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一處小縣城中來了一對夫婦,女的貌若天仙,男的雖然談不上英俊,但卻很是敦厚。
他們來到這座小縣城後,開了一家飯館,女的負責下麵,男的負責招攬客人,端飯,搽桌子。
雖然每天的客人不多,卻也做的津津有味。
這一日,飯館之中沒有一個客人,那又當店小二,又當掌櫃的敦實男子,從桌子上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後,轉頭對著那女子道:“晴雪!你說我們在這裏一直等下去?”
此刻正在切菜的女子,放下手中的刀,手在身前的圍裙上擦了擦後,從鍋灶間走了出來:“你那兄弟說了,那麽我們便等下去!”
這小縣城中的這對夫婦,便是雪蘭宗的祁晴雪和藺連傑。
當初他們二人進入深淵道後,藺連傑中了彼岸花的毒,後來在祁晴雪的千辛萬苦下,終於找回了藺連傑。
二人本想去找王動,卻是得到讓他們二人來雍州的消息。
對於王動的意圖,他們不了解,但卻還是按照王動的說法來到了雍州。
小縣城在雍州並不如何出名,數千號人,三四條青石板鋪就的街麵。
敦厚漢子與那貌若天仙的女子,便在這樣的小縣城內賣著麵。
對於王動所說的等,他們不知道是多久,有時候敦厚漢子會抓耳撓腮的歎一口氣,而那女子對此仿似已經習以為常。
像今日這樣的問詢,女子已經與漢子之間發生了七八十遍了。
便在敦厚漢子歎了一口氣,示意女子坐在他旁邊的凳子上歇上一歇的時候,他們這以粗布圍起來的路邊飯館,走進了一名身著紅色僧衣,頭戴白銀掛飾的和尚。
和尚身材高大,有著一張四方臉,膚色帶著醬色,手裏握著一串象牙製作而成的手串,邊走動邊轉動著。
藺連傑便發現了有客人前來,立即舍下祁晴雪,大步迎了上去:“客官,是陽春麵,還是酸菜麵?”
和尚眼皮也沒有抬一下,隻是專心的轉動著手中的珠子:“陽春麵!不要蔥蒜!”
他們這間鋪子不論陽春麵還是酸菜麵,都喜歡放上一些蒜蓉和蔥花,這和尚仿似能掐會算一般,提前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對於和尚的條件,藺連傑笑著應道:“好嘞!”
隨即對著裏麵已經到了鍋灶,開始下麵的祁晴雪道:“陽春麵一碗,不要蔥蒜!”
可是不等他邁動步子離開,那和尚卻是再次出聲:“藺連傑!貧僧度你入彼岸可願意?”
此時藺連傑已經轉身背對著那和尚了,聞聽和尚的話,他的臉色微微一變。
可是他卻也並非沒有心機之輩,隨即轉身臉上神色並無異常,堆滿笑意道:“大師,你是否認錯人了?”
對於藺連傑的反應,和尚始終不曾抬起眼簾看上一眼,他仍舊一下一下極為有規律的撥動著手中的珠串:“彼岸花的氣息我不會認錯的!”
到了此時,藺連傑知道這大和尚定是衝著他來的,所以他不再揣著明白裝糊塗,一屁股坐在了和尚對麵的凳子上:“說,你來此何意?”
“度化你入佛宗!”和尚很是理所當然道。
便在此時,祁晴雪卻是端著陽春麵從裏麵走了出來,見藺連傑坐在和尚麵前的凳子上,臉色凝重。
她的心也是不由的一沉,卻是並未立即詢問藺連傑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大師,你是十州大陸的人吧!”藺連傑並未再去與對方辯駁什麽,而是突然問出了這麽一句。
這句話對於和尚來說有些出乎預料,但他還是認真的做出了回答:“貧僧並非十州大陸之人,而是那極樂之地之人!”
在和尚的這句話落下後,藺連傑驀地大吼一聲,一拳打向和尚,隨即怒罵道:“死禿驢,不是我十州大陸的人,在這裏嘰嘰歪歪作甚?晴雪把麵倒了喂狗!”
