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國忠趕到豐南時,已經是淩晨了。
接到盛以承的電話,知道寧月見平安無事,他稍微鬆了一口氣。
於是便先入住酒店,一個電話就把熟睡中的裴霽宣喊了過來。
“爺爺,你怎麽來了?”裴霽宣急匆匆地就趕來了,身上還穿著睡衣,還沒走到裴國忠跟前,就匯報起工作,“這邊進展得很順利,盛勢集團撐不了太久,很快我們就能以一個很低的價格收購……”
說話間,他走到了裴國忠麵前,看到裴國忠鐵青的臉色,頓時睡意全無。
“裴霽宣!”裴國忠怒吼著,抬起腳猛地踹向裴霽宣的小腿。
裴霽宣吃痛,但還是立即跪下,不解地看著裴國忠,語氣中帶著恐慌,“爺爺,我不知道哪裏做得不好,請指示!”
他低下頭,雙手緊緊地攥成拳,心髒怦怦狂跳。
裴國忠一張臉因憤怒而通紅,聲音低沉而嚴厲,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充滿了威脅與警告。
“裴霽宣,你是不是太飄了?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欺負我的孫女!”
說著,又不解氣地朝著裴霽宣的胸口踹了一腳。
果然,果然寧月見告狀告到了爺爺那兒。
裴霽宣被踹倒,不敢耽誤,立刻又恢複成跪姿,捂著心口用力地咳嗽了幾聲,感覺骨頭都在痛。
他緊咬著牙解釋道:“爺爺,我不敢!你知道我對月見是一片真心的……我隻是一時情難自禁……才……才……”
知道裴國忠這麽晚從裕北趕到豐南是興師問罪的,裴霽宣也不狡辯,積極認錯。
裴汐也非得跟著一起來,此時此刻,她站在裴國忠的身後,聽到裴霽宣說出這句話,臉色變得很難看。
明明裴霽宣是她一個人的,這才過了多久啊,他心裏就有別人了……
一片真心……
她輸在了哪兒?輸在她是裴家假千金而那個女人是真千金嗎?
為什麽那個女人二十幾年前沒有死在那場車禍裏啊!
“哼!”裴國忠一聲悶哼。
他愈發地看裴霽宣不順眼了。
“爺爺!爺爺!”裴霽宣抬起頭來,眼眶泛紅,繼續解釋道,“雖然我是有點失控,但我真的沒有做什麽……爺爺您相信我,真的!”
他想,反正爺爺也是希望寧月見嫁給自己的,這件事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
畢竟他被人打斷,隻能算是未遂。
“裴霽宣,你要認清楚自己的位置!月見她再怎麽胡鬧她也是我裴國忠的孫女!”
“你和她不一樣!”
裴霽宣咬緊牙關,顫抖著聲音應道:“是。”
不用裴國忠強調,他也知道,自己在裴家是沒有任何位置的。
他的榮辱哀樂,全憑裴國忠的一句話。
“你這次太令我失望了!”裴國忠餘怒未消,聲洪如鍾,“明天你當著月見的麵好好道歉,她肯原諒你,這件事才算完!”
裴霽宣的心緩緩下沉。
緊握的拳頭在顫顫發抖。
月見不會原諒他了……不會。
裴霽宣幾乎是被趕出了酒店。
半夜三點,他站在街道上,看著路邊兩排寂寥的路燈,發了很久的呆。
“霽宣哥哥。”裴汐追了出來。
裴霽宣轉身看過去,裴汐一下子就撲到裴霽宣的懷中。
“霽宣哥哥,你真的不要阿汐了嗎……”裴汐哭得梨花帶雨,雙手死死地抓著裴霽宣的後腰。
“裴汐,不要這樣。”裴霽宣推她,卻沒有用盡全力,“我一直把你當妹妹。”
“你不能這樣!”裴汐更加悲傷地哭訴,“我什麽都給你了……你讓我做什麽我都配合了……為什麽要娶別人……”
“阿汐!”裴霽宣抬高聲音。
裴汐抬頭望著他,淚光盈盈的眼睛如同掩映在流雲中的月亮。
“霽宣哥哥,我不相信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這句話過分熟悉,裴霽宣仿佛被自己打出的子彈擊中。
現在,他算是理解了寧月見的心情。
沒感覺就是沒感覺。
“對不起。”他不知道該做什麽,隻是道歉。
“為什麽……為什麽……”裴汐不肯接受,舉起拳頭砸向他的胸口,“我會去求爺爺的,你娶我好不好……反正那個女人也不喜歡你……”
“不。”裴霽宣拒絕得幹脆,“你和她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我們都是女人……”裴汐很是偏執,“還是說,隻因為她是裴雨綿,是爺爺的親生孫女?”
裴霽宣無奈地歎出一口氣。
他對裴汐不想解釋太多。
“太晚了,回去休息吧。”
裴霽宣逃避的反應,被裴汐理解成了默認。
好,很好。
裴汐鬆開了裴霽宣,默不作聲地看了他幾秒後,轉身跑回酒店大堂。
注視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後,裴霽宣才放心的轉身離開。
*
星辰月落,朝陽初照。
當陽光曬到寧月見的臉上時,她才從盛以承的懷中醒來。
盛以承還在睡著,他半裸上身,結實利落的肌肉線條在陽光下閃著光。
寧月見默默地看著。
直到盛以承緩緩睜開雙眼,對上寧月見的視線,露出淺淺的笑。
“怎麽臉紅了?嗯?”他尾調輕揚,帶著些玩味的興致。
“哪有……是太陽曬的!”寧月見移開視線,無力地辯解道。
盛以承還在回味昨夜的**。
壓抑的欲望太久沒有釋放出來,以至於昨夜有些放肆過頭。
可眼下,看著寧月見如同水蜜桃般羞紅的臉色,他忍不住心中一**。
再次將寧月見拉入懷中,一邊吻著她,一邊調笑道:“太陽隻能把你的臉曬紅,我能讓你全身都紅……”
盛以承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吻過她的額頭,鼻尖,嘴唇,下巴,再順勢向下。
寧月見被這蜻蜓點水般的吻撩得渾身酥麻柔軟,嬌笑不止。
就在氣氛漸入佳境時,手機鈴聲不合時宜地響起。
盛以承頓了一下,決定忽視,繼續舐吻寧月見的脖頸。
“以承,以承……”寧月見拍著他背,“接電話吧,萬一有重要的事呢?”
“什麽都沒有你重要。”
盛以承說著,輕咬一口,聽著寧月見的哼聲,心滿意足地笑笑。
但他終於還是沒有繼續下去。
他接通了那通電話,臉色頓時僵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