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眼鏡青年跟他們共事了這麽久,這些人簡直要懷疑他是聶光明從哪裏找來的托了。

太誇張了!

太難以置信了!

立竿見影也不是這麽個快法!

史老掰著一個胖大媽的下巴,任由對方的口水流在他的手上。這簡直不醫學!

“史繞,哦能合上追熱嗎?”胖大媽口齒不清地說道。

史老回過神來,顧不得擦掉手上惡心地口水,提筆刷刷地寫下藥方。

“下一個!”

受到眼鏡青年神奇的治療效果影響,聶光明身邊一下圍滿了人。

“小神醫,給我看一下吧!”

“聶先生,我這幾天牙疼您能給治一下嗎?”

“該我了,你們別擠。”

聶光明挑了那個牙疼的圓臉廚師過來,喂他吃下丹藥後隨手一推,直接叫道:“下一個!”

“好了,不疼了,真的是神醫啊!”圓臉廚師拍著自己肥嘟嘟的臉龐,興奮地叫道。

史老額頭見汗,平日裏穩如磬石的右手竟然忍不住微微顫抖!越是著急越把不出脈相來,心中又急又燥,仿佛一團火在燒。

聶光明的第三個病人是個身形瘦長的馬臉漢子,他不顧一切地推擠著旁人,湊到前麵叫道:“聶神醫你真的什麽病都能治嗎?”

“你敢說,我就能治!”

“我兒子出生時窒息,留下了後遺症,現在總是流口水,說話也不太清楚。我把附近的醫院都跑遍了也沒能治好,請您一定要救救他啊!”馬臉漢子撲通一聲跪在聶光明的身前,涕淚交加著哀求道。

聶光明一下犯了難,跟史老議定規則的時候,自己提出按現場的治療效果分勝負。可是史老立即反對,別墅裏隻有尹月夕調理身體用的藥材,他怎麽能答應這種比法。

尹月夕這個裁判提出不如就按診治的效率,和日後的效果綜合評定。聶光明因為自己的丹藥隻用十秒鍾就能憑空出現,所以才一口答應下來,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意外。

可是看到馬臉漢子的苦苦哀求,聶光明實在心中不忍。算了,輸就輸吧。

“你現在就可以回家帶你兒子過來,我在這裏等你。”

尹月夕打了一個電話後,對馬臉漢子說道:“我已經讓司機準備好車子了,速去速回。”

“謝謝小姐!謝謝小姐!”他轉過身來對著尹月夕連磕了兩個頭,這才爬起來抹著眼淚跑了出去。

史老的第三個病人已經看完了,但是他一點也沒有獲勝的感覺。不光他這麽想,大廳裏所有人也都一樣,安靜地等在那裏。

聶光明覺得反正已經輸了一半,因此也放下心情,對尹月夕比了個吃東西的手勢,然後指了指立在身旁的蘇曉萱。

尹月夕點點頭,在對方身邊耳語幾句,拉著她到廚房去了。

半個小時過去了,大廳裏竟然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離開,所有人都在等著看最後的結果。

稍有醫學常識的人都知道,馬臉漢子所說的後遺症實質上是一種腦損傷,不管是西醫還是中醫都沒有什麽很好的治療方法,如果聶光明真的能治好對方,那麽醫術通神四個字,絕對是當得起的。

“來了來了!”有眼尖的人首先叫道。

聶光明站起身子,看到馬臉漢子拉著一個跟他長得很像地小夥子急匆匆地往這裏跑來。

“醫生,請您一定要幫幫他啊!”馬臉漢子拉著自己的兒子就要下跪,聶光明伸出雙手,不費什麽力氣就將兩人都托住。

“你自己來說,是哪兒的毛病?”他衝著看上去有些木愣的小夥子說道。

“水,流口水。話,說話,不清楚。”小夥子手上比劃著,磕磕絆絆地描述著自己的症狀。

聶光明鬆了一口氣,能說明白就好。剛才他還擔心萬一這小夥子連話都說不出來,那可真是愛莫能助了。

伸手一指煉出丹藥後,聶光明隨手塞到他的口中,對方一骨碌咽了下去。

“爸爸,我好像能說話了。”木愣的小夥子流暢地說道。

馬臉漢子抱著自己的孩子,激動地撫著他的臉,淚流滿麵地說:“太好了,我的好兒子,爸爸死了也甘心了。”

史老這下子是真的驚呆了!剛才感冒牙疼之類的小病,還有可能通過麻醉致幻等江湖手段來作假,但是腦損傷後遺症,他還從沒聽說過有人能治療!

三個剛拿到藥方的大媽一見聶光明的丹藥有如此神效,頓時推擠著湧他的身邊,央求他給自己看一下。

史老的臉色刷的一下難看無比。

聶光明揮揮手說:“對不住了,已經過了三個人,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聶先生您就發發好心吧!”

“神醫,我家裏也有人等著救呢!”

“小神醫,你給我看一下,回頭我給你張羅個漂亮媳婦!”

