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之上,九鼎燁燁生輝,如同九顆小太陽。

王動被九鼎包圍在其中,身上天子之氣不斷的衝出,融入到九尊小鼎之中。

這樣的景象,並未令王動感覺有任何不好的變化,天子之氣衝出他的軀體融入到九鼎之中,卻是再次又回歸了他的體內。

經過在九鼎之中走了一遭,天子之氣內斂了許多,也厚實了許多。

便如一個初出茅廬鋒芒畢露的少年,經過世事的洗練藏鋒於內,少了些許菱角,多了些許圓潤。

到此時,王動才明白秦州州牧為何要帶著他,逛了白玉京一整圈的緣由。

身為蠻王朝新皇,他的身上有著上天冊封的皇位,有著上天賜予的天子之氣,而那由街道建築組成的九隻小鼎,便如同是九方失去了水源而幹涸的田地,當他走過每一處街道的時候,便如同導引水勢的水流。

最終因勢利導,九鼎在他的天子之氣導引下,完全形成了一股滾滾向前川流不息的勢。

在這勢形成後,掌控九州氣脈樞紐的秦州州牧,則抓準時機將九州氣脈盡數灌入九鼎之中。

如此九鼎便代替了他的樞紐地位。

“真是神妙!”看著浮在身側的九尊小鼎,王動感覺這太過神奇了。

九鼎在融進秦州州牧身上的透明氣流後,開始光華內斂,直到天地間傳出一聲聲勢如雷的赦令後,九鼎分別向著九州衝去。

隨著九鼎分別向著九州飛將出去,融入九州的大地深處。

天地間的靈氣鼎沸如潮,整個九州仿似在一柄巨大的大錘之下震動了一下,複而恢複了平靜。

本在不斷出現裂縫的地表,在九鼎融入大地後,停止了開裂,那些四處肆虐的地底猛獸,也都在九鼎融入九州後陷入了萎靡狀態。

九鼎離開,王動飄然落入白玉京城中。

秦州州牧此刻有些油盡燈枯的感覺,臉上的皺紋更加的深邃了,滿頭的白發也都失去了光澤。

他已經垂垂老矣,處在彌留之際。

“前輩!”

王動快步上前扶住他,語氣有些擔心,發自心底的尊稱了老者一聲前輩,眼前之人的此舉對於九州來說,意義綿長。

擺了擺手,秦州州牧示意王動不必傷感,平和道:“先前帶你行走於白玉京的皇城之內,實非沒有深意之舉,至於先前對你的考校,對凝聚九鼎來說也是自有其道理所在!”

聽著老者娓娓而到,王動並未出言打斷,他知道對方定會為他解惑。

“這皇城的修建者,便是白玉京皇帝也不知曉是何人,那人是我的師叔祖李璿,當年師叔祖修建白玉京的時候便是為了今日。”

白玉京的來曆竟然便是為了今日?這令王動大吃一驚,這位秦州州牧的師叔祖還真是一個未卜先知的高人!

“帶你行走於白玉京的各個大街小巷,乃是因為你身負天子之氣!這九鼎之模型欲凝聚出可以鎮壓九州的氣數寶器,便需要有天子之氣作為引子方可!”

老者的話和王動的猜測一般無二。

“至於先前對你的考校,乃是凝聚九鼎之前,必須要做的最為重要的一環,如果你的心裏並沒有堅定的援救九州之心,那麽天子之氣便會不精純!如此的話後果將不堪設想!”

秦州州牧並未直接說出後果,這令王動感覺很好奇。

見王動如此神情,滿是皺痕的臉上綻放一抹微笑道:“本以為你猜出來了,可還是沒能猜出!你這小子!”

秦州州牧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罵了一聲,接著道:“當時白玉京皇帝還在皇城的時候,我為什麽沒有出來助他凝聚九鼎?如果天子之氣不精純的話,便會炸鼎,如此師叔祖的所做便會前功盡棄!”

“這九鼎模型可不光光是看起來那般簡單,可是聚集了數百年的氣脈勾勒塑造而出的,一毀壞再想重聚塑造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聽到對方的解釋,王動才豁然開朗。

若非如此,在九州地發殺機的時候,為何他不出麵助白玉京皇帝,而非要自己來做,才能解決此事。

見王動豁然開朗,秦州州牧不再說什麽,而後在王動眼睜睜中,化成無數微塵消散在了天地間。

老者先前所做,完全散去了他體內的氣脈樞紐,整個人已經完全行將就木。

為王動解惑完全是撐著最後一口氣,此刻便化作了塵土,回歸到了大天地之間。

看著滿天紛飛的微塵,王動恭敬的躬身行了一禮。

老者值得他一拜!