藺連傑的突然出手,打的和尚有些措手不及。
得到藺連傑的示意,祁晴雪沒有絲毫猶豫,一把將桌上的麵碗端回,隨即便要倒向泔水桶。
可是不待祁晴雪將手中的碗端走,下一刻那碗麵卻是到和尚的手中。
“施主,如此浪費可是造孽啊!還是讓貧僧將它吃了吧!”說著他不顧藺連傑的怒目相向,從桌子之上的筷籠裏取出一雙筷子,大口的吃起了麵來。
此刻麵已入對方的口,藺連傑也並未再做那種胡攪蠻纏之人。
“我佛宗馬上便要來十州大陸了,我乃是為了施主著想!”吃完碗裏的麵,又將碗裏的湯喝了個幹淨後,和尚再次接起了之前的話題。
這一次藺連傑不光是出手出口了,而是做出了趕人的舉動。
“老和尚你再在這裏囉嗦,我直接把你丟出這南嶽縣城!”說罷,藺連傑運轉全身修為便向那和尚抓去。
可是不等他的手掌落在那和尚身上,那和尚的身子便消散在了空氣之中。
仿若先前的一切都隻是一場白日空夢,並未曾發生過。
可是桌子上那已然空了的碗,卻是證明先前的一切,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這一日後,和尚每日都會來這麵館,隻是不會再像第一次那般,還有一碗陽春麵吃,每次都會討上一頓打罵。
日子一天天過去,和尚樂此不疲,藺連傑和祁晴雪卻是有些疲憊了。
這一日,那和尚又一次來到了這麵館所在:“施主,你真不願和我前去佛宗?”
令和尚有些意外的是,這一次藺連傑並未再喊打喊罵動手趕人,而是責令祁晴雪給煮了一大碗的陽春麵。
“大師,你為何要度化我去佛宗?而非其他人?”
對於藺連傑的詢問,和尚還是第一次聽到,他猜想對方定然是被自己的真誠打動了。
顧不及吃麵,他望了望四周,見這麵館之中隻有他和藺連傑以及祁晴雪三人後,壓低聲音道:“你們是我佛宗的陰陽雙聖!”
對於和尚口中的言辭,藺連傑和祁晴雪如何會相信,但臉上還是適當的裝出了驚訝之色:“何為陰陽雙聖?”
“你們跟隨我前去佛宗,一切便會知曉!”
這一日,這間在南嶽城極為不起眼的麵館關門了,藺連傑和祁晴雪隨著那和尚一道離開了南嶽城。
像南嶽城之中發生的事情,在十州大陸的各個州城之中都或多或少的都有發生。
一些天資不凡的修行者,都被那佛宗盯上,一個個的都被接引進了佛宗。
十州城,金鑾殿上韓風流坐在文武百官之首,此刻朝中的大臣臉上都滿是擔憂之色。
“韓前輩,這樣下去該如何是好?”
“佛宗如此猖獗!再如此下去,不等佛界大陸來襲,我們十州王朝便會因為佛宗的諸多手段而土崩瓦解!”
“是啊!”
朝會上嘈雜如同沸水,韓風流坐在百官之首,臉上卻是並無擔憂之色。
一場朝會在這些文武百官的爭吵之中結束,韓風流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徐友刀,你說這韓前輩到底是什麽意思?”出了金鑾殿,走在金鑾殿外的漢白玉石階上王才德再也忍不住心頭的狐疑,詢問身旁的徐友刀。
對於王才德的詢問,徐友刀並未回答,隻是徑直向前走去。
“我說老徐,你說說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朝會結束後,韓風流始終坐在金鑾殿上不曾離去:“王動,希望你能夠在那裏得到那件東西!”
天墓世界之中,王動跟隨著封霜,如今他們已經滅了五族,如今天墓世界之中九族已經隻剩下了四族。
神佑族,四方族,白仁族,嗜血族。
今日他們所要去往的便是四方族。
這個族群在九族之中乃是為數不多的族群,可是在天墓之界卻是有著令人不容忽視的戰鬥力。
“主上!這四方族便在前方的四方山上!我們就這樣前去麽?”手拿折扇的逍遙子走上前詢問封霜。
如今他們一眾站在距離四方山數十裏外的一處山坳中,遠處的四方山看著十分清晰。
聞聽逍遙子的話,封霜沉默了片刻後道:“接下來我們便等等吧!這段時間我感覺到外界有不少人進來了!我想我那師尊應該也會來這裏!四方族不容小覷!我們現在能夠做的便是潛伏下來!伺機而動!”
得到封霜的令行,逍遙子退了下來。
人群中,王動被一眾滅魂使圍在中央。
在天墓之界的這段時間,若非王動在一些生命攸關的時候仗義出手,這些圍著王動的滅魂使早已死的不能再死。
這數十名滅魂使之中,還有著那崤山的存在。
“我說兄弟!你看看我們攻擊四方山還有多久?”一名滅魂使盯著王動詢問道。
此刻王動雖然坐在眾人之間,心神卻是放在不遠處的封霜身上,這段時間他潛伏在這些滅魂使之中,發現此人真的是一個十分具有心機之人。
在這天墓世界之中,這封霜肯定所圖甚大。
“近幾日應該不會攻擊!”王動雖然此刻心神放在那封霜的身上,對於身旁之人的詢問卻是還是有所留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