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的鐵蹄聲在神威營外驟然響起,整個大地也微微顫抖。

劉虎雙眼赤紅的奔出營帳,疾步向營門走去。昨夜他幾乎一直未眠,所得到的每一個消息都讓他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首先是那具“屍體”,根據軍中大夫的數次檢查,也並沒有得到確切的答案。脈動和心跳均是時有時無,若非那名大夫從醫多年,經驗極為豐富,恐怕也難也察覺出來。但這和種情形卻是極為罕見,連那名大夫也難以做出肯定,隻能證實那具“屍體”有可能是活的,但到底會不會醒過來,以及這種狀況的原因,他卻不敢輕易做出斷定。

而三天前派去聯絡飛虎營的斥堠騎兵也在昨天深夜返回,帶回來的消息同樣不容樂觀。飛虎營雖然一路順利抵達於闐,卻遇上了姑師近兩萬騎兵,雙方雖然隻有幾次極小規模的接觸戰,但飛虎營一時卻也脫不開身了。騎兵若是蓄意不戰,大部分是步兵的飛虎營,也隻能據地而守,除非有神威營的支援,否則將難做寸進。

思慮許久,劉虎還是將情況向史達貴作出了稟報,但結果卻和他預料的一樣。史達貴雖然也意識到姑師軍定有陰謀,但卻不願意放掉這次難得的機會,再加上又自恃神威營的戰力,對姑師軍可能的威脅並沒有怎麽放在眼裏。

“出什麽事了?”劉虎一邊向外奔去,一邊向身旁的士兵問道。他才從史達貴營中出來不到一個時辰,分派一隊斥堠查看身後輜重後才剛剛躺下,哪裏料到會有如此變故。雖然姑師王和史達貴達成了秘密協定,但畢竟雙方屬於敵對,姑師軍突然發難的可能並沒有消失。

那名士兵還沒答話,俞兵已策馬而來,一見到劉虎,便大聲說道:“神機營來了,史將軍請您快去營門。”

聽到俞兵的話,劉虎微微皺眉,史達貴和潘宗向都是極講排場的人,這一下可有得比了。兩人這麽久沒見,關係又發生了這樣的變化,肯定都想在氣勢上先聲奪人,壓倒對方。

果不其然,劉虎趕到營門之時,數千神威營戰士已在營門外左右而列,嚴整的陣形和閃亮的盔甲,在晨曦之下盡顯其強大的軍容。五色彩緞鋪在兩列士兵之間,一直延伸到兩裏之外,史達貴則是一身通紅的戰袍,傲然立在彩緞之上,昂首看著外麵的神機營,意氣風發。

而神機營騎兵此時卻列出長蛇之陣,繞著神威營的營地肆意狂奔,陣形不斷變幻,時分時合,嚴整有序,有意要與號稱大陳第一營的神威營,一較高下。

神機營騎兵之後,則是由五千長槍兵和刀盾兵組成的四個方形戰陣,森冷的槍尖高高豎起,散發著奪目的光芒。戰陣中央,是五千名披著紅色戰袍的親衛騎兵,踏著整齊而緩慢的步伐,與外圍的步兵陣營保持著驚人的一致。騎兵陣營的正中,則是一頂六十四人抬著的略有西域風情的華麗大轎,潘宗向則正坐其中。

劉虎微微搖了搖著,整好衣甲,策馬立在史達貴之後。雖然史達貴並沒有回頭看他,但劉虎仍想象得到史達貴那看似傲然的表情,卻難以掩飾心中的失落。

兩相比較之下,他的排場自然遠遠遜色於身為征西大將軍的潘宗向。按以前在征北軍中的位置來說,他猶要高出潘宗向一點,轉眼便快過了四年,他卻仍是神威營的統領,而潘宗向卻遠遠的將他踩在腳下。中間那五千身著紅袍的騎兵,恐怕也是潘宗向故意為之,史達貴一向對他那件火紅戰袍極為喜愛,稍稍正式的場合,便會穿在身上。而潘宗向這樣一做,顯然是在暗示著史達貴隻不過和他的親衛騎兵一樣而已。

“鳴號,奏鼓!”史達貴右手高舉,沉聲喝道。

聲音剛落,兩百支號角同時在營外響起,二十麵大小戰鼓也在精壯的士兵鼓槌下轟然奏響。震天的聲音直將神機營的蹄聲壓了下去,肆意發泄著史達貴心中的不滿。

這邊鼓號一起,潘宗向便立即做出了回應。四支巨大的金色號角,在四個步兵陣營中緩緩支起,閃閃的金光讓天上的太陽也顯得毫無光彩,渾厚寵亮的號角聲穿透神威營的鼓號之聲,直向營地襲來!

