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與李藏鋒是什麽關係?”

此刻布衣男子身上的氣息變得極為的可怕,放佛一尊洪荒猛獸,謝靈道遭受到了極大的衝擊力。

“李藏鋒?”對於眼前的布衣男子的詢問,謝靈道不知所雲,他根本不知曉也沒有聽說過李藏鋒,此刻他不知道對方為何會說出這個名字。

因此,他的臉上一臉茫然。

“說,或者死!”布衣男子盯著謝靈道,身上的氣息宛若要燃燒起來一般,不斷衝刷在謝靈道的神魂之上,令他的神魂都有種要被衝散的錯覺,一股股強大的精神威壓源源不斷碾壓向他。

就在謝靈道感覺自己的神魂將要被衝散的時候,他的身上再次騰起了一道劍光,劍光蘊含大劍道。

從他的身上衝出後,煌煌如同天陽,抵住了布衣男子身上的精神威壓。

在此時,一柄拇指大小的木劍懸浮在謝靈道的腰上。

木劍很是粗陋,可是此刻其上散發出的劍道令人不敢有半點兒小覷之心。

當布衣男子的目光落在木劍上後,身上的修為頓時散去,頃刻間消散於無形。

“我不知道什麽李藏鋒!”身上所受壓力在木劍出現後,已然消散,謝靈道想了想還是如實說道。

對於謝靈道的話,布衣男子並未懷疑,眼中神色閃爍,良久後再次問道:“你這木劍那裏來的?”

“一個不認識的人送的!”

關於木劍的來曆並不是什麽太過重大的秘密,謝靈道為人也比較光明磊落,自然沒有半點兒隱瞞。

“一個不認識的人?”布衣男子咀嚼了一下,方才點了點頭,“倒也附和他的性情!”

“既然你是他的有緣人,那麽今日此事便作罷!”布衣男子想了想又補充道:“今夜你便和我一同前往店家的家裏吧!”

雖然此刻布衣男子已然對他沒有了敵視之心,可是謝靈道還是不願做那仗勢欺人的主兒,深刻明白此刻他站在這裏出聲是為了什麽,搖了搖頭道:“若我跟你們前去,那不是與你們無異,仗著修為欺負平凡人,實在是令人不恥!”

布衣男子沒有想到謝靈道竟然會是如此固執的一個人。

想了想道:“那這樣,我們去他家住,走的時候給他們一些天才地寶以資補償,你看如何?”

此刻布衣男子很是客氣!

謝靈道並不是愚鈍之人,心中念頭轉動,便已然明白,眼前之人態度的轉變定然是與此刻懸掛在他腰間的木劍的主人有什麽關係,否則今日他定然免不得要遭逢大難。

“難道此人便是我的機緣麽?”

謝靈道心中念頭轉換極為的迅速,隻是頃刻間,他心中便已然有了各種頭緒。

“如此的話,那便全憑你做主了,對了還不知道尊姓?”謝靈道到此刻才意識到,自己還並不知曉眼前之人的名號。

布衣男子倒也幹脆,朗聲道:“春生子!”

劍拔弩張的氣氛煙消雲散,這令地上跪著的汪不平先前提起的心放回了肚子裏,先前布衣男子身上鼓**出的氣勢並未針對他,他卻也感受到了一股世界末日般的景象,令他嚇的差點暈厥過去。

見劍拔弩張的氣氛消散,他的精神一陣輕鬆的同時,心中卻是夜湧出了幾份後怕來。

眼前這幾人定然都是江湖中的人物,若是打鬥起來,他的這間客棧定然會被對方拆了。

這可是他半輩子的身家性命,若是沒了,他以後都不知道該怎麽活下去。

汪不平的家在距離客棧數條街外的一個巷子,當他帶著三人回到家的時候,他的妻子都還沒有休息,見他帶著三人來到家裏,卻也並未多問什麽,連忙端茶倒水。

女人到底是心思靈敏的動物,在家中掌櫃的帶著三人走入家中的時候,便嗅到了自己男人此刻的境地。

茶水準備齊全,汪不平又吩咐妻子準備了些飯菜,將住的地方收拾妥當,方才從房中告退,雖然家中比較逼仄,稍微擠擠倒是能夠對付過去,隻要這三尊大神不找茬,那麽對於汪不平來說這個夜晚便算是一個幸福的夜晚。

待汪不平帶著妻子離開,房中隻剩下薛鼎以及謝靈道和春生子後,春生子坐在凳子上,薛鼎為春生子倒了一杯茶,春生子這才開口道:“把你的木劍拿出來我看看!”

