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膽兒越來越肥（第三更）
邵英雄在演技上有了突破之後，《不要和陌生人說話》劇組開啟了一個特殊時間段，那就是在這個時間段內，邵英雄變得非常敏感，戲裏哪怕出現一點點瑕疵他都能馬上抓到。
張建棟親眼目的了這種神奇的轉變，這還是他導演生涯中第一次有演員在劇組突破演技極限，進入到另一個層次。對於一個導演來說，這是種非常享受的感覺，因為在邵英雄突破的成果之中，有他的一份功勞。
當然，在邵英雄突破之後的這幾天，張建棟也發現邵英雄對整個劇組的要求都高了起來，他會在演完一場戲之後就到監視器前來看自己演的如何，隻要在當中發現一點點不滿意的地方，哪怕這個瑕疵並不是來源於他自己，他都要要求重拍。
“導演，梅庭這眼神不對，她好像在看著全景鏡頭以外的地方，這要和全景鏡頭剪到一切，看起來會別扭，畢竟我站的位置在全景鏡頭裏非常顯眼，梅庭明顯看的就不是我。”邵英雄和張建棟說完，等張建棟點頭之後他又衝著梅庭說道：“碰瓷的，跟你說聲抱歉啊，咱們從來一遍吧。”
梅庭在另外一邊正在化妝，聽到這話有點厭煩的說道：“邵爺，你也要求太高了吧？昨天，連導演都說沒問題的鏡頭你非得重來，一來還就是九遍，王學冰都演吐了，怎麽著啊，今天還想把我也累吐了啊。”
抱怨歸抱怨，梅庭畢竟還是個專業演員，氣呼呼的撅著嘴走到監視器麵前。當邵英雄指出這場戲的缺點時，梅庭不說話了。有點不知道該撒氣還是該道歉的她說道：“來吧，重來一遍吧。”
人家邵英雄說的沒錯！
起碼在梅庭看來。自己當時的眼神要是不飄那一下，整場戲就會在一致的氛圍裏推動，那一場戲的連貫性和統一性就會強上很多，既然能更好幹嘛要不好的？
王學冰在旁邊幸災樂禍一樣看著梅庭，等梅庭又進入拍攝場地內，他在旁邊說風涼話道：“哎，多麽和藹可親的小邵啊，硬是給安嘉和這個角色給逼成戲霸了。”
拍完戲，邵英雄覺得劇組一些職員開始對自己有意見了。平日裏沒事就往自己身邊貼的場工們也不靠過來了，各種助理也不在來孫勝男手裏搶零食了，好人緣似乎在幾天之間把人品敗光，成了萬人煩。
可不是嘛，你追求高標準，你希望拍出來的東西有高質量，人家場工和攝像等等助理找誰惹誰了？一條戲你來十多遍，是，你過癮了。錄音助理舉話筒舉得胳膊都腫了，化妝助理給梅庭補妝補的臉上都快掉渣了！
能不遭人恨麽！
這回邵英雄明白了，為什麽很多老藝人在備受尊敬的背後，讓場工們指著脊梁骨說閑話、叫‘事媽’。有時候，這就是不能兩全的事。
嘀、嘀、嘀。
邵英雄趁著休息的空檔剛坐在自己的折疊躺椅上電話就響了，拿出電話的他按下接通鍵那一刻。王忠軍的聲音傳了過來：“小邵啊，拍戲還順利麽？”
客套話。邵英雄一聽就知道王忠軍後邊肯定有重要的事：“王總，我這挺順利。公司有事？”
“那我就不廢話了，《曆史的天空》讓央視給退回來了，說短期內不想繼續上戰爭劇。”
邵英雄一愣道：“王總，我說句不該說的，您那是不是……”
“怎麽可能，該給的我一個子都沒少。”王忠軍歎了口氣道：“你不在京城，不知道也有情可原，現在媒體上都炒翻了天，你在開業典禮時說過的那句‘耍大牌’幾乎成為了所有媒體的共同討論話題。”
“小邵啊，這事不管是對是錯咱們都翻篇了，你趕緊想個辦法，央視這個市場不能丟。”
王忠軍對邵英雄的態度是真的轉變了，不然他肯定得說幾句‘當時把張萬推出去哪有現在的困難’之類的話。
邵英雄問了一句：“王總，《曆史的天空》上央視的確有難度，不過這部戲要是控製點投資，就算不上星光登陸各大省台散著賣也絕對不會賠錢。”
“我知道，可前提是得有個靠譜的導演，你這又出去拍戲了，一時半會也回不來，電視劇部光有本子和預算有什麽用，我總不能讓高群舒一個警匪片導演給我拍戰爭劇吧？”王忠軍語重心長道：“這裏邊的事也不在導演這，咱們公司沒有戰爭劇好導演可以外聘，八一、總政那邊擅長這種類型和題材的導演都是現成的，重要的是央視這個平台，小邵，咱們說什麽也得把這個平台搶回來。”
