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歡一天在監造司的工作除了喝茶便是看書,如今他的所有工作,都被那新接手監造司司首一職的鐵梨接替。
今日他正在喝茶,那監造司內的一名執事找上了他。
這位執事和他有著非同小可的交情,以前杜長春還在的時候,他們二人經常在一起研究一些監造司新近製造的一些器具。
當鐵梨接任後,二人便很少再來往了。
並不是說這位執事為了宦海前途忙著抱鐵梨的大腿,實則是這段時間一直心焦於大陸淵水轉換裝置一事。
為了此事他跑了三省,進了六部,可是所有的官員在見到了他後,對他的敷衍之意絲毫不加掩飾。
人言輕微,誰會聽他個小小執事的懇求。
喝了一口茶,杜歡皺著眉頭想了想:“記得陛下在十州大陸設有著報行,商行,如果能夠聯係到他們,那麽這製造淵水轉換裝置一事,便絕對不會有什麽問題!”
“你是說私底下進行?”
金鑾大殿上,顧少尚一身明黃龍袍,頭戴平天冠,盡顯帝王氣象,在他身前的金鑾殿上,百官垂首。
“幽州,青州,豫州,冀州四州州牧,如今你們轄境內佛宗信仰根除一事進行的如何了?”半年來顧少尚最為關心的便是四州佛宗信仰的情況。
林若曦四人潛入佛宗也有一年之久,可是令他很是無奈是,每次得到的稟報都是毫無起色。
如今他與四人又沒有聯係,能夠做的便是等。
本以為這一次得到的稟告和上次一般無二,可是四州州牧卻是給了他一個意外之喜。
“回稟陛下,如此四州的佛宗信仰已經在衰減,民眾對於四州的佛宗擁護已經迅速減弱!這之中是否隱藏著什麽陰謀?”
冀州州牧王新瑞擔心的說出了內心的猜想。
因為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喜事,顧少尚的心情大好,笑了笑道:“你盡管放心便是,此時其中並無陰謀!佛宗在四州信仰的拔除,全在朕的的掌控中。”
這句話顧少尚說的是胸有成竹。
見皇帝陛下龍心大悅,深知為臣之道的王新瑞以及其他四州州牧立刻便開始拍起了龍屁股。
一通好拍,隻是令顧少尚舒服到了骨頭裏麵。
那些剛直鐵臣見四人如此作態,都是嗤之以鼻。
在四人退下後,一名骨鯁老臣走上了前來,他手持玉訣垂首呈上了折子,秉筆太監劉全立刻走上前來,接過折子遞給了顧少尚。
顧少尚看完折子後,立刻震怒無比。
“何秋!兗州災民萬千,百姓民怨沸騰?前些時日我才聽宰輔張起靈匯報過兗州百姓福安康樂,今日你如此奏折是何意?”
威嚴的聲音在金鑾殿上響起,便宛若青天震怒,朝中大臣一個個都戰戰兢兢,誠惶誠恐,生怕坐在龍椅上的那位,將怒火灑向他們的頭上。
聞聽龍椅上的皇帝震怒,這位骨鯁老臣脊背卻是挺得筆直,絲毫不為那坐在龍椅上的天子怒火影響。
“奸臣當道,陛下如果堅持如此,社稷神器崩毀隻是遲早的事情!”
此刻站在百官之首的張起靈聞聽這位骨鯁老臣的奏請,氣的胡子都有些翹了起來,他走上前,主動出聲道:“陛下,臣有本要奏!”
張起靈在顧少尚這裏,乃是一個值得信任值得重用的人才,此間見他有話要說,點了點頭便準允了。
“何秋結黨營私,前段時日相聚於柏翠閣商量如何扳倒宰輔一職!他們為微臣羅列了數十大罪名!還請陛下過目!”
張起靈的話音落下,何秋的臉上頓時氣得慘白。
因為氣怒攻心,他完全喪失了理智,指著張起靈便跳腳大罵:“亂臣賊子,你,你,你……”
身為讀書人,罵人並不是他的專長,因此他你了半天也是沒能罵出一句汙言穢語。
張起靈本便言辭極好,此刻見這位骨鯁老臣氣的失去了理智,他便抓住此間的空隙,瘋狂的扔出言語刀鋒:“你們前幾日在柏翠樓相聚可有假?劉清澈!你出來說說!”
