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氣氛沉悶,病**的寧月見努力扯起一個微笑,打圓場道,“哥,你別黑著個臉,別嚇到思嘉姐!”

裴霽宣看上去年輕隨和,但他陰沉著臉,還是挺有震懾力的。

晏思嘉卻搖搖頭,“月見,我該負的責任一定不會逃避!”

見這人態度良好,寧月見也幫她說話,裴霽宣便相信了不是她的責任。

臉色好看了些。

裴霽宣對著晏思嘉淺淺地笑了笑。

晏思嘉此時再伸出手,裴霽宣便輕輕地握了握。

而後,裴霽宣將目光轉到寧月見身上,臉色再次沉了下來,質問:“究竟發生什麽事了?孩子為什麽沒了?出了事為什麽不第一時間聯係我?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接連幾個靈魂發問讓寧月見有些招架不住。

她揉揉太陽穴,麵露難堪。

“哥,我……我沒事,不用擔心我了。”

身體還在隱隱地痛著,但總算是比昨晚舒服多了。

連那樣的痛苦都承受得住,寧月見覺得自己特別厲害。

四目相對。

“你這叫沒事?”

“真沒事,不過就是流了一個孩子……”寧月見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如常。

裴霽宣眯起了眼。

“哥,當初我就沒有很大的意願留下這個孩子,畢竟是盛以承的血脈……現在這樣,徹徹底底地斷幹淨了,對我們來說不是好事嗎?”

對!是好事。

寧月見也在心裏不斷地重複著,給自己洗腦,傷痛才能淡化一點。

她咧起唇角,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

“你真這麽想?”

“嗯真的。”寧月見語氣淡淡的,“它是一個錯誤。”

裴霽宣看了又看,好久才確定了寧月見精神正常,不是遭受打擊後失常的表現。

鬆了一口氣。

裴霽宣走過去,坐在寧月見的床邊,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臉頰肉。

比之前薄了些,他又氣又心疼。

“這麽不注意,以後我是不會允許你單獨出去玩了。”

目光凝視著。

寧月見感覺臉頰有點發燙。

“哥,我沒事。”寧月見偏過頭,避開了裴霽宣審視的目光。

晏思嘉站在門口的位置默默看著,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陽光照進雪白色的病房中,讓原本冷硬的房間染上一層暖調。

年輕的男人側身坐在病**,溫柔地凝視著眼前的美人。

如果晏思嘉是一個畫家,肯定忍不住提筆將這副畫麵畫出來,可惜她隻能粗淺直白小聲地說一句,“臥槽真配啊!可惜是兄妹!”

反正哪個男人都比盛以承好吧。

聽說昨晚寧月見都求著盛以承救她了,盛以承卻扭頭就去和許施苒跳舞!

晏思嘉氣得牙癢。

這時,王姨提著打包好的午飯走進病房,看到寧月見床邊的陌生男人,頓時一驚。

“那個……我……”王姨大腦一時短路,“我隻打包了三份,要不你吃我這份吧,我隨便去買點什麽。”

可是想想寧月見確實與盛以承離婚了,發展新的感情也沒什麽問題。

那盛以承不也馬上要和許施苒結婚了嗎?

知道王姨誤會,寧月見趕緊解釋了一句,“王姨,這是我哥,親哥!”

裴霽宣目光一頓,微笑著沒有解釋。

“哦哦哦……這樣啊。”王姨頓時喜笑顏開,“仔細一看,確實有點像。你們家的基因太強大了,男孩英俊女孩美麗。”

她將打包的粥從袋子裏拿出來。

“月見,這是你最喜歡的那家店的海鮮粥。”

裴霽宣很自然地從王姨手裏接過粥碗,舀了一勺,輕輕吹涼,隨後遞到寧月見的唇邊。

溫柔極了。

王姨看著,想著當初盛以承要是有這個帥哥一般的溫柔體貼,這兩人也到不了離婚的程度。

真是惋惜。

王姨在盛家當了十幾年的保姆,可謂是見證了盛以承一路的成長。

她也最清楚當初盛家父母是如何反對娶寧月見進門的,而盛以承又是怎樣抗住父母的壓力,完成對寧月見的承諾。

這些豪門世家的公子哥兒們,也隻有盛以承有這樣的魄力。

偏偏盛以承從來沒有抱怨賣慘,也不讓王姨對寧月見說,怕增加她的心理壓力。

當然,後來盛以承對寧月見的冷落,王姨也是看在眼裏。

唉,分開也好,分開也好。

寧月見住院了一個星期。

這期間裴霽宣一直醫院公司兩頭跑。

晏思嘉也來得勤,每天不是帶點小甜品,就是帶些小玩具來陪著寧月見解悶。

看得出來,她把寧月見當成小孩了。

意外的是,孟璟桓也來醫院探望過寧月見一次。

寧月見自然對他是千恩萬謝的。

但是孟璟桓的情緒並不高,默默地站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寧月見不做多想,隻當他是被那晚的血腥狀況嚇到了。

反正等出院後,她是得再正式地道個謝的。

聽說孟璟桓喜歡賽馬,寧月見也投其所好地去了解些賽馬的相關知識。

當然,盛以承也來過很多次。

隻是一聽到盛以承的名字,寧月見的臉色就會由喜轉怒。

還會生很久的悶氣。

王姨如實地將情況告訴了盛以承,“盛總,她不想見你,為了病人的心理著想,你還是別來了吧。”

盛以承“嗯”了一聲,掛斷電話。

並不意外。

抬頭,住院樓的窗戶都亮著光,盛以承精準地認出寧月見所在病房的那扇窗,靜靜地看著。

直到燈光熄滅。

他才啟動汽車,駛離醫院。

寧月見站在窗邊往外眺望時,注意到樓下停車場有個位置每天晚上都會停著一輛黑色的車。

有時候是邁巴赫,有時候是庫裏南,有時候又是賓利。

而盛以承,也恰好有這些車。

她不想見到他,也不想聽到有關他的任何。

可是莫名的,她卻有點期望樓下的車是屬於他的。

每當有這種莫名其妙的念頭時,寧月見都會一再告誡自己,不能心軟。

終於,寧月見的身體指標恢複到可以出院的程度。

盡管她多次強調她的腿沒壞能走,但裴霽宣還是搞來了一個輪椅,讓她坐著。

寧月見胳膊擰不過大腿,坐在輪椅上,托著腮悶悶不樂。

“王姨,以後你就繼續照顧月見,盛以承給你開多少工資,我出雙倍!”

這些天,王姨任勞任怨地照顧著寧月見,裴霽宣很認可她的工作態度,而且寧月見也願意與她親近。

所以必須把王姨挖走。

王姨受寵若驚,糾結猶豫了幾分鍾,還是同意了。

沒有人能拒絕這樣的**吧?沒有吧?

皆大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