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登記處的工作人員看著這兩人,兩人的眼神都很冷,長相氣質絕對的般配,她忍不住說道:“先生女士,結婚登記窗口在那邊,這裏是辦理離婚的。”

“嗯,我們就是來離婚的。”盛以承低沉磁性的聲音響起。

辦事員麵露惋惜,但還是很有職業道德地為兩人辦理。

她辦事很麻利,十分鍾就將兩人的離婚證遞了出來。

寧月見拿著屬於自己的那一本,指腹細細地摩挲著帶有溫度的紅色封皮,心口一頓。

終於給這段被算計的婚姻畫上了句號。

盛以承將離婚證放在胸口口袋裏收好,凝視著寧月見,輕笑道:“我送你回去。”

見他嘴角噙著的那抹笑,寧月見心裏莫名地堵著一口氣。

這個人什麽毛病?剛才還假惺惺的不想離婚,現在離婚證領了,還笑得這麽開心!

她懷疑自己真的認識盛以承嗎?

“不用了,有人來接我。”她轉身就走。

注視著寧月見離去的背影,盛以承唇角勾起的弧度越來越大。

她氣呼呼的背影也是這麽可愛。

盛以承回到車上,撥通一個電話。

“老餘,你去打聽打聽,這幾個月,裴家有什麽消息。”

傍晚,盛以承就收到了消息。

原來,三個多月前裴家的裴老爺子確實認回一個孫女,做過鑒定,是親生的。

裴家那些堂親表親都回去了。

隻是,這個消息一直沒有向外披露。

當然,最石錘的消息還是裴家出麵,邀請了一個最厲害的專家親自為一個叫杜英的中年女人做手術。

盛以承徹底地信了。

也知道寧月見這突然長出的傲骨,是從何而來。

有了裴家作為底氣,她確實不需要再擔心任何事了。

理所應當的,想把她追回來的難度也指數級地增加。

幸好,他們之間還有一個小小的胎兒作為紐帶,盛以承倒是不太擔心。

晚上,盛以承回到家裏。

剛脫下外套,喬慧立即迎上來打聽,“怎麽樣,離婚證領了嗎?”

盛以承抽出那個紅色的小本子,放在桌上。

喬慧拿起,打開,仔細端詳著裏麵的內容和那個鋼戳,喜笑顏開,長舒一口氣。

終於把那個小家子氣的女人送走了。

她的以承那麽優秀,值得更好的。

“以承,我挑了一個好日子,明年的五月十八,你和施苒就定在那一天吧。”喬慧笑盈盈的,“婚禮的事你們不用操心,我來負責……”

她早就想操辦自己兒子的婚禮了。

隻是上一次盛以承娶的不是她認可的女人,她才全程沒有插手。

“媽。”盛以承打斷了喬慧的自說自話,“我不會和施苒結婚的。”

“雖然是領了離婚證,但我下一個目標,是與月見複婚。”

盛以承眉梢都透著愉悅輕快的氣氛。

“什麽?複婚?”喬慧頓時心塞加語塞,“你你你……你腦子壞了?好不容易才離了婚,又要複婚?”

“媽。”盛以承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月見有了我們的孩子了。”

“啊?”喬慧驚訝,隨即搖頭,“不可能,你騙我!”

“真的。”

“那……”喬慧的手撐在桌上,掌心按著那本新鮮的離婚證。

她轉著眼珠,腦子裏飛快地思考。

“打掉!”喬慧厲聲喊道,“我再給她一個億!不就是想要錢嗎?給她就是了。她休想利用孩子來糾纏你。”

盛以承呼吸一滯,不可置信地看向喬慧。

“那是我的孩子!”

喬慧氣得脖子都紅了,口不擇言地大罵道:“寧月見在外麵亂搞,她就算真有孩子也不知道是哪個野男人的!”

“以承你清醒一點,和她斷幹淨了,好好地和施苒在一起不好嗎?”

“她等了你五年!”

“如果這次你還不肯給她一個交代,怎麽對得起去世的路阿姨?”

盛以承蹙眉,方才還舒展的臉頓時變得冷沉。

“寧月見肚裏的孩子,我一定要。”

“如果你看不慣,明天就安排專機送你回亞島。”

盛以承神色冷峻,眼裏慍色漸濃。

風雨欲來,是連喬慧都抵抗不住的風暴。

“你——”喬慧氣急敗壞,抓起離婚證摔到盛以承的臉上,“我不同意!除非我死了!”

“好。”盛以承說出的話,寒氣逼人,“下去了,記得幫我向路阿姨道個歉。”

“我還是會繼續照顧施苒,但隻能以哥哥的身份。”

喬慧猛然睜大眼睛,雙唇顫抖。

“我……我怎麽會有你這麽冷血無情的孩子!”喬慧雙手捧著臉,作勢痛哭起來。

心想著寧月見那女人有什麽好,把盛以承迷成這樣。

原先盛以承都好好的,一直以照顧許施苒為己任,直到寧月見出現,一切都變了。

盛以承不再按照他們為他鋪平的道路走,漸漸地脫離了他們的控製。

無論是娶了寧月見,還是在公司實行改革,得罪一大批資深員工……

這一切都讓喬慧很難受。

好不容易要回到正軌,盛以承卻還是這樣一意孤行。

“不!我絕對不允許你和那個女人複婚!你必須娶施苒,待會兒我就把你們結婚的消息發出去。”喬慧咬著牙,隱忍著憤怒,“就算是被綁著,你也得和施苒結婚!”

“不然的話,你自己去跟那麽多人解釋!”

喬慧氣急敗壞,開始拿許施苒的名聲做要挾。

這些年,雖然盛以承和寧月見結婚了,但所有人都知道,盛以承還是很在意許施苒。

聽到“綁”這個字眼,盛以承的太陽穴跳動了一下。

他的眼裏像是撒了一層灰,眸色黯淡。

“媽,我三十歲了,不是六歲。”盛以承眯起眼,眸底掠過危險的暗光,嗓音沙啞,“不過,努力一下,也許還是能回憶八歲那年被綁架前後發生的事。”

那次,他受到刺激,很多記憶都缺失了,獨獨清晰地記得路阿姨倒在血泊之中。

事後,盛鴻想要盛以承接受催眠,看能不能想起什麽來,可喬慧卻阻攔,像是護子心切,不願意他再回想起痛苦的記憶一般。

可盛以承總覺得……不太對勁。

或許是他陷入昏迷前,隱約聽到的那聲“阿慧……鬧出人命了……”

盛以承緩緩轉頭,冷幽的目光直接望進喬慧的眼裏。

喬慧臉色一變,嘴唇動了動,想說點什麽,終究是沒說出來。

“嗵”的一聲。

門口傳來響動。

“伯母,以承……”許施苒眼裏含著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