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石峰,據說是千年之前大秦年間,一名叫黃石的真人的修行地。

千年過去,當初的黃石真人早已塵歸塵,土歸土,但是他留下的遺跡,卻是完好的保存了下來。

黃石峰上多摩崖,其上更是有著一些,千年以來的詩詞名篇存留,是最吸引黃水沿岸士子遊玩的佳地。

隻是這數十年,黃石峰發生了一樁樁古怪的事情後,黃水沿岸眾多遊學的士子,漸漸對於此地不再如過往年間那般趨之若鶩。

因為來此瞻仰古跡的人,變得少了起來,這黃石峰上的荒草長得越來越茂盛,那些亭台樓榭以及摩崖,漸漸在風吹雨淋之下,爬滿了厚厚的苔蘚。

在一片回廊圍繞湖泊的建築間,一群黑色衣袍的人,跪在一個俯首而立,看著湖泊中萬千錦鯉的男子身前。

男子的臉從衣帽下露出一角,看起來白的瘮人。

他看著湖泊中萬千錦鯉,突然開口道:“江浙城采集的精氣,應該還不足以滋養那口鍾,你們速速下山,再去幾個大城,此事若是辦成,我便賜予你們我黑竹的獨門功法!”

在他的聲音落下後,那跪在地上的一群黑袍人,齊齊的應了一聲是。

隨後如同一片片黑雲,向著黃石峰下而去。

在這群人離開後,看著湖泊中萬千錦鯉的黑衣人,向著身前揮了揮手,那回廊圍繞的湖泊中,那些自由自在遊動的錦鯉,驟然齊齊躍出了湖泊。

這種景象落在人眼中,著實玄妙。

隻是這種玄妙持續了一瞬,下一刻萬千錦鯉齊齊化成了一團團血水,墜入湖泊中,令黑衣人身前五十來丈方圓的湖泊,化作成了一口血池。

湖泊中本清澈的水,化成血色後,整個湖泊開始便的沸騰了起來。

隨著湖泊發生異變,湖泊中出現了一口鍾,緩緩的從水中冒出了頭。

“魔鍾!我若能夠將你祭煉成功,那麽我的黑天玄道便可大成!”黑衣人看著那懸浮在湖泊上空的大鍾,眼中灼灼之意宛若燃燒起來一般。

欣賞了半響大鍾後,黑衣人再次揮手間,那大鍾落入了血色的湖泊中。

待大鍾落入湖泊內後,那滿池的鮮紅消散,一條條錦鯉又再次出現。

“這數萬的魂魄與血精滋養,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啊,寶貝!”

說話間,他用舌頭舔了舔自己那幹裂的嘴唇,顯得更加邪魅與詭異。

那從黃石峰飄向山下的黑雲,在離開黃石峰後,在黃水上遊找到了一處萬人大城。

這座城池,名叫荒城。

城名字叫荒城,卻並非真的就荒敗,相反此城繁華乃是黃水沿岸首屈一指的存在。

一群黑衣人來到荒城後,便徑直撲向了城中的人,瘋狂的開始吞噬,殺戮起了這城中的人。

這場景立刻引起了荒城的混亂。

街上人人陷入了極度的惶恐中,一個個撒丫子狂奔,可是這些黑衣人宛若鬼魅,腳根本不沾地,速度也很快。

瞅準人,便會把人吞噬殺死。

在荒城城南,一條叫瀘水橋的街道上,有一個賣豬肉的鋪子。

這個賣肉鋪子在瀘水橋存在的年月就是城中最老的老人,也記不清是從什麽時候就存在的。

荒城中的人,也似乎都沒有留心於此。

隻是心中很喜歡著叫陳記的肉鋪的肉物美價廉,喜歡陳記陳屠夫的和善以及熱情。

陳屠夫像過往年間那般,在鋪子裏的剔骨刀剔著骨頭上的肉,街上卻是傳來了一聲聲嘈雜的聲音。

起初,陳圖錄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可是隨著一聲聲淒厲的慘叫響起後,他眼中的神色漸漸的變了。

“魔鬼來了,魔鬼來了!”

街上那些短暫的幸免於難的人奔跑中,口中發出一聲聲驚懼的聲音。

見此,陳屠夫提著剔骨刀來到了大街上。

揪著一名熟人正要詢問,那人卻是語無倫次的說了幾句快逃後,掙開陳屠夫的手,惶惶疾於逃命,向著遠處跑去。

此刻他的身周,一群群人飛速遠去,他站在街道上卻是如同一塊礁石,根本沒有離開的意思。

“黑竹,你竟然將注意打到這裏來了?既然如此,那麽我陳屠夫,便不客氣了!”說話間,陳屠夫的瞳孔中有點點黑氣凝聚。

隻是瞬息間,陳屠夫的瞳孔中眼白盡數成了漆黑色,他的眼眶宛若成了兩個黑洞。

隨後他便朝著人群**的源頭而去。

這群黑衣人在荒城中肆虐,他們見人便咬,隻是過了半個時辰,城中便有數千人死去。

“大哥,好痛快啊!雖然我們吞噬的血精,有一大部分要上繳給黑竹大人,但是僅僅存留下來的,也讓我們受益匪淺啊!”