史達貴肩頭微顫,顯然知道自己在這一場比鬥中,已經完全落到了下風。畢竟從地位上來說,雙方已不止差了一個級別。這還是潘宗向長途趕來,若是自己趕到他的征西軍大本營,恐怕會更讓自己汗顏。當下連後麵準備的一些內容也再提不起興趣,揮手製止了己方的士兵,靜待潘宗向的來臨。

潘宗向卻是意猶未盡,直至前麵的步兵陣營距離神威營一裏多時,才停止號角。而此時神機營騎兵也從神威營營地之後繞了過來,迅速在中央匯集,然後分成兩列,與步兵保持一致的步伐,緩緩向營地行來。

神機營騎兵不斷分列在神威營騎兵之前,直至離史達貴還有百步之時,才停了下來。而潘宗向的大轎也抵達彩緞之前,史達貴不動,大轎也不動。看來潘宗向是打定主意要史達貴親自上前相迎,才肯出現,擺足了他征西大將軍的派頭。

史達貴微一猶豫,策馬向前奔去。劉虎看了一眼遠處那頂大轎,緊隨在史達貴之後。潘宗向自然有他擺譜的資格,公孫無忌坐鎮玉門,整個西域的大陳軍隊便俱在潘宗向的指揮之下。這恐怕也是公孫無忌不來的原因,章盛雖然聲望卓著,卻也不好明著奪潘宗向的征西大將軍的權,一旦公孫無忌與潘宗向相遇,那情形勢必非常尷尬。畢竟潘家不像趙史這樣失勢的家族,即使章盛是大將軍,也不能像對趙史兩家那樣對潘家。

“哈哈哈,史賢弟親自相迎,為兄實在罪過,罪過!”潘宗向在兩名龜茲族少女的攙扶下踏下大轎,一邊大聲笑道,一邊向史達貴迎了上來。

“應該的,應該的。潘兄舟車勞頓,小弟實在過意不去,隻要潘宗不嫌怠慢,小弟就歡喜不已了。”史達貴翻下戰馬,疾步向潘宗向走去,臉上盡是熱情的笑容。

“史賢弟!”“潘兄!”兩人緊緊相擁,如同多年未見的摯友一般。如果不知道兩人底細,恐怕俱會為兩人表現同來的熱情所迷惑。

“劉虎拜見征西大將軍!”劉虎跪在史達貴身後,恭敬的拜道。

潘宗向拍了拍史達貴的肩膀,上前親自將劉虎扶起,一邊上下打量著劉虎,一邊讚歎的說道:“史賢弟有如此猛將,為兄實在羨慕得緊喲。”

“潘兄謬讚了,潘兄身為征西大將軍,手下猛將如雲,劉虎比起來算得了什麽。”史達貴不以為然的說道。

潘宗向搖了搖頭,笑著說道:“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啊。我手下那些人比起劉虎來,可就差遠了。是不是?”最後一問,卻是對著劉虎而發。

“末將哪裏敢當。”劉虎低頭說道。心中卻微微震動:難道潘宗向也知道他之前在涼州的事?

史達貴走上前來,攙著潘宗向的手笑著說道:“潘兄要是看得起,便讓他跟著你如何?”

