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室的壁畫因為時間的久遠,加之空氣中水分的侵蝕,脫落損毀的有些厲害。
可是依舊可以看清那壁畫的大概景致,那是一副雲氣繚繞的圖畫,其中可以見到有如山生物虛影在其中沉浮。
這副壁畫大體上以灰色為主,不管是雲煙,還是那若隱若現的生物,都是以灰色的墨汁描繪而出。
在那數隻雲煙之間若隱若現的生物中心,有淡淡的金光燁燁生輝,極為的清淡,若不是仔細觀察很難注意到那抹清淡的金光。
這金光乃是在他們還未來到此地之前出現的。
整個大陸凡是有大事發生,有數處隱秘的地方都會有各種征兆出現。
一處便是那黃沙飛揚的大漠深處,龍樹僧人守護的大缸所在,一處便是背劍男人祖地嶺南,最為深處的那片仙家之地的大鍾,還有一處便自然是此處這幅壁畫。
“師父!小石子的身家性命就交給你了!”
小女童瞅著眼前的壁畫看了半響後,伸手在背劍男人的臂膀上拍了拍,一副小大人的樣子。
這看起來不免有些好笑。
可是那小女童卻是完全沒有這樣的覺悟,所做出的舉動和說話的語氣,都是極為的認真。
背劍男人歎了口氣,那背著的劍已經被他拔出鞘:“你們兩個坑貨!”
望著小女童,背劍男人語氣有些探尋道:“真的要去啊?咱能不去嗎?”
不待小女童發話,背劍男人已經從小女童眼裏領會出了意思“不能!”
這樣的眼神,令背劍男人心底最後一絲僥幸心理,煙消雲散。
“那師父去了!”
話畢,背劍男人便握起手中的長劍,向著身前的壁畫刺去,小女童在此時語氣不悅的開口道:“師父告訴你多少次了,是走,不是去!”
“多大個人了?說話都沒有一點水平!”
在背劍男人持劍進入壁畫之中後,隱隱約約聽到了小女童最後這一句抱怨聲傳入其耳中。
他們師徒三人身份地位,那是根本不合乎常理啊。
師父乃是孫子,徒弟乃是大爺。
很多時候,他這個師父,都是在聽徒弟說,這在世間的修行門派來說,根本是無法想象的。
可是背劍男人卻樂在其中。
有這個小女童和那個疲懶貨在,他的人生不寂寞啊。
王動回到大軍駐紮的地方,所有的將士都在原地休憩。
“所有將士聽令,接下來將是我軍出戰的最佳時機,所以兄弟們拿起你們手中的武器,為那死去的同胞一戰!”
回到大營後,王動運轉真元,以蛟龍變的天龍之音輔助,對著數百萬將士下發軍令。
林若曦本便走上前,欲詢問些什麽,可是見王動如此著急的下達軍令,顯然事態緊急,便止住了前進的步子。
“魚龍相!你帶領二十萬大軍作為前鋒,即刻起兵!”
“謝成器!你帶領十萬大軍作為右路大軍,側翼呼應!”
“黃渠!你帶領十萬大軍緊隨魚龍相所帶大軍之後!”
“周淨水!”
“李覆甲!”
“張十三!”
……
一個個名字陸續響起,這些名字對於王動的王朝來說,有著舉足輕重的意義。
魚龍相,兵馬大元帥。
謝成器,黃渠,周淨水,以及李覆甲和張十三,雖然都是一些新鮮血液,可是一個個卻也是從各地的學府內抽出的,策論和兵法都可以在整個天下燁燁生輝的角色。
他們的身後還有著一些千年世家作為底蘊,對於王朝來說他們便是國家的底蘊所在。
此次來到深淵之地,王動本打算將其留在十州內,可是在前思後想後,覺得好鋼都是需要烈火鍛造的,金子都是需要大浪來淘的。
這些人跟隨他前往深淵之地,麵臨生死危險那是肯定的,可是若能不死,回到王朝將會成為真正的國之棟梁。
最終,王動還是將他們帶了進來。
這一次王動作為主帥,於數年後,重臨戰場帶兵殺敵。
那曾經帶領兵馬與蠻王對戰的感覺,回來了。
“殺!”
紫霄劍帶起一抹紫光,他身先士卒而行,身後的千軍萬馬在他的帶領下,如滾滾大潮向著深淵深處衝去。
“這一次,一定能夠將深淵之門砸碎!”
王動前行之中,在心底不斷的回響著這樣一句話。
可是當他遙遙看到那深淵之門所在的區域後,腳步卻是變的僵硬了起來,再也難以邁動一步。
身後時刻注意王動步子的將士們,在第一時間停下了腳步。
因為腳步整齊劃一,所以停下來的一瞬,一股甲胄摩擦發出的嘩啦聲,如浪花之音在這漆黑的所在轟鳴而響。
過後便是死一般的靜寂。
王動如何都想不到,本便屬於他的戰機,竟然是一個死局。
他無法相信,可是不得不信。
那殘破的深淵之門前,數千道身影,或身上黑氣滔滔,或金光閃爍,或銀白火焰貴氣無比,它們站在深淵之門前,便如一座座小土包。
其身上的凶煞血氣匯聚在一起,令人的呼吸都不由自主的停滯了下來。
“怎麽可能?到底發生了什麽?不是隻有一隻麽?”
