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大殿當中,涼州王坐在最上麵,王動在下首相陪。
“王爺,您的傷勢看樣子很重?”
在回到大殿中的時候,涼州王好一陣子的咳嗽,並且咳出了血來。
“無妨,我這身子就這樣了,現在我最關心的就是涼州的情況。”
涼州王臉上依舊泛著潮紅色,他深深歎息一聲,眼光看向了下麵的眾多王宮大臣。
“暫時情況還是可以的。蠻王率領大隊已經前往了秦州,他是想要攻打白玉京,估計此去他基本上便回不來了。”
王動笑了笑,這話說的其實他自己也是心裏沒有底。
聽王動這麽說,涼州王苦笑起來。
“蠻王並非是一般人可比心思如狐。你與他對戰,雖然贏了,可你也要知道,秦州的人未必都如你一般。再說他打不過還可以逃走,唉!”
涼州王說到最後一句,深深歎息不已。
王動自然知道他擔心的是什麽,不禁也皺起了眉頭。
涼州王怕的就是蠻王會殺一個回馬槍,即便是不在涼州久留,可涼州地界也是要受到不小的衝擊的。
“王爺請放心,我此行便是要阻斷他的歸路,希望王爺可以幫我一把。”王動看著涼州王說道。
他雖然清楚涼州如今實力已是大不如前,可畢竟瘦死的駱駝大於馬。能借到一份力量,蠻王退走的可能性也就越小。
“這個忙我一定會幫,也必須要幫,不過……”
涼州王沉吟了起來,語氣中有著一份的猶豫。
“王爺,您有什麽話不妨直說。隻要我王動做的到的,一定竭盡所能。”
王動以為涼州王是有什麽條件才這麽說。
“我的確是有條件的,不過這個條件不能說是好,可總也不能說是壞,隻是要累你了……”
說到這裏涼州王劇烈的咳嗽起來。他用手中的手帕捂著嘴,拿開的時候,其上再次出現了鮮紅的血液。
見涼州王再次吐血,王動眉頭深深皺了起來。
雖然他自己說傷勢不算太重,可見到這般情況,王動便明白他如今傷勢不輕。
“王爺盡管說,隻要是王動能做到的,即便是再如何累,也義不容辭。”
王動就是這麽個人,你對他有一些好處,他會一直記得。
他心頗為軟,雖說對敵人很是心硬,若是換做了是朋友,亦或者說是一般關係的人,求他做什麽,他也一定會出手幫忙。
聽了王動的話,涼州王的臉上泛起了微笑。
“我沒看錯人,雖說你我算這次僅見了兩次麵,可我能夠感覺到你這人是真誠的。所以我打算……咳咳……打算將我這個爛攤子交給了你。”
他說著話,已經從自己的儲物袋中取出了一個黃澄澄的印信,托在了自己掌心當中。
“這是……”
王動看著他手裏的東西,不禁眸子中泛起了一絲驚疑不定之色。
這東西竟然與當初的山神印有些相似。隻不過不同的是,這東西泛著金黃色的光澤,其上法力湧動,並非是香火之力。
“這是我涼州的大印,也是執掌涼州的信物。今日起我便……咳咳,將它交給了你。從此你便是涼州之主,我即便是死了也就放心了……”
涼州王一邊說,一邊講手中的印信向著王動遞交了過來。
印信之上泛著光澤,而且這東西可是權利的象征。
若是擁有了它,便等於是說,王動手裏有了一州之地,他成為了一州之主。
“這……王爺萬萬不可。我王動何德何能接受你這麽大的一個重托,再說你傷勢終究有痊愈的一日,我不能……”
“拿著吧!這就是我要求你幫我做的事情。再說你隻要有了這印信,便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了,包括調動涼州的道兵,阻擋蠻王回歸。”
涼州王說的很誠懇,甚至於他眼眸中已經有了淚花。
王動深吸口氣。他有心接過來,可眼光掃向了下麵,見涼州一眾臣子,以及王宮大臣,一個個眼眸都盯著大印以及他與涼州王。
當中以涼州王的兩個兒子為甚。他們眼睛死死的盯在了印信上,呼吸似乎很是急促,大有貪婪之色。
這印信就是權力,更是一州之地的象征。若是沒有現在的這場戰事,那麽涼州王若是死去,他的這個位置便應該由他的兒子來繼承。
至於是哪個兒子,這就要另說另講了。
可現在涼州王卻是將印信給了他王動,那說明兩個兒子沒有了爭奪的權利,以後也不能成為涼州王,他們又怎麽會不急。
“王爺,涼州這一州之地,我是不敢領受,您還有子嗣在,應當由他們來繼承……”
“他們?哈哈……咳咳……哪一個是那塊材料?別說執掌這一州之地,即便是給他們一個宗門家族,也未必能夠執掌的了。如今我涼州若非是有你在,現在還不知道什麽樣子,因此這涼州大印你必須要拿著。”
涼州王打斷了王動的話,並且將掌中的印信強行塞到了他的手裏。
王動想要掙紮,把印信歸還給涼州王,卻是被他的大手緊緊的按住了。
“王爺,這……”
“不要跟我爭了,我的心意已決,你若是再說就是看不起我。若真是那樣,我涼州日後若是有了什麽不測,你王動便是大大的罪人了。”
涼州王口中說著,眼眸緊緊盯著王動不放,語氣很是誠懇。
王動深吸口氣,終於點點頭。他清楚的知道,若是自己今日不拿著這印信。若是涼州真有了什麽,他也真就是成了罪人。
可這印信是一個燙手的山芋,若是自己執掌涼州,將來還是被人給滅掉的話,那自己的罪過就更大了。
因此,拿了這印信,便等於是說他王動必須要完完全全的為涼州負責。
“王爺,您給了我好大一個包袱與責任,我暫且收下了。若是日後物色到了好的人選,我會將涼州大印給他,讓他執掌涼州的。”
“咳咳……那就是你的事情了。我現在已經不是涼州王,而你才是涼州之主……”
說到了這裏,涼州王的眼眸卻是掃過了下麵的眾多王宮大臣,以及皇族之人,聲音變得高亢了一些。
“你們這幫人,見到了這一幕,為什麽還不拜見新一任的涼州王呢?”