一個黑衣人陰測測的大笑,和身旁的一名全身同樣籠罩在黑色衣袍中的人交談著。

“積少成多嘛!廢話少說,繼續幹活!”那人罵了一句,隨即轉頭向著下一個人撲去。

那人被這人斥責了一聲,訕訕的笑了聲,隨即也向著一個人撲去。

在這處街道上,四處有人被這些黑衣人抓住,所幸這些黑衣人的數量並不多,每次他們隻能撲上一人,因此一些幸運兒便能幸免於難,抓準機會逃命。

在這處街道上,一個巷口,一個老人抱著一個身著碎花衣衫的小女童,靠著牆角,眼中滿是絕望。

老人跪在地上,嘴裏念念有詞的禱告著。

小女童年齡小,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隻是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看著不遠處那些向著他們襲來的黑衣人,好像對方在與她玩遊戲似的。

一名黑衣人來到這爺孫倆身前,看著小女童抬起自己那包子臉,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看著他。

“哦?年輕的血液,我的運氣不錯。”陰測測的聲音傳出,他張牙舞爪的向著兩人撲去。

就在他心中殺念橫生,揮舞著雙手向著那,羸弱如羔羊的爺孫兩人撲去的之時,一柄剔骨刀出現在了他的脖子上。

隨後他身前爺孫二人的身影,被一個身穿油膩膩衣衫,滿臉絡腮胡的漢子替換掉了。

“殺豬的,你是想先死,是嗎?”被剔骨刀橫在脖子上,黑衣人卻並無懼意,相反卻是頗感有趣。

身前的漢子身上並無修為波動,就是個單純的屠戶,然而卻拿敢用剔骨刀橫在自己的脖子上,委實有趣。

出現在這裏的人,自然就是的陳屠夫,他在看到剛才那一幕的時候,便毫不猶豫的殺心驟起。

對於黑衣人的話,陳屠夫連回答的興趣都沒,手中的剔骨刀一抹,那黑衣人的腦袋便直接被砍了下來,如同平常殺豬一般。

到死的時候,黑衣人臉上還掛著那絲有趣的麵容。

他怎麽會想到,這個屠子看起來,和常人無異,竟然輕輕鬆鬆就將他斬首。

所以到死他都沒有轉過轉過彎。

就在黑衣人的腦袋與身體分開的一瞬,身體內一股白色的雲氣噴薄而出,那是他吞噬的生命精氣的外泄所造成的結果。

輕鬆將黑衣人梟首之後,陳屠夫轉身看向爺孫倆。

這爺孫倆,陳屠夫認識,老人也認識陳屠夫,眼見他救了自己祖孫二人,老人連連感謝著他,更準備給他叩頭。

見到老人這般,陳屠夫連忙將老人扶住了,隨後讓老人趕緊帶著小女童離開。

這名黑衣人的死去,立刻引起了附近一名黑衣人的注意。

“老二死了!”

那名發現了同伴死去的黑衣人,立刻發出了尖銳的叫聲,瞬間就召集了所有的黑衣人過來。

“誰幹的?”黑衣人中,一道冰寒的聲音響了起來。

“不知道!”

先前黑衣人死的太過突然,興頭正起的黑衣人們,根本沒有注意到。

“廢物!”那人沒有得到答案,氣急道。

丟下這一句話,那黑衣人直接就向著事發地飛去,在他飛的過程中,一股令人窒息的冰寒氣息彌漫在空中。

不一會他就來到了屍體旁邊,看著眼前無頭的屍體,眼神閃過一絲驚駭,不過他一瞬間,便發現了站在一旁的陳屠夫。

“是你殺的?”這名黑衣人頭頭開口的瞬間,他自己都有點覺得自己好笑了,因為他從這名屠子的身上,根本沒有感受到半點兒修為的氣息。

但是此刻不得不這麽說,因為他要給身邊那些黑衣人一個交代。

雖然這些黑衣人也都不是白癡,但如果不找個人來承擔找個責任,那自己找個老大也是白當了。

對於黑衣人的問話,陳屠夫依舊懶得回答,因為在他眼裏,他們都是死人了。

見此,黑衣人頭頭更是以為陳屠夫嚇傻掉了,正好用來重新樹立自己的威信。

“知道是你,既然敢殺死老二,那麽你便給我死吧!”說話間,黑衣人向著陳屠夫撲了過去,他準備以雷霆之勢擊殺對方。

就在黑衣人以為這個屠子,便要慘死在他的手中的時候,一道刀光劃過了他的脖子,下一刻他的腦袋離開了身子。

這一幕落在不遠處的那群黑衣人的眼中,頓時場上寂靜無聲,所有黑衣人臉上都寫滿了不可置信。

“老……老大……老大他死了!”

隨著一道聲音,慌亂瞬間在這群黑衣人中傳染開,此刻他們在看向陳屠夫,宛若看到死神一般。

他們先前也以為這個屠子,肯定會被老大當成台階,虐/殺致死,可是此刻看著身首異處的老大,他們不再那麽想了,一抹恐慌在他們心中無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