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物是人非

再說楊戩與土行孫前往楚營助戰，二人一路風馳電掣，終於在十日之內趕到了戰場。

好在帝釋天雖然瘋魔，但也沒有猖狂的想要以一己之力擊潰百萬大軍的想法，自當日出手偷襲過後，便開始坐鎮中軍，不再出手。

這十日之內，兩軍數次對陣，帝釋天在沒有親自出手的情況下連連失敗，持勇鬥狠他強於聞仲，但若論統軍治兵，沙場對決他就遠不如聞仲了。

小心翼翼的勝了幾陣後，聞仲也終於使大軍士氣從當初那一戰中恢複過來，隻是他始終想不明白以帝釋天這等心性之人，背後究竟有什麽算計在。

知道半月之後楊戩趕到，聞仲心中的擔心才稍稍放下，他雖然知道楊戩戰力強大遠勝於自己，但麵對九重天巔峰的帝釋天，誰也不敢輕易言勝。

中軍大帳中，聞仲高坐帥台，率領一眾大將為楊戩接風洗塵，眾人皆都熱情的向楊戩敬酒，看樣子是將所有希望盡皆都寄放在了他身上。

楊戩是自家人知自家事，如今他實力雖遠超本身的境界，但若想要與帝釋天匹敵，卻著實還差了些火候，不過他素來不是魯莽之刃，既然敢來到這裏，就有應對的法子。

楚國眾將熱情高漲，這一頓酒吃的楊戩都有些微醺了。

一頓酒喝道夜半，眾將終於散去，有侍衛快速上前收拾了滿殿狼藉，重新換上一桌酒宴。此時大殿之中，隻剩下了聞仲與楊戩。

“如今夜深人靜，你我二人也不必繞圈子，老夫有話就直說了。”聞仲看著楊戩，他兩人第一次在西岐交手的時候，當時的截教如日中天，他身為三代首徒也風光無限，彼時楊戩隻是西岐一將，即使身為闡教三代弟子第一人，卻依舊被自己利落的一鞭揮於馬下，當時誰能料到數百年後再見，是如今的光景。

雖然二人表麵修為相差仿佛，但聞仲上了封神榜，這一生最好也不過就能媲美金仙九重天，而楊戩卻依舊是有望混元準聖的天才。

所謂時光易逝，人事易分，不過如此了。

楊戩此時也想起了當初一些情形，心中感慨，聞言笑道：“太師不必見外，有話隻管說吧。”

聞仲一點頭，鄭重的看著楊戩道：“你對陣帝釋天，有多少把握？”

楊戩冷靜回道：“全無把握。”

聞仲大驚：“那你怎生還敢來這裏？”

楊戩笑道：“不是對手便不來嗎？我若不來，這小小帝釋天難道還驚動我的師叔伯嗎？”

見聞仲依舊麵容震驚，楊戩繼續道：“我來之前早已知曉這帝釋天的本事，自認不是對手，不過既然趕來這裏，就必有所依仗。”

“哦？”聞仲問道：“有何依仗？”

“我大哥麾下第一戰將袁洪，有他在，我們聯手之下，即使不能勝，也決計不會敗。”說道袁洪，楊戩眼中不由露出自信之色。

據大哥所言，袁洪天資之高不在自己之下，一身戰鬥技巧比之自己更要強大數倍，若平日比武較技，勝負五五開，若生死搏殺，自己則必敗無疑。

“不知那袁洪，何時到來？”聞仲急忙追問道。

話音剛剛落下，大帳中突然憑空浮現一道白光，隨風化作一個身長兩米的彪形大漢，正是袁洪。

“你們隻知在此吃酒，可知若非俺夜探敵營，你們明天就隻能去喝西北風了。”袁洪隨意對楊戩行了個禮，來到了桌前。

“你何時來的？”楊戩有些震驚的問道。

剛才他可是半點沒有發現袁洪的氣息，若是剛才是敵人突然偷襲的話，那……

一想到那畫麵，楊戩就不願再往下想了。

“剛剛進來吧。”袁洪大大咧咧的往桌邊一坐，抓起一杯酒隨意飲下，這才笑著對楊戩道：“俺剛才走了一趟敵營，發現此時對麵軍營大半空虛，想來那什麽帝釋天今晚必定會劫營，你們如今將軍宿醉，士卒入眠，這一殺將起來，嘖嘖……”

袁洪砸吧著嘴，說出的話卻驚出聞仲一身冷汗，急忙呼喝傳令兵升帳點將起來。

袁洪趁機一拉楊戩：“想不想幹一票大的？”

“什麽大的？”楊戩一邊隨著袁洪往帳外走去，一邊問道。

“嘿嘿……”袁洪咧嘴一笑，“俺剛才發現了什麽帝釋天的蹤跡，若不是考慮到俺一個人勢單力薄不是對手，早就去用棍子打爆他的腦袋了。怎麽樣，去不去？”

“直接去嗎？也好。”楊戩想了想，點頭答應。反正遲早要相遇，先偷襲還能占據一點主動。”

二人一拍即合，楊戩跟著袁洪出了大營，瞬間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今夜烏雲蔽月，夜黑風高，正是個殺人的好時機，在楚營四周，密密麻麻的西域百國軍隊早已將這裏團團圍住，一眼望去足有五十萬，所有人磨刀霍霍之間，殺機四起。

帝釋天一身血龍袍，提著一把戰刀站在萬軍之前，血色披風隨風獵獵作響，渾身充斥著一絲說不清的意味。

帝釋天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天才，所以他夠隱忍，也夠卑鄙。為了登上羅刹國主的寶座，他明明有九重天金仙的實力，卻總是忍受著眾多阿修羅王的嘲諷鄙視，就連兒子被殺了也隻能忍氣吞聲，他也可以為了佛門一尊王佛尊位，毅然背叛流淌著一般血統的阿修羅族，將十萬阿修羅大軍送做誘餌。

隱忍，鐵血，卑鄙，不擇手段，像一條瘋狗，卻有著所有瘋狗都不具備的魄力。

今夜，就是他體現自己魄力的時候。

“這個夜晚，我要用鮮血染紅它。”帝釋天手中戰刀緩緩舉起，遙遙指向遠處鱗次櫛比的楚國軍營，隻待他一聲令下，那裏將變成血的海洋。

猩紅的舌頭緩緩劃過唇角，帝釋天眼中掠過濃濃的煞氣，高懸的戰刀猛然劃下。

“殺……”

喊殺聲一瞬間震耳欲聾，響徹天際，強橫的武仙大將展開身法，如猛虎下山一般撲了出去，在他們身後，五十多萬西域聯軍持矛執刀，勇猛的跟著他們的將軍衝出去。

看著這一幕，帝釋天嘴角扯出一抹殘忍的弧度，嘴角默默念道：“這麽多鮮血，足夠我煉製一顆血神子了，哈哈哈，殺吧，死吧，最好都死個幹幹淨淨才好，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