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我還真的知道。”聶光明誠懇的道。
“那你……”
張承風差點把‘你是不是凶手’說了出來。
楚家現場留下的痕跡很少,少到讓人懷疑作案凶手可以飛!
而這樣的人,他第一個想到了聶光明身上!
“今天早上有人通知過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也很驚訝。”聶光明緩緩的道。
張承風愣住了,他怒道:“警隊裏居然有人敢對外泄露消息!”
“我不是從警方哪裏聽到的,至於是從哪裏,恕我不便相告。”聶光明看了他一眼道:“張師兄,你現在應該很忙吧,怎麽還有時間到我這裏來?”
“我,我……”
張承風啞然無語,他總不能說我懷疑你就是凶手吧。
“坦白講,楚紹元是跟我有點小矛盾,但是還不至於讓我豁出去性命不要,去報複他們一家。至於凶手是誰,想來楚家家大業大,這些年招惹的對頭也不少。”
張承風沉聲道:“跟楚明達可能有關聯的命案就有四五件,雖然都沒有抓到證據,但是我懷疑他跟伽羅佩有關係,是他找的殺手做的。”
“哦?”
聶光明笑道:“既然他能雇凶殺別人,那麽人家找上門來殺他也是常理。隻能說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張承風嚴肅地道:“但是最近伽羅佩殺手在齊東市的行動,連續兩次目標都是你!而現在雇主全家都死了!”
聶光明不悅地道:“張師兄,你這話什麽意思?難道我被人刺殺就可以,楚家被人殺就不行啦!”
他站起來道:“上次的案件你們偵破到什麽程度了?我人沒死你們就不放在心上是不是?”
尹月夕端著果汁進了客廳,神情忐忑地道:“光明,還有這位?”
聶光明冷著臉道:“這是刑警隊的張隊長,看來他對我有點成見,我正跟他解釋呢。”
張承風忙道:“我今天是以私人身份過來的,不關工作的事。”
聶光明心中暗道,恐怕是想過來摸摸我的底吧!要是以公家的身份,看我不堵你回去!
“光明他幹什麽了?”尹月夕滿臉驚惶地道。
張承風和緩地道:“有點事情找他了解下情況,沒什麽大事。”
聶光明拿過果汁放在桌上,安慰道:“你放心吧,這裏有我就好。去廚房再拿點水果來,好嗎?”
尹月夕怕待久了露出馬腳來,乖巧的點點頭。
“你一直都住在尹小姐的別墅嗎?”張承風知道太過逼迫反而不好,岔開話題道。
“對呀,從出院以後就在這兒養傷。銀月山莊的環境比較好,所以我借她的地方用用。”聶光明十分自然地道。
張承風暗暗為穆嵐感到不值,方才他察言觀色,看出兩人的關係已經十分親密,這樣喜歡拈花惹草的家夥,根本就配不上小嵐!
“張師兄,我的傷勢你也知道,左肩上中了一槍,現在基本是個廢人,你要是把我當成凶手,那可太過冤枉我了。”聶光明掀開衣服,指著肩上的繃帶道。
“是啊,你的傷還很嚴重。”
張承風言不由衷地道。
若是換了旁人,也肯定不會懷疑到他身上。可是張承風本身也是個習武之人!
黑蠍子拿著手槍都死在他的手上,換成普通人,就算他綁起雙手來,等閑三五個人也不是對手!
在局裏開討論會的時候,他主動提出了這個可能,可是當即被局長罵地狗血淋頭。
“你是豬腦子!上次他被刺殺的案子沒有破,我還給你背著鍋呢!你知道背後是誰在盯著那件案子嗎?”
“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準動他一根毫毛,除非拿出切實的證據來!”
“小張,你給我記在心裏。要是出了事,我第一個拿你是問!”
想到局長氣急敗壞的嘴臉,他現在還覺得頭皮發麻。
“聶師弟,你真的不知道是誰幹的嗎?”
張承風有點失望地道,上頭不肯支持他的想法,單憑他一個人,很難有所作為。
聶光明義正言辭地道:“張師兄,聽說楚家遭此劫難後,我剛開始還覺得挺開心的。可是後來又覺得後怕,冤冤相報何時了啊,有什麽事情應該通過光明正大的途徑來解決嘛!”
張承風微微皺起了眉頭,你要是真這麽想,就不會一直不肯跟警方合作了!
他歎了口氣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先回去了。”
“馬上就開飯了,張師兄你吃完飯再走吧。這裏的廚子做的一手好菜,張師兄你來點評點評。”
聶光明放下心來,客氣的道。
“不用了,警隊裏的事情忙。聶師弟,你要是想到什麽有用的線索,馬上打我的電話,什麽時候都可以。”
張承風站起身來,例行公事地說道。
“你放心吧,我沒事就回想回想,有情報準保聯係你。”
聶光明一直把他送出了別墅,看著豐田轎車消失在視線裏,嘴角不由微微上翹。
“他怎麽走了?”