“我可當你是說真的哦?”潘宗向指著史達貴說道。

“哈哈哈。”兩人相視而笑,並肩向營內走去。

劉虎卻是微微一怔,看了一眼兩人的背影,肅容跟了上去。兩人把他當成貨物一般,他卻不敢有絲毫的意見。他自然知道,史達貴當然不會有這麽大方,而潘宗向的話,也多半當不得真。兩人雖然表情親密無間,但內心裏卻是各懷鬼胎。劉虎自認為自己偽裝的功夫已經到家了,但現在比起來,自己仍是差遠了。

潘史二人在前麵有說有笑,劉虎卻是再沒吱聲。潘宗向既然來了,史達貴的行動恐怕就在這兩天。不用多說,到時動手的差事定會交到他的手上來。雖然現在他已是神威營的副統領,但實際上也不過隻是棋盤上的一顆小卒而已,是進是退,是留是棄,完全由不得他做主。這種局麵,就要結束了!劉虎微微握了握拳頭,暗自想道。

到了大帳,潘宗向和史達貴徑自入帳,劉虎自知自己沒有資格跟進去,倒也識趣,獨自立在帳外守候。潘宗向帶來的人並沒有全部跟進來,這本來就是一個臨時的營地,當然容納不下征西軍的兩萬人馬。不過潘宗向的親衛隊倒是毫不客氣,將整個大帳守得嚴嚴實實,完全將神威營的士兵擠在了外圍。若是史達貴真有什麽異動,也足以讓他們護衛潘宗向脫離險境。兩人表麵親密無間,卻是各懷鬼胎,實際上都不敢相信對方。

見此情形,劉虎幹脆離開大帳,向自己的營帳走去,準備抓住這點時間,將狀態調整到最佳。一夜未曾合眼,雖然對他來說還算不了什麽,但若是真正打起來,勢必會有所影響。更何況接下來的對手,很可能是與神威營相媲美的神機營。即使這三年多神機營一直養尊處優,實力仍是不容小窺。

剛要到自己的營帳不遠時,便看到了正在帳外來回踱步的俞兵。後者一見劉虎,則急急的迎了上來。

“什麽事?”劉虎邊走邊說道。

“兩件事,一是剛才潘將軍來的時候,史將軍便派了兩名親兵從後營離開,沒人知道是做什麽去了。”俞兵跟在劉虎身後,小聲的說道。

“嗯,還有一件呢?”劉虎點頭說道。若他沒料錯,史達貴派出那兩人定是去通知姑師軍了。征西軍原本是要今天下午才會抵達,是以他們的計劃必須提前發動,若是讓潘宗向知道了飛虎營現在的情況,肯定會立即驅兵前往,那樣他們要想讓消息完全不走漏,便要連飛虎營也要一並除去。這不僅是極為困難的,也是劉虎不願意看到的。更何況若是連飛虎營和神機營都在這一戰中覆沒,恐怕史達貴也沒有把握獨自麵對姑師軍。

“我們已經查到史將軍安排在您身邊的奸細了。”俞兵湊在劉虎耳邊說道。

“誰?”劉虎眼神一寒,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意。

“就是劉三腳。”俞兵低聲說道。

劉虎聞言不由眉頭微皺。劉三腳是他身邊的一個親兵,很多時候都跟在他的左右,隻因跑的速度非常快,被人戲稱有三隻腳,日子一久,便再也沒有人知道他的本名了。劉三腳是在征北軍離開王庭後不久被劉虎拔為自己的親隨的,雖然信任不及俞、田二人,卻也算得上心腹,沒想到竟會是史達貴安插在他身邊的奸細。看來史達貴一直都對他並不放心,想到這裏,劉虎不由微微一顫。自己有不少背著史達貴的事劉三腳都參與其中,若他真是史達貴的人,那豈不是……

“能不能確定?不要弄錯了,寒了兄弟們的心。”劉虎凝重的說道。若是自己暗中收買神威營眾將士之事讓史達貴知道了,恐怕他會借著這次行動,向自己開刀了。

俞兵搖了搖頭,肯定的說道:“絕對沒錯。昨天晚上田得貴他們親眼看見,你前腳一離開史將軍的大帳,他後腳便跟了進去,一直呆了半個時辰,才鬼鬼歲祟祟的跑了出來。”

劉虎猛地咬了咬牙,沉聲說道:“我知道了,這事先就你們幾個知道,千萬別傳了出去。一會你和田小樹把營中最精銳善戰的兄弟,全部換到我的衛隊之中。”田得貴是田小樹的族兄,一直被劉虎秘密安排監視史達貴,以防其突然有變。這事隻有俞兵和田小樹才知道,連最接近劉虎的親兵也毫不知情,是劉虎暗中準備的殺手鐧。

