能任由王傷把我們拉到個看似簡陋的民房外麵。
整條街最常見的是一個牌子:三番盯。
把車小心翼翼的停到後麵車庫中,然後王傷帶著仨餓狼走向了內堂去吃飯——別說是因為我五感靈敏所以聞見了味兒,餓你十五個小時以後你也能!
果然是滿桌子的食物,中日混合占據了大部分領域,隻有邊角旮旯才有點麵包代表一下西方社會的飲食文明!
區區五分鍾我們就把這桌子食物給處理了,那凶殘的吃相讓王傷又是一陣橫眉豎目。
“大小姐受苦了啊……”他嘴裏喃喃的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