尹月夕披著外套,站在他的身邊道。
“什麽都問不出來,不走還能怎麽辦。”聶光明淡淡的道。
“不會再出什麽問題吧?”尹月夕依然不放心地道。
“沒事,你沒看出來,他單槍匹馬地過來,說明警局內部並不支持他調查我。”聶光明胸有成竹地道。
尹月夕的眉頭舒展開來,心裏也輕鬆不少。
“外麵冷,我們回去吧。”聶光明攬住她的肩膀道。
“嗯。”尹月夕依偎在他的身上,感覺踏實多了。
“光明。”她小聲喚道。
“什麽事?”
“穆師姐說不定也聽到風聲了,她要是問起來,你千萬別說,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呃。”
即便知道她是一番好意,聶光明也不敢保證會不會按照她說的做。
尹月夕用力抓著他的胳膊道:“這可是生死攸關的大事,你千萬別糊塗。”
“我知道。”
“那你答應了?”
“好吧。”
見聶光明同意,尹月夕有點歡喜地道:“我跟你才是一條船上的人,咱們畢竟同生共死過,外人怎麽也比不上的。”
聶光明暗歎,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思爭風吃醋。
傍晚時分,穆嵐比平時來得晚了半個小時。
“穆師姐你來了,廚房的飯菜剛做好,我們先過去吃飯吧。”尹月夕的表情沒有絲毫異樣。
“哦,好。”
穆嵐先看了聶光明一眼,卻沒有說什麽,但是看得出來,她心裏裝著事情。
晚餐過後,三人回到客廳裏坐下。
聶光明主動拿出作業給她檢查,穆嵐竟然愣了下才反應過來。
“你把作業做完了?”
“對啊,師姐你不是說每天都要檢查的嗎?”
“啊,是,我看看。”
草草地翻看了下,穆嵐放下作業本道:“做的不錯。”
聶光明與尹月夕對視了下,互相打了個眼色。
一直等到晚上九點鍾,穆嵐像是平常一樣告辭離開,隻是卻忘了給他布置明天的作業。
“師姐,我送送你。”
尹月夕偷偷地拽了下聶光明的衣服下擺,想要阻止兩人單獨相處。
聶光明用口型告訴她:“別擔心。”
尹月夕瞪著他好一會兒,最終才不情願地放棄。
出了別墅的大門,尹月夕就站在門口處看著兩人。
穆嵐回頭想說什麽,卻又止住了話頭。
“回去!”
聶光明發現後,立刻用口型對尹月夕說道。
咣!
別墅的大門被重重地關上,聲音在寂靜的夜裏傳出老遠。
唉……
聶光明無聲地歎了口氣,即便惹得尹月夕生氣,也不能放著師姐不管啊!
“光明,你到底為什麽要學武功。”穆嵐輕聲問道。
“為了,自保以及保護身邊的人吧。”
聶光明想了想,如是答道。
穆嵐語氣清冷地道:“那你有一天,會用你的一身武藝去做壞事嗎?”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以血還血,以牙還牙。”聶光明堅定地道。
“我好怕。”穆嵐雙手環抱在胸前,語氣深沉的道:“我怕你會像大師兄一樣,終有一天會闖下滔天大禍。”
“其實,說不定對大師兄來說是件好事。”
聶光明俯瞰著齊東市的夜景道:“你不覺得齊東市太小了嗎?大師兄已經拿了那麽多武道會第一,在這裏再也找不到對手。說不定出去闖闖,會闖出另一片天空來。”
“把所有的東西都拋下嗎?”穆嵐站到他的身邊,帶著悲傷地語調問道。
聶光明笑道:“他是他,我是我。大師兄做不到的事情,說不定我可以做到。”
他仰望著夜空中的星光,感慨地道:“有句話叫俠以武犯禁,其實很有道理。就像雞群裏混進了一隻仙鶴。即使他再怎麽縮著腦袋,也總有一天會忍不住揮動翅膀,想要飛起來。”
“我已經很努力地忍耐了,但是他們實在欺人太甚。”聶光明話語裏透出深重地憤慨與殺意。
穆嵐再次看向他,她突然覺得對方有點陌生起來。
“師姐,怎麽了?”
“我隻是在想,你以後會不會變得,變得……”
聶光明笑道:“師姐,這又不是武俠小說。事情已經完結,從今往後我還是那個初三的學生聶光明,該上學上學,我還想跟你一起讀高中呢。”
但願如此吧,穆嵐在心裏暗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