涼州王說的很是大聲,並且語氣嚴肅之極。
那些下麵的人們,根本就沒料到。涼州王會有這麽一手,現在更是把涼州給了王動這個外人。
因此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這時候聽涼州王這麽說,由不得都是渾身一震。如夢初醒了一般,紛紛上前拜見王動這個新任的涼州王。
“各位不用施禮,我不過是暫時保管印信,而且我也不是什麽涼州王。若是我發現有賢能的人,這涼州的印信便會給了他,到時候你們再拜見也不遲。”
王動一邊說,一邊站了起來,不受那些人的參拜。
他口中說的這話,並非謙虛客套,乃是心中真正所想的。
“呸!你說的好聽,其實你早就是狼子野心,想要執掌我涼州了。你有什麽資格掌管印信。”
這個時候,涼州王的二兒子跳了出來,用手指著王動大聲的說著。
“柯洪,休得無禮,這時我的意思,難道……咳咳……連我的意思也要忤逆麽?”
還不等王動說話,涼州王已是大聲呼喝了起來。
“父皇,王動狼子野心,他出兵來幫我們,其實也是一種侵略。等戰事結束之後,他一定會要我們的封地的。你現在將整個涼州給了他,這不正好落入了他的圈套中了麽?”
二皇子柯洪口中說著,眼睛卻是盯著王動不放,唇角微微的上揚,一副你若是敢把印信拿走,我就弄死你的樣子。
“混賬,你說的這是什麽話,王動絕非那樣的人,如果你再這麽說……咳咳、咳咳,就給我立刻滾出去。”
涼州王大聲的咳嗽著,他的話語說完之後,身子一震的顫抖,樣子極為的猙獰。
柯洪聽到父親這麽說,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起來。
“父皇,您是不是老糊塗了,竟然這麽做。我涼州以後豈不是會落入他人之手,我不服。”
“對,父皇,我也不服。這人雖然說修為不弱,而且帶兵也可以,可是無論如何來說,他也不配做我們涼州之主的。”
這時候涼州王的大兒子,也站了出來,手已經放在了劍柄之上,一副劍拔弩張,想要立刻跳上去將王動擊殺了的樣子。
“反了、反了,我還沒死你們就要造反不成?”
涼州王大口的喘氣,語氣中帶著淩厲之音。隻是他現在傷勢太重,一激動之下,口中一大口的鮮血噴了出來。
涼州王吐血,所有人都震驚了,都不在說話,而是轉而看向了他。
“王爺,我掌管印信,兩位皇子都不同意。既然這樣我也不是非得拿著它,不過……”
王動這時候開口,他前麵的話說的很是客套,很有不要印信的意思。
兩位皇子聽了前麵的話,很是高興,可聽到後麵的話,由不得臉色微微變得凝重起來。
“不過……既然兩位皇子說我不夠資格,那不妨劃下道來,我們較量一番,看看我到底有沒有資格。”
王動這話說的風輕雲淡,任誰聽了都清楚,這是他在叫囂了。
當然,沒有人會認為,王動是好欺負的。
他既然能夠將蠻王打的落花流水,那麽他自身實力首先不說,他所帶領的道兵的能力之強大。即便是把現在整個涼州的道兵都集結起來,也未必能夠打的過他。
“王動,你不用跟他們計較,他們……不過是孩子,什麽都不懂。”
涼州王輕咳著說,語氣中帶著哀歎之音。
聽了這話王動皺了下眉頭,微微點頭,他本便不願意與兩位皇子為敵。
無論他們再如何不對,畢竟他們是涼州王的兒子,隻要不是真正的原則問題,他王動是不會真的與他們計較。
王動不計較,可人家兩位皇子卻是不願意放過他。
“王動,你想要拿走涼州印信,至少要過了我們兩個人這一關。再說有能者居之,無能者滾蛋。”
二皇子叉腰大聲的說著,語氣中絲毫也不將涼州王放在眼中了。
要說涼州王的這兩個兒子,一個比一個有心機。
別看現在說話粗魯,可他們骨子裏麵都早已算計好了。
涼州王現在重傷在身,平日裏麵他們更是在朝中籠絡了不少的人。
這個時候正是爭奪皇權的時機,即便是涼州王有什麽反對,那也是不成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