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樹下,小金佛慈悲中帶著威嚴。

在他的話語聲中,空氣中隱隱有雷霆滾動。

對於小金佛的震怒,女子臉色並無變化,鎮定自若開口:“昨夜我去了一個地方,發現了這樣的東西!”

說話間,女子自手中彈出一滴鮮紅的血滴。

血滴紅潤富有生機,乍看之下與尋常血液並無不同,可是細看之下,卻可見在血液中心有著一條銀絲,在其中扭動。

小金佛本處於震怒中,見到這滴鮮血後,臉上的震怒卻是驟然消散一空。

“先天不死蠶?這還真存在?”小金佛接過血滴,金色的眸子盯著血液中的銀絲一瞬不瞬,片刻後,他才抬起頭。

在他抬起頭的瞬間,臉上已然全是微笑:“昨夜你到底發生了什麽,我暫且不去與你計較了,憑這不死蠶體,你便立了大功!”

對於小金佛的反應,女子顯然都在預料之中,臉色始終保持著平靜。

見小金佛不去計較她昨夜突然消失於對方的感應中,女子臉上這才浮現一抹虔誠,恭敬低頭回道:“謝,師尊!”

小金佛沉默了半響後,再次開口話語中已然帶上了鄭重的味道:“這先天不死蠶你一定要牢牢的看護,不要出什麽意外,有了它,我距離傳說三境的終極之境,便又近了一步!”

說完這一句後,小金佛收了手掌心的血液,身軀化作一道金霞消散在了空氣中。

在小金佛消散後,女子看著不遠處斷崖前的翻卷雲霧,眼神一瞬不瞬,臉上沒有一點情緒波動。

小鎮中,阿香打開門後,宗新一眼見到阿香,眼睛曆時睜得如同兩顆雞蛋。

直勾勾的盯著阿香,令阿香的臉上一瞬間布滿了紅霞。

“宗大哥,怎麽了?”阿香以為臉上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抹了抹臉,隨即再次看向宗新,可是宗新的眼神依舊不曾變,盯著阿香的臉不曾移開。

阿香本因為早上**的一片狼藉,心中總是不安,此刻在宗新的灼灼目光下,心中越來越亂。

心慌之下,眼中已然不知覺間盈上了淚光:“宗大哥,我是不是成妖怪了?”

說話間,阿香便欲關住大門,跑回屋內。

可是不等她關住大門,宗新一把便將將要關住的門給擋住了,空出的手撓了撓腦袋,憨厚一笑:“阿香你在說什麽呢?”

此刻宗新對於阿香的反應很是不解。

先前他隻所以盯著阿香的臉龐不放,那是因為一夜不見,那個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女子,皮膚竟然如同脫胎換骨了一般,白皙而富有光澤。

與往昔的樣子,大有不同。

“今天你的皮膚好好看!”見阿香臉上滿是慌亂之色,宗新連忙開口解釋:“比牛乳的顏色還要白嫩!”

“啊?”宗新的話,令阿香很意外,她鬆開了拉著大門的手,摸了摸臉頰,隨即盯著宗新,“宗大哥,你說的是真的?”

對於自己的麵龐,沒有人比自己更熟悉,所以在宗新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阿香本以為自己變成了妖怪。

可是不成想,自己的皮膚膚色發生了變化。

見阿香依舊臉上滿是不可置信,宗新一步搶入屋內,隨後在一處梳妝台上拿起了一麵銅鏡放在阿香麵前:“自己看看!”

對著鏡子看著自己的麵目,阿香整個人如同被一道閃電擊中。

鏡中的人,皮膚白皙如牛乳,黛眉在膚色的映襯下,宛若被眉筆畫過,精致的麵孔,宛若世間最好的畫師以最為精湛的畫技勾畫而成。

“這還是我嗎?”看著鏡子中的人兒,阿香呢喃著,此刻她不知道是喜是悲,隻知道心中很是亂,很是不安。

對於阿香的反應,宗新根本無法理解,將手中的銅鏡遞給阿香,宗新才接著道:“鏡中的人不是你,難道是我?你丫頭,睡了一夜,腦子壞了?”

“好了,別再對著鏡子發呆了,去做飯吧!一會兒陛下等著急了!”

在宗新的催促下,阿香總算放下了銅鏡,在她放下銅鏡的時候,她不忘對自己在心中安慰道:“沒有變妖怪就好,沒有變妖怪就好!”

在自我催眠下,阿香這才恢複正常。

做好飯菜,阿香在所有族人好奇目光下,來到了王動的小院。

“不知道陛下會否意外我的變化?”來到小院前後,阿香站在原地嘟囔了一句,臉上露出一個調皮的微笑,“他肯定也會意外的!”