幾個大媽還要夾纏不清,聶光明對她們見風使舵的舉動很看不上眼,手上使了幾分力氣,將她們都推到一邊去。

尹月夕拍了拍手,待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過來,這才聲音清脆地說:“這場比試就算平局好了,史老勝在經驗豐富,見多識廣。聶先生醫術高超,藥到病除。雙方各有千秋,不分勝負。”

畢竟史老為尹家服務這麽多年,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所以尹月夕給足了他麵子。

聶光明點點頭,勝負如何並不重要,大家心裏有數就好。他現在心裏其實想的是另外的事情。這個世外高人的名頭沒想到用處這麽大,如此不科學的治療方式,竟然連個跳出來懷疑的都沒有。

難怪很多大師可以玩什麽香灰治病,跳大神驅邪的把戲。

史老心道總算沒丟了臉麵,捋著山羊胡故作姿態地說:“那就這樣吧,聶先生的本事實在令人佩服。”

“你這個老不要臉的少在這裏裝模作樣!”

平地一聲驚雷,將大廳所有人都震了一下。

剛才說自己家中有人等著治療的那個燙了波浪發的大媽,正指著史老破口大罵。

史老氣的胡子都在顫抖,卻心虛地一句話都沒有反駁。

“人家聶先生當場就治好了三個病人,你呢?隻會給人家開個藥方,事後管不管用就不關你事了對不對!”大媽的嘴巴像刀子一樣,得理不饒人地說道。

“我,我的醫術有口皆碑!”史老氣地站了起來。

大媽手上指指點點地說道:“大家都看仔細了,就是這個老東西,給我家男人看病,光診金就收了一萬塊錢!結果呢?我男人吃藥一年多,十幾萬的家底全搭上了,到現在還是躺在**下不了地。大家給我評評理啊!”

她說完身子一矮,躺在地上使出撒潑打滾的手段。

史老臉色漲得通紅,高聲辯駁道:“他那是腦出血後遺症,換誰來一年也治……”

說到這裏,他臉色一變,嘴上卡殼了一般,剩下的半句話怎麽也說不出口。

眾人的目光在聶光明與史老之間來回打轉。眼前不就一個能治好的嘛!而且人家甭說一年了,一分鍾都用不上。

波浪發的大媽繼續撒潑道:“事到如今我也沒必要藏著掖著了,今天我王桂花豁出去不要臉了!”

史老臉色一下白了。

“這個喪盡天良的老不要臉,看我沒錢抓藥了,竟然讓我‘那樣’!”王桂花指著他厲聲道,一副同歸於盡的架勢。

“哇!”“哦!”

大廳裏一下嘈雜起來,搞破鞋戴綠帽,這一向是群眾們喜聞樂見的娛樂項目,一個個眼睛冒光的在兩人身上掃來掃去。

聶光明正豎起耳朵聽得起勁,一看蘇曉萱眼中的八卦之魂也在熊熊燃燒,立馬將她拉到身前。

“小萱啊,為了你的身心健康,接下來的話你就不要聽了。”

他趁其不備,兩手一下捂住了她的耳朵,任她怎麽掙紮也脫不開去。

史老身體顫抖著說:“你不要血口噴人,我的醫德大家都知道的!怎麽會做出這種事情。”

王桂花嘲弄地笑了,“前天晚上,在別墅後的小樹林裏……”

聽著她細致入微的描述,聶光明簡直眼界大開!

什麽前麵後麵,上麵下麵,側位正位我都不明白是什麽意思,但是史老啊,您老人家真的是好厲害!

“你在我身上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樣子,現在縮卵了?什麽史老,我看你連一坨屎都不如!”王桂花呸了一口喝罵道。

史老的臉色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了,他全身上下抖個不停,張張嘴想要說什麽,突然兩眼翻白直直的倒了下去。

大廳裏亂成一團,有過去掐史老人中的,也有圍在王桂花身邊安慰她的。

尹月夕的麵色十分不好看,本來打算邀請聶光明到家裏來,好好招待一番的,沒想到事情幾經波折,竟然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她用十分歉意的眼神看著聶光明說:“真是不好意思,讓您看笑話了。我先處理一下這邊的事情。”

聶光明也覺得非常尷尬,所謂家醜不可外揚,這種時候他繼續待在這裏隻會讓主人難堪。

“我跟小萱先回去吧,我們下個星期再過來,好嗎?”

尹月夕點點頭,安排下人帶著他們出去。

回家的路程上,蘇曉萱還在為剛才堵她耳朵的事情生悶氣。聶光明逗弄了幾句,也不見她理睬。他口渴的要命,拿起隨身帶著的綠茶喝了起來,打算待會發動自己的嘴炮攻勢。

“喂,師傅。”蘇曉萱昂著小臉看著他。

“嗯嘛?”聶光明咕嚕咕嚕地喝著飲料,含混地回應著。

“你給尹姐姐治病的時候,沒有讓她‘那樣’吧?”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