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出了皇宮,見了王動留在白玉京的分身後,便沒有準備再回到那座高牆大院的大內皇宮。

他知道,如今白玉京皇帝對於身邊的人,都采取了嚴密的監視措施,他也不例外。

他來到這處楓木巷的風月之地,要不了多久,皇帝的眼睛便會發現他的行蹤。

眼睛便是眼線的意思!

白玉京皇帝雖然在很多大事上做的很昏庸,可在一些算計人心的小事上,卻是此中高手。

雖然在朝堂上那些黃紫勳貴都表示了理解的態度。

白玉京皇帝卻是根本不會單純的便相信那幫偽君子,越是義正言辭,越是堅定的表忠心,他的內心越是對朝堂上的那幫黃紫勳貴不放心。

“王大人,可否現在便安排我離開京都!”便在大榕樹分身準備離開房間的時候,李全有些嚅囁道。

對於李全有些膽顫心驚的樣子,大榕樹分身隻是輕笑了聲:“你這事,我還得確認下!”

如果隻是憑著李全一麵之詞便相信他所說之事,那麽他這個情報頭子所在的這個情報節點,早已被搗毀了不知道多少次。

情報工作要的並不是頭腦聰慧的人物,而是對於大局和細節的完美掌控,否則一個小小細節,便很可能令自己暴漏。

這處情報節點,能在白玉京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自建立到現在一直存在而未被發現,雖然很大原因來自於其本尊王動,但他的作用卻也是不可或缺的。

畢竟王動的能力再大,也不可能對所有的事情都親力親為,事事親力親為,那隻有那些得了神佛果位的漫天神佛才能夠做到。

王動隻是一個修行者,雖然在某些方麵並不是前人可以比擬的,,可也隻是一個,實力並未達至雲天之上的修行者。

大榕樹分身在京都的眼睛,私底下撒了不知多少,所以其工作效率十分的快。

他隻是出去了片刻,再次回到李全所在的房間,已然能夠給李全答複:“好吧!李公公,一會兒我便安排你出城!”

夜幕下,正值華燈初上,楓木巷這處達官顯貴往來,車水馬龍的煙花之地,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緩緩的駛離楓木巷。

絲毫不起眼的馬車一路暢通無阻,出城後,便向著蠻族聖山而去。

在這處天下中心的京畿之地,王動的這個分身將一些眼睛滲透到了沒有想象的程度。

所以這輛毫不起眼的馬車,走的絲毫不拖泥帶水,除了城門口例行檢查的守衛,按照職責例行檢查了一下,根本未曾驚動一人。

養心殿,白玉京皇帝躺在龍**熟睡著。

昏黃的燭火劈啪劈啪的燃燒著,令本就寂靜的養心殿越發的靜寂。

養心殿本便是皇帝的休憩之地,所以根本沒人敢在皇帝陛下熟睡的時候,弄出些許聲響,打攪這位天下權力巔峰的人物。

伴君如伴虎,不光說的是那些黃紫勳貴,更多的是在說這些在大內皇宮中,侍候各殿主子的太監和宮女。

每年大內皇宮內,因為不小心觸怒龍威,而被皇帝陛下砍頭的宮女太監,不在千兒也在八百。

所以這些太監宮女很清楚,在皇帝陛下熟睡的時候,驚擾到這位他會是一個什麽下場。

楊柳依依,河水潺潺,白玉京皇帝一身白色龍袍,站在一條小溪旁的垂柳下,和煦的陽光灑落在身上透漏著一股溫暖。

他很放鬆,覺得自己好久都沒有曬過這麽溫暖的太陽了。

感受著輕柔的陽光,白玉京皇帝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他想將全身的感知遍布到周身的毛孔上,來盡情的接受陽光的愛撫。

便在他的眼睛剛剛閉上之時,他卻是感覺那股溫暖如同有了靈性,瘋狂的向著他的毛孔內鑽了進去。

初時他被那溫暖的溫度刺激的差點呻吟出聲,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卻是從那衝入毛孔中的溫暖中嗅到了一股特別的味道。

那味道有些腥!

一時間,他並未意識到這腥味,到底是什麽東西散發出來的,可是隨著那鼻間的腥味越來越濃,他閉著的眼中開始有血色浮現。

那血色初時如煙如霧,可不消片刻便化作了血海,將他的眼前整個淹沒。

在眼前翻騰的血海覆蓋他的眼眸的一刻,他的內心被一股浩瀚的恐懼淹沒,因為恐懼他止不住的大叫了起來。

在大叫中,他用盡全力的睜開了眼簾,下一刻眼前血海消失,他躺在龍**。

額頭和背心因為恐懼而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用衣袖擦了一下額頭的汗珠,皇帝便輕聲喚起自己的貼身侍官,欲令其為自己準備一些熱湯洗洗:“李公公!”