蠻族天角原,淵水岸邊,王動當初離開後,留下了一尊大榕樹分身主持著月光鏡,不斷的推演研究著淵水的本質。

月光鏡無限的放大淵水,分解到最為細微的本質,他終於測出了淵水的質量。

“方圓一億裏的淵水重一毫,而這還隻是在大陸之下,至於九天之上是否有淵水的存在,便不得而知了!”

大榕樹分身將剛得到的結果,通過識念傳遞到王動的本體心中。

“淵水如果取出,便會在一瞬間消散於無形!但我卻是發現了淵水的一個重要作用!”

一條條信息,通過識念不斷的落入王動的本體心海中。

“什麽消息?”王動不禁問道。

“那就是,這淵水可以作為法術的固化劑!”

“固化劑?”對於大榕樹分身的這句話內的新詞,王動有些不解。

身在天角原的大榕樹分身見此,卻是直接將一副圖畫烙印在了王動的心中。

原本的月光鏡在施展出來後,便需要不斷的灌入真元維持,可是在加入淵水後,竟然不需要再灌輸真元,也能夠始終存在而無法消散。

見到心目中的圖畫,王動心裏靈光一閃。

真是沒想到這淵水竟然有如此作用,如此的話,若給予火槍中的子彈加入淵水灌輸法力後,那破壞力改有何等的強大?

在得知了淵水的作用後,他心中卻是靈機一動的想到了火槍的改造。

如果火槍的威力增加,那便是凡人也可以力抗地下衝出的猛獸了!

雖然如今九州危機算是初步穩定了下來,可還是沒能徹底的解決,接下來他需要做的就是想辦法,幫助九州的百姓,將所有的猛獸消滅掉。

“如果利用這些淵水造出道法子彈,需要多久?”

王動立刻在心裏詢問大榕樹分身,畢竟一直在天角原的淵水之畔,研究淵水的大榕樹分身,在這方麵有著權威性的話語權。

“短期內根本無法做出量產!”

與王動心念相通的大榕樹分身在王動思索的時候,便知道了對方在打什麽主意,所以毫不客氣的將他的這個想法給破滅了。

“如果真要在這件事上勞神費力,那麽等到造出一比道法子彈的時候,人族能夠幸存生還的也不到一成之數!”

如果真如此,那麽造這道法子彈便沒有了它的意義了。

所以王動也是在瞬間,便將這個念頭給打消了!

白玉京的皇城內,王動在與大榕樹分身的溝通結束後,便一飛衝天,向著蠻王朝奔去。

如今他需要的,並不是一人來解救九州,而是整個蠻王朝的智囊團。

既然他自己沒有任何辦法了,那麽接下來便回歸蠻王朝看看各位內閣大臣,有什麽建設性的意見了。

便在王動向著蠻王朝回歸的時候。

並州,建康城卻是發生了一場巨大的地震。

建康城本便是十六朝古都,在白玉京皇帝入住後,更是大肆修葺,各種大陣不斷的布置到皇宮之中。

整個建康城的防護,達到了一個極為奢華的地步。

“各位愛卿,接下來大家可有什麽建設性的意見?”

白玉京皇帝頭上本來烏黑發亮的發絲間,已然出現了不少古槐之色。

如今的他便如同一個落魄的老人,身上的天子之氣已然淡的幾乎不可察覺,若非身上還披著一件龍袍,走在街上也沒人能夠將他聯想到九州之主的身上。

如今的廟堂之上愈發的清冷,所有的大臣也都愈發的沉默,每次早朝對於白玉京皇帝來說,便如同一個人自說自話一般。

可是麵對如此狀況他卻也隻能束手無策,因為這些大臣他殺也不是,不殺也不是。

便隻有陷入這種尷尬的境地!

廟堂上人丁稀少,一個個也都頭發斑駁,身上更是透漏著一股汙穢臭氣,簡直臭不可聞。

這裏根本不像一個離市井極為遙遠的廟堂!倒像是一堆穿著人模狗樣的乞丐窩!

太監總管劉戶見朝堂上無人發話,他卻是鼓足勇氣走了出來。

宦官不可幹政,可是如今皇帝陛下陷入如此尷尬的境地,所有大臣都不願出來說些什麽,他覺得他得出來拍拍馬屁。

雖然如今的皇帝很落魄,不斷的吃敗仗,說不定接下來就會情勢好轉。

劉戶決定賭一次!

說不定自己便可以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所以他在走到皇帝麵前後,跪了下來:“陛下!新都已成,接下來我們便需要聚集兵力解決一部分猛獸,為我九州百姓創造一部分安穩之地,如此我們便可以從這些百姓身上重聚民心,隻要民心凝聚,江山社稷這艘大舟便可以再度起航!”

劉戶的話有條有理,落在白玉京皇帝的耳中,充滿了新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