王動如何都想不明白,他以為那殘破的深淵之門隻能過來一隻猛獸,就算深淵之門後方,還有數不盡的深淵猛獸,也無法過來。
本以為那隻在深淵之門前方,被那甘道夫的劍意刺死的深淵猛獸的死去,將是他的戰機,王朝的戰機。
可是他錯了。
此刻那深淵之門前方數千道身影,便是一個鐵的事實。
雖然那些深淵猛獸的實力,沒有那隻死去的實力強大。
可是數量太過巨大,量變完全可以引起質變。
他根本沒有想到,那深淵之門後,竟然可以一下出現數千尊,相當於洞天境界戰力的深淵猛獸。
箭在弦上,如今不可戰,也得戰,王動的喉嚨滾動了一下,嘶啞的聲音從他的牙齒縫間迸出:“戰!”
這個戰字從他的嘴裏衝出,十分的難受,他知道這等於讓他身後的數百萬將士赴死。
可是事已至此,要麽戰,要麽降,別無選擇。
雖然心裏難受,王動卻也是一個果斷之人,手中紫霄劍被其用力握緊,體內天蛇變的經脈路線之中真元流淌。
含沙射影在第一時間觸發,一瞬間數千個王動一起向著深淵之地那數千尊深淵猛獸衝去。
大軍之中,那土行軍艦也開始發揮它們的殺傷力。
魚龍相帶領著十萬將士開始衝殺,此刻王動化身成千,他們雖然分不清真偽,可是他們卻是知道,若王動出事,那麽這王朝便將傾覆,這大陸將被淵水淹沒。
因為他乃是龍氣的聚集所在。
若沒有他,天下龍氣將是一盤散沙,根本難以維持整個大陸在淵水之上漂浮。
謝成器帶領的乃是火炮營,此刻在大軍之中,不斷的以肩上的炮筒射出一道道流火炮彈,與那些小山般的深淵猛獸廝殺在了一起。
周淨水,李覆甲,張十三則分別帶領著大刀營,長槍營,以及土行軍艦,找上了那些在大軍之中,肆意衝殺的深淵猛獸。
這場戰鬥比之以往大陸上發生的大小戰爭相比,都要慘烈,都要氣勢磅礴。
這些帶兵的將領也都是正值年輕,熱血沸騰的青春歲月,在這樣的戰場上沒有生出畏懼之心,相反體內的熱血便如同被點燃了一般。
在他們的胸膛內灼燒的令他們極為的難受。
緩解他們體內的灼燒之感的唯一方法,便是他們合力殺死那一隻隻深淵猛獸,每當一頭深淵猛獸死去,他們胸膛內的那令他們灼燒的極為難受的灼燒感,便會消散些許。
如此他們覺得很快意。
今日便是死在這戰場上,他們也是值得的。
不論是當初的九州,還是草原蠻王朝,若非王動的出現,根本不會有今日的蓬勃氣象,如今的王朝充滿活力,沒有絲毫腐朽之氣。
他們很喜歡,他們很願意以生命之血,澆灌這樣的王朝,令這樣的王朝能夠千秋萬代。
他們死不足惜!
血液在飛,染紅了腳下的地麵,匯聚成了一條小溪,而後濕了他們的軍靴,那地上的血乃是他們的袍澤所流,乃是王朝的將士身上所流。
雖然數千尊深淵猛獸,與他們數百萬的將士相比渺小的可憐。
可是數千尊猛獸都是具有洞天真君戰力的破壞力,雖然王朝的將士還是獵殺了數百頭,可卻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血水淹沒他們的腳麵,有一些死去的將士的屍體,開始浮在血水匯聚成的小河上。
因為此地距離那岩漿湖很近,血水流入岩漿之中生出刺鼻的腥味的同時,有白色的煙霧開始彌漫開來。
王動的眼白被血液染的通紅,戰場上死去的將士以及那淹沒腳麵的血水,令他的內心時刻受著煎熬。
這完全是一種折磨。
都是他的情報有誤,否則這些將士如何會如此沒意義的死去。
紫霄劍帶起驚天紫芒,不斷的在身前的深淵猛獸身上切割,他時而化身成五爪金龍,時而化身成牛魔真身,時而化身成奔馬。
戰場上心猿九變肆意的運轉。
可恨他的戰力相對這些深淵猛獸來說,還是太弱。
同階無敵,也隻是同階無敵,遇到高境界的人,還是沒有任何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