按照平日,隻要他有了起床的響動,根本不需要他出聲喚貼身侍官,那位接替自己師傅的秉筆太監,便會第一時刻出現在他的龍床旁。

今日卻是有些不同尋常,輕喚了數聲,那位一直貼身侍奉自己的小太監依舊沒有出現。

他立刻意識到了什麽,立刻對著養心殿黑暗中喚了一聲,下一刻養心殿黑暗的角落中一道人影由虛凝實。

這由虛凝實的人影,乃是影子軍團的人!

出現後便如同木樁一般,站在角落靜等白玉京皇帝下命令。

“去給我查查李全的下落!”

那由虛凝實的人影得到皇帝陛下的命令後,再次如同他出現一般走的毫無行跡。

蠻族聖山之上,王動遣令大內侍衛李響,將那隊夾著尾巴下了聖山的白玉京出使團暗中劫住後,便連夜押回了皇宮。

這看起來似乎有些多此一舉。

但實則王動卻是考慮到了諸多的表麵功夫,如此做是要給九州老百姓和蠻王朝的百姓看的。

出使團在聖山腳下消失,白玉京皇帝便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王動搞得鬼。

便是天下間也有不少聰明人,知道此事定然是王動幹的!

可聰明便會被聰明誤!

王動要的並不是讓白玉京皇帝相信,出使團不是他用手段劫掠的,他想要的是讓天下人相信此事不是他做的。

為了營造一個假象,王動更是令李響將蠻族原本天牢中的一些死囚犯,押送到了聖山之下,以刀殺之,以火焚之。

營造出一個毀屍滅跡的現場!

便是白玉京要追究,對於王動來說也是不足道也,畢竟如今的蠻王朝在他的手中,實力根本不是白玉京皇帝可以輕易視之。

就算要刀兵相向,白玉京皇帝也需要考慮一下刀兵對於自身的影響。

更何況王動還曾給九州百姓留下過兵法如神的印象,真要打起仗,王動相信九州的兵馬絕對不堪一擊。

加之,白玉京皇帝本便有些怯懦,根本不是一個雄主,若非如此,當初蠻王如何可能逼白玉京皇帝,做了侄子皇帝還簽了諸多不平等條約。

當時還是白玉京占上風的情況下,他都會選擇示弱,王動有理由相信,便是白玉京皇帝知道出使團是他使了手段扣了下來,也不敢做出什麽影響巨大的事情。

天牢中,王動在侍衛李響的陪同下,走進他從未踏足過的天牢。

此時白玉京出使團的人馬,盡數被關在一間牢房內,這些在白玉京有著舉足輕重分量的黃紫勳貴,此刻都簇擁在宰相秦木會身旁。

如今落在王動的手中,他們的主心骨便隻有秦木會,隻要有秦木會,他們便不會慌亂。

秦木會在此刻便如同一根定海神針,釘在這些黃紫勳貴中間,讓他們不至於因為被王動控製而慌了魂。

“王動你可知你在做什麽?”

那個身穿紫色朝服,從來到聖山到現在一直都很抵觸王動的年輕官員,見王動走進天牢,跳起腳便對他吼了起來。

“你就不怕吾皇出兵,滅了你這小小的蠻王朝?”

這位年輕官員,將威脅的語氣盡數噴薄在了這句話中。

可令他失望的是,王動根本似乎都沒有聽到他的威脅,對方便如同在看一隻犬吠,根本沒有對他開口的欲望,而是徑直走向了秦木會。

“歸順我朝!生!否則,死!”

王動說的話很簡短,說完這句話,不待秦木會說話,已然轉身走出了天牢。

見王動如此姿態,不待秦木會有什麽反應,他身周的諸多紫黃勳貴都立刻憤怒了起來。

“一個蠻子聚集的國度,竟然如此輕視為朝!待我們回到朝廷,定然要諫言,讓皇帝出兵滅了這個小小的蠻族!”

說這話的人肯定隻是一個死讀書的讀書人,並且其官階還隻是剛剛跨過黃門門檻的三品文官。

“嘿嘿,先讓他囂張!”

出使團這幫人,此刻在秦木會的眼中便如同一個個跳蚤,令他有些厭煩。

這些人都沒長腦子嗎?怎麽會說出這種沒有腦子的話?他們的腦子難道丟在帝京並未帶到蠻族來?

秦木會有些頭疼!

“什麽?出使團竟然在蠻族聖山腳下被團滅?”白玉京皇帝簡直要被胸膛的怒火灼穿。

他的雙手在龍座的扶手上狠狠的拍了一下,其聲勢便如同一個霹靂,在諸位大臣的頭頂響起。

令此時的金鑾殿陷入了一種極度壓抑的氣氛中。

“王動!好!好得很!”

白玉京皇帝咬牙切齒,臉色猙獰扭曲,恨不得食王動的肉,喝其血。

可問題是,便是如此恨,他對於那遠在蠻族聖山與他一般同坐金鑾殿的王八蛋,竟然也隻能束手無策。

他很懷疑,他一定是曆朝曆代中做皇帝做的最為憋屈的一位。

影子軍團對於他的秉筆太監的下落,依舊還沒有消息,他覺得為什麽自己的手下怎麽都是一些沒用的貨色。

老天為什麽還要讓這些沒用的貨色活著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