邵英雄沉思了許久才說道：“那您打算給我多少時間搶回來這個平台？”
“半年，最多一年的時間。小邵，時間要是在長了，咱們剛剛打下來的關係可就散了。”
邵英雄拿著電話說道：“我知道了。”想了很久之後他又說道：“王總，你準備打算給《曆史的天空》投多少？”
“這事咱們不是說過了麽？隻要你回來演，我給你準備三千萬的投資，到時候你是自導自演，還是覺得累找人導自己當製片人我都不管。”
邵英雄笑了：“王總，你這可是借回來的牲口玩命使喚啊！我這拍著戲，回去還得演《曆史的天空》，還要琢磨著給你搶央視平台，王總，您就不怕一不小心把我給累死了？”
“嘿，邵英雄，你什麽意思，有話直說。”
“王總，《曆史的天空》我不想演，我給你推薦一個演員，這個人叫李黝斌，你讓他演薑大牙。別的我不多說，這部戲您投兩千萬，絕對能賺回至少兩千萬的利潤，要是投三千萬，等拍完了上檔的時候沒準電視屏幕上到處都是戰爭劇，光是那些搶市場的就能把利潤給分薄了。”邵英雄喘了口氣又道：“我呢，回去準備另外一出戲，我自己的工作室投資，我自己導，到時候我把央視的市場給你搶回來，公司和工作室一起掛華宜的牌子共同使用，您看這麽著行吧？”
王忠軍道：“邵英雄，狗脾氣又犯了是吧？給你點好臉你就跟我鬧分家！”
“王總，您可冤枉死我了，我這不是心裏沒底麽？我打算拍一部改革開放時期和青春有關的片子，既不是寶島那種偶像劇，又不是商業性質特別濃的電視劇，具體拍出來有多少觀眾還真沒譜，畢竟那個年代離現在有點遠，這一代的年輕人未必能接受。”
電視劇市場有兩個點是所有投資人必須抓住的，第一，家裏掌握遙控器的大多數是女人，這部片子要是女人不愛看，很可能就會失敗，誰讓男人疼老婆呢？第二，那就是孩子，要是十幾歲的孩子愛上一部電視劇，連家裏的女人都不好使了。孩子搶遙控器可是非常有一套，你不讓他看他能把好好的家鬧翻天了。
有了這兩點，王忠軍對邵英雄說的片子期待感就降低了：“大概是哪段時期的？”
“您應該知道，老三屆。”
聽到這，王忠軍立刻不再追問：“行了，反正我給你一年的時間，一年之內，你要把央視的平台給我搶回來。”
“王總，你知道2002年央視的黃金檔的計劃麽？”
“知道，有本山傳媒的《劉老根》，有《天下糧倉》……”王忠軍反應過來了：“小邵，你什麽意思？”
邵英雄笑道：“王總，你覺得就算是現在我親手拍出來的電視劇，於勝利還能買麽？”王忠軍不用回答他也知道王忠軍說什麽，幹脆繼續道：“所以啊，這個時候我掛著個‘耍大牌’的名頭就更不能貼上去了，唯一的辦法就是跟一套打擂台，狠狠的贏他們一回。之後，在滿嘴拜年話的去說好聽的。”
“贏央視？你小子膽子越來越肥了。”王忠軍這句話絕對是稱讚：“小邵，你是要用你那個老三屆時期的片子去湘南台？湘南台不能要吧，那邊可都是偶像派當家……”
“王總，不管是去湘南台還是八套，咱們都得贏一回，不過我更傾向於八套，畢竟央視才是播放正劇的地方。”
“八套？他們和一套可是親兄弟的關係，能收麽？”
“我可是廣告標王，更何況誰願意光看著於勝利一個人爬得那麽快？八套肯定有人向成為下一個於勝利，隻要咱們能知道這個人是誰，就有機會。您覺得呢？”邵英雄自吹自擂的笑了兩聲道：“王總，找人盯緊了《天下糧倉》的進度和上檔時間，咱們就打它，還一定得擊沉！”
王忠軍總算找到了占上風的機會，戲弄道：“我還以為你和《劉老根》打擂台呢，年輕人，就不能幹掉有挑戰性的事麽？”
“行啊！”邵英雄一點不含糊：“那你給我投資，我不多要，一千五百萬就夠。”
“少貧！”
王忠軍笑罵了一句之後：“你是忙乎你的工作室去了，我告訴你，要是電視劇成立之後第一個項目就虧損，到時候咱們在算賬。”
邵英雄拿著電話微笑著掛斷，看著身邊一個人沒有的冷清道：“虧損？《曆史的天空》是肯定不會虧的，《血色浪漫》有了央視八套的平台，肯定在到時候滿屏幕都是槍聲一片的戰爭劇當中殺出一條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