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度的聲音都在顫,帶著些打工人對前途未卜的擔憂與無奈。

寧月見心頭一驚。

盛勢集團與破產被收購之類的字眼被放在一起,這是寧月見從來沒有設想過的。

雖然在最恨盛以承的那段時間,她想過把盛勢集團狠狠踩到腳下,但也沒有這麽嚴重。

況且,盛勢一直在向上發展。

“怎麽會這樣……”寧月見不可置信地問道。

“唉!好像突然間所有糟糕的事情就湊到一堆了,好像被誰針對了似的,現在公司裏人心惶惶……”

陳度也沒明說,但寧月見怎麽可能不知道陳度在點她。

如果不是她和盛以承鬧離婚以及後續發生的這一係列事情

“月見。”

猝不及防一道低沉的呼喚,將寧月見嚇了個激靈。

衛生間的門被推開,盛以承就看到了寧月見正慌亂地將手機望身後藏。

他瞬間明白。

眼睛發澀,喉嚨也發澀,盛以承心情很沉重。

可是他看著寧月見這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心底柔軟。

“月見……我沒事……”盛以承走進來,蹲在了寧月見的麵前。

他抬手,手掌捧著寧月見的臉,拇指擦拭她臉頰的淚水。

“盛以承,是不是裴氏……”

寧月見問不出口了。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裴氏開始有所動作了。

否則陳秘書怎麽會說所有的糟糕事都湊到一堆了……

當初她和裴霽宣一起定下的目標,就是要將盛勢集團踩到腳底。

而現在她違背了爺爺的意願,不肯嫁給裴霽宣,爺爺肯定也會遷怒於盛以承的……

如果盛勢集團真的被收購或是破產了,盛以承對自己還能毫無隔閡嗎?

那是他們盛家兩代人的心血。

因為她毀於一旦……

“放心吧,盛勢沒那麽容易垮掉。”盛以承溫聲安撫著她,“媽訂了你最愛的那家餐廳的餐,我們下樓去吧。”

盛以承說得雲淡風輕,好像他對一切都運籌帷幄了一樣。

之前裴霽宣和寧月見的動作對盛勢集團來說都是小打小鬧,而現在,他的對手是裴國忠。

是那個資金比他雄厚百倍,經驗也比他豐得多的裴國忠……

盛以承拿什麽來支撐盛勢集團?

“再哭的話……”盛以承深深地望著寧月見的眼睛,低啞的聲音充滿**,“我就要親你了。”

寧月見被撩到了,耳根紅透。

她抬手擦掉眼淚,抽抽嗒嗒地辯解道:“我沒哭……”

軟綿綿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的唇覆了上來,瞬間剝奪她所有的言語。

他的唇瓣溫熱,一下又一下的遊移著,克製又放肆。

曖昧與欲望的氣氛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蔓延開來,像是有一股幽幽的暗香,將兩人緊緊纏繞。

寧月見的思緒被放空,閉上了雙眼,迎合這個久違的吻。

越吻越深。

唇齒糾纏。

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脖頸,勾起酥麻的感覺,讓她如著火般難挨。

她抓住盛以承的衣襟,挺直了腰,想要索取更多。

許久許久,盛以承結束了這個綿長的吻。

唇瓣分開時,還牽扯出晶瑩的透明絲線。

寧月見臉色緋紅,心頭一片滾燙。

她越發地正視自己對盛以承的感情,一直存在著。

盛以承雙眸中的常年的寒冰化開,柔情似水。

他笑,“現在知道我是說到做到的人了?我說了你不用擔心,就不用擔心,就算天塌下來,也有我們這些個子高的頂著。”

寧月見被逗笑。

她沒想到盛以承變了挺多,居然還有幽默的一麵。

以前的盛以承似乎從來沒有這麽一本正經地說著這種話。

“答應過你的事情,我會努力兌現,月見,能不能再寬限我一些時間?”盛以承問得很認真。

“唔嗯?”寧月見揚起眉毛,疑惑不解。

“我答應過帶你去滑雪,摔進阿爾卑斯的皚皚白雪上,我還答應過帶你去潛水,讓你和海底的鯊魚留下一張合影,還要帶你去看極光……”

盛以承將曾經那些細碎的承諾一一數出來。

寧月見垂下了頭。

“對不起,從前總以為我們有很多很多的時間,那些約定的事情一再延後,讓你一次又一次地失望……”

“那些都是小事……”寧月見小聲地嘟囔。

“對,你最介意的還是許施苒……”盛以承立刻接上了她的話,“不管她在你麵前說了什麽,我保證對她沒有任何男女之情……”

“我愛你,隻愛你。”

“還有……你說的那些事,我都查清楚了,的確是許施苒和祝清平聯手,篡改媽媽的治療手段和記錄,一直延誤她的病情……”

聽到這裏,寧月見的眼眶又濕了。

“真的查清楚了?是許施苒和祝清平……”寧月見顫抖著說道,“我早就說了,許施苒很早就開始不安好心了!”

她怒不可抑,抓住盛以承的手狠狠咬一口。

盛以承吃痛,發出低低的悶哼聲。

他沒有抗拒,由著寧月見發泄。

“我們都被許施苒騙了……我也不知道她是這樣的人。”盛以承解釋道,“不過,那份調查報告我已經發給了她的爸爸,還有我的父母……”

反正,喬慧再也不說讓盛以承娶許施苒的那些話了。

聽到這句話,寧月見甩開盛以承的手,看著他手背上清晰可見的牙印,稍稍消了氣。

“好,去吃飯吧。”盛以承勾起她的下巴,在她臉頰上輕啄了幾下。

還在回味那個吻。

雖然有些意猶未盡,但他也沒時間更進一步了。

“以承……”寧月見仰著頭,如同被清水洗刷過的澄澈透明的眼睛望著他,“我等你。”

寧月見和杜英在餐廳吃飯時,盛以承不在,以至於寧月見有些心不在焉。

杜英同她講話時,她也是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

“唉。”杜英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女大不由娘。”

雖然是埋怨的話,可她語氣裏沒有一點的埋怨。

她隻在心中默默祈禱著她的寶貝不要再經曆什麽不好的事情了。

就這樣平安順遂地度過後半生吧。

盛以承從二樓走下來,寧月見頓時麵露喜色。

“以承,你怎麽拖拖拉拉的,菜都冷了,快來吃一點吧。”

盛以承麵色凝重,平靜地拒絕道:“你們慢慢吃,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肯定是因為公司的事。

寧月見隻能目睹盛以承有些倉促離開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心底所有的悵然,化作一聲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