怕何秋爭辯,張起靈對著身後的文武百官中叫出了一個名字。
隨後一個年級尚輕的少年郎,從百官之中走出,畢恭畢敬的回應道:“這個月二十日,我,風白鶴,李牧……”
他一口氣念了數十個名字,都是在朝廷中頗有剛直鐵骨的老臣。
事實擺在眼前,何秋根本找不到絲毫反駁之語,加之他的性子本便執拗,不屑分辨。
聽完張起靈和劉清澈的稟告,顧少尚震怒,定下何秋結黨營私之罪行,打入天牢,去其官爵。
這樣的場麵看的文武百官很是寒心。
隻是對於如今的朝廷他們根本沒奈何,奸臣當道,他們便是有心說些什麽,做些什麽,也是無能為力。
王才德徐友刀兩位大臣,如今已經被去職,留在家裏玩鷹鬥犬,不在朝中,他們已經失去了主心骨。
這一日,秦州一座小鎮外,一身青衫的青年背著一柄長劍走入了小鎮,青年麵容清秀,此人便是那從佛宗內利用慈航舟逃生的王動。
佛宗勢力被扳倒,接下來他便可以想方法扳倒顧少尚,從顧少尚的手中奪回屬於他的十州城。
顧少尚能否治理十州他的心裏比誰都清楚,在顧少尚的手中,十州王朝隻有糜爛的份兒,興盛那是癡心妄想的。
進入小鎮後不久,他卻是在鎮中見到了熟人。
人群中一個背著降魔之刃的少年郎,正在四處閑逛,王動隻是見到那降魔之刃便鎖定了人群中那人。
那背著降魔之刃的少年郎不是拾道又是何人?
兩人相見,在酒樓中相談了半刻後,王動便已然知曉了拾道為何出現在了這裏。
當日他們踏入輪回池,進入那座不起眼的木門中後,彼此失去了聯係。
那小道很是詭異,他如何奔跑也是不得寸進,最後他所幸停了下來。
沒過多久,他便感覺到空間震動,下一刻便莫名其妙的離開了小道,出現在了秦州的一片大山之中。
“你呢?”
拾道詢問王動又是如何離開佛宗的。
對於自己的遭遇,王動並未隱瞞,而是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直聽的拾道嘴巴張的老大。
他完全沒有想到小道盡頭,竟然會有那樣一處可以堪比大雷音寺的地方。
“你得到佛陀果位了?”
雖然王動先前已經告訴了他,可是他還是忍不住確認道。這對於他來說有著一種莫名的衝擊。
“果位對於我們來說未必是一個好處,相反我覺得這對於我們未來的修行路,肯定隱藏著某種彌天大禍!”
王動說出了他的感覺。
“彌天大禍?”
對於拾道的疑惑,王動也不知道如何解釋,隻是搖了搖頭,並未再說什麽。
畢竟他此刻也不知道,那彌天大禍是什麽,如今他對於那識海中的黃金佛像,也是沒有任何新的發現。
此事也隻能先擱置!
兩人喝了一會兒茶,拾道皺眉道:“你可知道顧少尚如今對於朝廷的掌控?”
王動一路奔波,根本沒有來得及查探十州王朝這一年來的情況,此間聽聞拾道的詢問,他誠實的搖了搖頭。
“如今朝廷奸臣張起靈和顧少尚聯合,將朝廷攪弄的烏煙瘴氣,前不久一幫江湖人士前去十州城殺顧少尚,你可知下場如何?”
對此王動覺得根本沒有回答的必要。
畢竟十州城有著各種大陣的護持,若有人膽敢闖十州城,定然會有死無生。
拾道顯然看出了王動的意思,他搖了搖頭道:“此次或許你猜錯了某些東西,顧少尚根本沒有動用十州城的大陣,直接將那些江湖人士放入了皇城內!”
這倒是王動沒有料到的。
“此次前去刺殺顧少尚的人中,有著一位界宗級別的強者,可是他們進入皇城內後,卻是連顧少尚的人都沒有見到,便被天外飛來的一指齊齊點爆,你想拿回皇位定然不簡單!”
王動此次回到十州城便是想要殺掉顧少尚,拿回十州城,可是卻是沒有想到拾道竟然提供給了他這個消息。
“如此說來顧少尚體內沉睡的存在,已然覺醒?”
隻有這一種解釋,可以說通顧少尚修為大增的原因。
畢竟一年時間,顧少尚要想從洞天境界進入人祖級別的境界,怎麽看都是不可能的。
除非他遇到某些驚天奇遇,可是這一年時間顧少尚都是待在十州城內,因此何談奇遇?
“要想奪回十州城,除非前往幾處密地,找尋那些隱士能人幫助你,否則要想從一個人祖級別的強者奪回十州城,那是癡人說夢!”
“我有一個師叔或許能夠幫到你!隻是他架子有些大,若想請他出山,需要你親自前去才行!”
拾道給了王動一個建議。
正在發愁的王動,聞聽拾道的建議,眉頭軒了軒:“你師叔?”
“好了,去了你自然知曉!”
拾道賣了個關子,隨後他們走出了小鎮,離開了秦州向著雍州而去。
這一日他們在雍州的紫金山下停了下來。
“我師叔便在這座山裏!他是個怪人,一會兒相見你盡量不要說話,一切都由我來說!”
紫金山下,拾道交代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