雖然不明白春生子是何意,謝靈道卻是能夠感知到,對方並不是貪圖他腰間掛著的木劍,從腰間摘下木劍遞給了春生子。

接過謝靈道遞上的木劍,春生子仔細看著木劍的木紋,良久後屈指在木劍上輕歎了數下。

隨後一股蓬勃劍意在房間內**漾了開來。

“你的劍道已然達到了這樣一種境界吧?”春生子心中暗歎,臉上一抹追憶之色浮現。

良久後他從自我的世界內恢複過來後,這才再次審視手中木劍,謝靈道和薛鼎在一旁並未打擾春生子,隻是靜靜的看著春生子。

隨後他們便見春生子手指跳動,在虛空中勾畫法則,一股股法則之力在他的指間生出,劍道氣息與木劍之上散發而出的劍道隱隱契合,隨著他的手指跳動的越發迅疾,法則之力越發沸騰。

那木劍開始變得赤紅了起來。

隻是頃刻間,木劍便化作了紅玉之色,晶瑩剔透,著實不凡。

嗡!

隨著一聲嗡鳴響起,木劍中一道細密微小的文字,化作一道溪流沒入了春生子的眉心。

“萬魔窟大開,佛界大陸真正的大亂開啟,殺死紀青的機會便在眼前!”

衝入春生子腦海中的乃是一道訊息,春生子隻是片刻後便消化了。

“紀青?萬年了,看來是該了解了!”他在心中暗道。

表麵上神色並無變化,將木劍再次遞回了謝靈道。

“此物你好生包管,此物對你來說有大機緣!”

聞聽春生子的話,謝靈道臉色一凜,他本以為他的機緣應當在眼前之人的身上,可是沒想到,他的機緣竟然會落在身上的木劍之上。

如此說來的話,此物將會對他造成不可想象的影響。

“今夜好生休息,明日我們便去尋找地獄之門!”最後丟下一句話,春生子閉上眼簾,不再說話。

“地獄之門?”對謝靈道和薛鼎來說,地獄之門乃是他們敬而遠之的存在,如今眼前此人竟然要帶著他們尋找地獄之門,這對於他們來說有些不可想象。

春生子不想說話,他們自然也沒有什麽要說的,一個個自個兒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靜坐,等待白天的到來。

在這個夜晚,佛界大陸上空那十萬丈高的門戶上,再次有異變發生。

那數十萬丈高的門戶,開始緩緩向著下方的大地降落,在其下降之中天地之間道則閃爍,佛界大陸對門戶有著無法想象的大抗拒,可是門戶的下降卻仍舊在堅定的進行著,雖然速度緩慢的忽略不計。

與此同時,在佛界大陸山川河流平原穀地間,隻要存在有地獄之門的所在,地獄之門散發黑色的氣流,瘋狂的向著佛界大陸深處鑽去,似在汲取某種東西。

魔界,魔城。

巨大的城池中央,一株天魔樹下,一身黑衣麵容白皙如玉的男子與一名身著光明衣袍的老者坐在一張棋盤兩側。

黑衣男子是如今魔界的統治者,監道使黑日,至於那身著光明衣袍的老者乃是光明大陸之主,大光明王。

“對於魔主回歸不知兄弟如何看?”黑日在棋盤上放下一顆黑子截殺了光明王一條大龍後,不動聲色的看向大光明王,開口詢問道。

棋盤上的勝負往往不在一地,也不在一條大龍的生滅之上,而是在整張棋盤的布局之中先後手的落子生根。

對於自身的一條大龍被截斷,棋盤上的死傷一片,大光明王似乎並不在意,眼簾就是顫抖一下都沒有,平靜且平穩的從棋盒中撚起一枚白子向著另一處所在按去,棋子落下聲音清脆悅耳,看起來並未引起棋盤上的風雲卷動。

但卻是令黑日的眉頭一挑:“兄弟,你落在此處,我可不客氣了!”

此時黑日的黑子占據絕對的優勢,如同萬龍橫行,在棋盤上肆虐十方,逼的是大光明王節節敗退,頗有種潰不成軍的感覺。

“請!”大光明王隻有一字。

見大光明王依舊如此淡定,黑日的眉頭皺了起來,眯起眼睛又仔細的打量了一遍棋盤上的棋局,確定棋盤上的戰局對方並無翻盤的可能,這才果斷的向著自己心中所已然既定的方位落下。

一子落下,同樣清脆悅耳。

可是對於棋盤上所造成的效果,不亞於一場驚雷爆發,轟鳴整盤棋局,將白子鎮殺了一大片。

“兄弟,魔主回歸你怎麽看?”

棋盤上的大勝,令黑日的心情很是愉悅,他再次舊話重提。

大光明王依舊保持緘默,見黑日手中黑子落下,如春雷炸響,驚殺他一片白子,他的眉角露出了一抹微笑,隨後哈哈大笑了起來:“黑日,你輸了!”

大光明的話音落下,手中一子落在了天元方位上。

天元乃是棋盤的中央所在,乃是整個棋盤的棋局樞紐。

本來已經瀕臨死境的白子,在這一字落下後,突然從萎靡不振化作氣勢如虹,那在棋盤上縱橫廝殺的萬龍在這一子的鎮殺下,盡數覆滅,一子定輸贏。

棋局勝負已分,大光明王站了起來。

“隻要他不願意,沒人可以讓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