“難道……”俞兵驚訝的說道。

“馬上就會有大事發生了。給田得貴他們傳個消息,要他們隨時注意我的手勢,一旦有變,就按計劃行事!”劉虎果決的說道,大步踏入帳中。

卸下盔甲之後,劉虎立即拋開雜念,身體一沾到榻上,便陷入沉睡之中。不管發生什麽事,保持充沛的體力才是第一要務,這已是他多年來的養成的習慣。

一覺醒來之時,已是正午時分。劉虎愜意的伸了個懶腰,看了一眼恭立在帳內的田小樹,開始有條和理的穿起盔甲來。雖然隻有兩個時辰的休息,對他來說,卻已足夠了。

“這段時間有沒有什麽事情發生?”劉虎淡淡的說道。

“沒有。兩位將軍一直在大帳中,不知道在說些什麽。不過剛才帳中傳出軍令,令各軍一個時辰後向於闐開拔。”田小樹恭敬的說道。

劉虎輕輕的點了點頭,看著放在一角的強弩,猶豫了一下,取來背在背上。自從當了副統領後,他已很久沒有用過弓弩了,看著這把他入伍已來便一直使用的強弩,心中不由暗自感慨。自己一直想出人頭地,但這條路,卻並不好走。饒是他一直努力奮鬥,卻仍隻是掙紮求存。今天之後,將會是怎麽樣的情形,他竟想也不敢想。

“去把午飯送到我營裏來。”劉虎淡淡的說道,將矢囊整理好後,掛在了自己的腰間。這個動作雖然生疏了很久,但卻仍是熟練無比。

“刷!”劉虎抓起榻旁的長刀,拔刀出鞘,盯著那森冷的刀鋒默不出聲。“鏘!”長刀回鞘的清鳴在帳內四散回**,劉虎盤坐在幾案之前,將長刀擱在大腿上,自語吟道:“老朋友,今天就讓你喝個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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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闐城

左飛羽身著米白色儒裝,穩穩的坐在城樓之上,秀眉微蹙。

楊誠離開飛虎營後,在眾人的齊心協力之下,這一路行來倒還算順利。不僅順利攻下了戎盧和渠勒兩國,更解救了近六萬的兩國百姓。阿不敢也在飛虎營進入於闐之前回到飛虎營,不僅帶回了五千餘自願助戰的西域聯軍,更讓大半個西域知道了,楊誠這個新的逐日弓主人的存在。這一路行來,姑師軍幾乎望風而降,阿不敢在其中立下了不小的功勞。

不過到了於闐後,一直不敢與飛虎營正麵對戰的姑師軍卻一反常態,雖然沒有發起強勁攻勢,卻一直在於闐城外,注視的飛虎營的一舉一動。隻要飛虎營一離城,便會從四麵加以襲擾,往往是一擊便走,甚至隻在一旁叫囂,雖然沒能對飛虎營造成多大傷害,但對於以步兵為主的飛虎營,卻是個不小的威脅。

兩萬姑師騎兵可以輪流襲擾,但深入大漠的飛虎營卻是片刻不得安寧。見此狀況,左飛羽和眾將商議後,幹脆據守於闐城,一邊向神威營通報目前的狀況,一邊安撫百姓,整頓軍馬。有阿不敢的協助,更因為楊誠的身份,百姓們倒也不再視飛虎營為入侵西域的異族。再加上飛虎營軍紀嚴明,不僅與民秋毫不犯,更幫助他們修補房屋,讓每一個人都有安居之處。一時間,和飛虎營相處的甚為融洽,甚至紛紛上城協助防守。

有了這批百姓的支持,即使是姑師軍全力攻城,左飛羽也毫不擔心。不過原本約好中午之前便可抵達的神威營,卻一直未見蹤影,連派出聯絡的幾名聯軍戰士也一去不回,卻使得眾人略有憂慮。原本以為與神威營匯合之後,兩軍配合,便可徹底打敗這支姑師騎兵,現在看來,恐怕還要守上一段時間。

算算時間,楊誠也該回來了。想到這裏,左飛羽微微鬆了口氣,雖然這幾天在她的指揮下,飛虎營倒也一切如常,但現在這種異常的氣氛,卻讓她略有不安,大戰,或許一觸即發!