想到一會兒見到王動臉上的驚訝,不知為何阿香感覺很開心。

在阿香進入小院中後,見到王動所在的屋舍竟然依舊大門緊閉,阿香皺了皺鼻子,低聲斥道:“陛下也是個大懶蟲!”

說話間,阿香舉起手便在身前的大門上敲了敲:“陛下,吃飯了!”

接下來喊了數聲,身前的屋舍中寂寂無聲。

“陛下……”便在阿香欲鍥而不舍的時候,宗新卻是從院外走了進來,“怎麽?”

本還在耐著性子的阿香見宗新到來,心中鬆了一口氣:“陛下不開門!”

“不開門?”宗新不解道,隨即走上前,用手嘭嘭的敲了幾下大門,粗獷的聲音響起,“陛下。”

此刻王動神魂蜷縮在本神之所內,被山川社稷圖包裹,他的思感與外界完全斷絕。

“不知道韓前輩是否有辦法?”山川社稷圖中,王動想破腦袋瓜,也無法從雪鷹的主人雪無涯那四字中,悟出破解之法,心中念頭一轉,他便將心思打在韓風流的身上了。

想到此處,他便以山川社稷圖為媒介,向十州城的韓風流求救,可是令他失望的是,山川社稷圖中對於山神的坐標點,不知什麽時候已然消失。

沒大榕樹的坐標點,與韓風流的聯係自然便落空。

“看來,隻有靠自己了!”哀歎一聲,王動還是放棄了僥幸心理。

安安靜靜的思索那四字中,蘊含著什麽方法。

房間中,王動的軀體已然成了一尊石像,從窗戶投入的陽光落在他的臉上,令他的臉上塗抹上了一層光暈。

房間內的安靜與房門外的大喊形成反差極大的對比。

“陛下!再不應我可就破門而入了!”在叫了數十聲後,宗新不知為何心神不寧了起來,他心中一絲不好的預感驟然生出。

阿香站在宗新旁,不時的也發出一聲呼喊,她也感受到了一股異樣的氣氛。

“阿香退後點兒!”再又叫了數聲後,屋內依舊沒有回應,宗新將阿香扒拉到一旁,隨即整個身子猛的向著房門靠去,大門嘭的一聲便被撞開了。

因為他用力過大,大門大開,他整個人在慣性之下,直接撲進了屋子內。

當他倒在屋子內後,眼神立刻向著床鋪看去,下一刻,他愣在了原地。

阿香站在門外,見宗新愣在地上,很是不解,於是出聲道:“宗大哥怎麽了?”

在阿香的這句話落下後,宗新終於回過了神來,他的眼淚撲簌簌的落下,淒慘道:“陛下變成石頭了!”

聽到宗新的話,阿香手中的食盒掉在了地上,她快步衝入了屋內,目光落在王動身上的時候,整個人完全成了一根木頭。

此刻她唯一還能活動的唯有腦子:“他怎麽變成石頭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一男一女一個站在原地,一個倒在地上,對於麵前的狀況完全亂了陣腳。

“怎麽辦?陛下變成石頭了,這可怎麽辦?”阿香呢喃著。

宗新在最初的失神過後,回過了神,用手抹了一把臉:“此事先不要讓族人知道!我們先隱瞞下來,接下來我們再想辦法,陛下一定還有救!”

聽到宗新的話,阿香也是用力的點了點頭:“是的,陛下的手段那麽厲害,將我們從長生宗的人的手中都解救下來,一定會沒事的!”

兩人達成共識後,便走出了這座小院。

自今日後,所有族人都在宗新的命令下,不準靠近這座小院。

原因便是,陛下有旨。

對於這些世俗之人來說,皇命不可違,是他們根深蒂固的思想。

因此雖然這些族人不解,倒也一個個並沒有任何猜想,沒有一點兒違逆的意思。

阿香每天照常送飯,宗新時常也來這座小院。

當然阿香送的飯菜,都落在了自己的肚子裏,宗新來小院也是看看王動,自說自話。

“陛下,前段時間我去附近的黃膘郡打探了,或許能夠救你,你可要堅持住!”

屋子內,宗新看著坐在床榻上,紋絲不動的石像,歎了一口氣,隨後走出了屋子。

阿香屋子內,宗新背著一隻包袱:“阿香,我走了!”

阿香正在剪裁一件皮毛,想要為王動做一件衣服,聽到宗新的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頭看向宗新:“你確定要去哪裏嗎?”

點了點頭,宗新堅定道:“方圓數百裏,也隻有長生宗的道法精妙,要想幫助陛下,唯有去試上一試!”

“可是,他們可是我們的仇人啊!”阿香並未忘記爺爺以及那些族人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