“啟稟夫人,找到姑師軍的營地了!”阿不敢疾步奔上城樓,興奮的說道。

“慢慢說。”左飛羽淡淡的說道,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城樓上的眾將聞言均是露出關注的神色,顯然對這來去如風的姑師騎兵痛恨不已。打又不能打,走又不能走,實在讓急於立功的眾將憋得難受。

阿不敢指了指身後的三名羿族戰士,正色說道:“多虧他們三個,不然打死我也想不到,姑師騎兵就駐在離這裏不到三十裏的地方。”

一名羿族戰士點頭說道:“就在那邊三十裏處,有一處水源,姑師營地就在那裏。”

左飛羽讚賞的點了點頭,這三名羿族戰士這段時間倒也幫了不小的忙,他們對沙漠的了解,讓飛虎營的每一個人都讚歎不已。

“怪不得我們找不到,原來是躲在了流沙後麵!”張破舟憤憤的說道。

那名羿族戰士所指的方麵,正是一大片在沙漠中人人色變的流沙,不論人還是戰馬,都會片刻間便淹沒其中。雖然他們派人四處搜索,卻是一直不敢靠近那邊,是以一直對姑師騎兵毫無辦法。

“那邊不是流沙嗎?他們怎麽通過的?”左飛羽皺眉問道。

“隻有三條狹小的通道可以避開流沙,不過他們應該隻知道其中一條。”一名羿族戰士解釋道。

“太好了,我們正好可以打他個措手不及。”公孫勇大喜說道。

張識文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現在還不是時候,姑師騎兵正密切的注意著我們的一舉一動,我們一旦有所行動,便會被他們發覺。”

“嗯。傳令飛虎營所有人回營休息,入夜後立即行動。”左飛羽點頭說道。“三位也下去好好休息,到時還需要勞煩三位帶路。”

“那我呢?”阿不敢一臉期待的說道。見左飛羽這樣安排,顯然是將夜裏襲營的任務交由飛虎營來完成,他所帶的西域聯軍坐守於闐。雖然他知道西域聯軍遠遠比不上飛虎營,但卻不願意錯過這個立功的好機會。

左飛羽淡淡一笑,和聲說道:“阿不將軍就留守於闐城吧,若是姑師軍也如我們一樣,夜裏偷襲,於闐空不設防,那我們豈不是得不償失。”

“可是……”阿不敢看著紛紛離去的飛虎營眾將,遲疑的說道。他自然知道左飛羽的話極為有理,一時間也不好再作爭辯,當下泄氣的說道:“好吧。”

“識文,一會你下去安排一下,城中的防務就交給你了。”左飛羽向阿不敢點頭示意後,轉向張識文說道。

張識文微微一呆,皺眉說道:“難道你也要參加晚上的行動?”

“那是當然嘍。”左飛鴻大聲說道。軍議的時候她一直沒機會說話,聽得左飛羽這樣說,顯然是要親自出擊,那自己當然有份參加了,讓她頓時興奮不已。

“放心好了,到時我會讓爹和洪老一起去,況且又有羿族人的幫助,不會有什麽危險的。”左飛羽笑著說道。

“唉,你現在是一軍主帥,怎麽可以……”張識文皺眉說道,突覺頭上一痛,原來是左飛鴻在離開之時賞了他一個暴粟。望著離去的兩女,張識文苦笑不已,開始他還奇怪飛虎營眾將均是對左飛鴻避而遠之,現在終於嚐到滋味了。

左飛鴻因捉弄不到其他人了,便將一腦子的鬼點子使在他身上,使得他苦不堪言,又不好發作。摸了摸頭上的痛處,張識文自知無力阻撓,況且這種情況下,也不會有什麽危險,也隻好作罷。當下拉過一臉失望的阿不敢,商量起晚上的防務起來。

一場大戰,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