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什麽時候才能懂？
媒體上連續報道邵英雄柏林奪雙熊的時候，誰也想不到平日裏基本在好萊塢街頭看不到的邵英雄竟然先生了，這可樂壞了一幫媒體人，狗仔們瘋了一樣的跟著，結果，這群狗仔卻少了，邵英雄居然到了好萊塢眾多電影工作者經常聚集的餐館。那站在餐館門口時羞澀的模樣啊，就像是大姑娘頭一回相親，總之是瞧哪都不太對勁，還不敢亂動。
好萊塢媒體可不是吃素的，這幫玩意兒什麽東西都敢動用，黑明星電腦，黑明星郵箱，翻垃圾桶，反正為了挖出新聞來，是無所不用其極，可是邵英雄和好萊塢女星還真就沒什麽瓜葛，唯一一次感覺到有些異常的則是報道除了邵英雄和範氷氷在一家高級法式餐廳內吃飯，不過當時好萊塢對這條新聞沒有任何反響，人們似乎不太關心邵英雄這個華人明星的私生活。尤其討厭的是這條新聞還驚動了香江的媒體，他們發現香江媒體在這條新聞出現以後連續跟了邵英雄很久，至於到底挖出什麽來沒有就不太清楚了。
等了許久終於看到邵英雄的動靜了，以為能挖出一些新聞，沒想到還碰上了……
不對！
是傑森＊ -斯坦森！
“亨利，別睡了，邵英雄私會傑森-斯坦森。”
車裏的男人猛然驚醒，眯著眼睛看向了餐廳貼著英文的落地窗說道：“邵已經結婚了，應該不會和傑森發生什麽吧？”
“那他來這幹什麽？這裏隻有頒獎季才是最火熱的地方。這個時間段來了也沒什麽用啊，更何況邵英雄的《親愛的》並沒有在奧斯卡上取得什麽樣的成績，連最後的入圍都沒有出現……”
“就不能是和朋友單純的吃個飯麽？他和傑森可是一起拍過西爾維斯特的電影《敢死隊》。”
傑森-斯坦森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邵英雄麵容有點僵硬。他不是麵部表情特別多的演員，就連發狠的時候都有一些冷漠，如果不是臉上的絡腮胡須和地中海的發行為他添加了一些硬漢氣質，曾經在跳水賽場上的傑森還真看不出有多麽硬。
“邵，你確定要去奧斯卡競爭當中廝混？我想非常善意的提醒你，奧斯卡可不是一個什麽太歡迎外來者的地方，盡管每年奧斯卡的舞台上都有操著各式口音的人笑著離開。可是在那些並不太重要的獎項上，哭著離開的人恐怕是這些人的百倍之多。你們華夏每年都有一些導演在頒獎季即將到來時在好萊塢帶上幾個月，他們會親自陪著那些人看電影。隻是……結果你也看到了。”
邵英雄搖搖頭道：“我也隻是盡量試試，至於能不能成，本來就不是目標，我們有句話叫成事在人、謀事在天。”
“不懂。你就不能換一種翻譯方式麽？或者。直接告訴我什麽意思。”
邵英雄剛要解釋，傑森突然伸手打招呼道：“嗨，劉易斯，這麽巧，你也在這。”傑森低聲道：“製作人工會的劉易斯，老資格，盡管沒什麽拿得出手的東西，可是在好萊塢有非常好的人脈關係。”
劉易斯是個中年胖子。大概四十多歲不到五十歲，他喜歡穿花花綠綠的西裝來體現自己的藝術品位：“有免費午餐麽？我怎麽記得現在不是頒獎季啊？”
每當頒獎季到來。好萊塢即將最受圈內歡迎的餐館幾乎每一天都會免費招待他們，所謂的免費午餐不是沒人給錢，而是很多要拚奧斯卡的人都會在這裏和他們談一些事情，有些，則是公司談。不過，自從去年茱莉亞-羅伯茨的事件發生以後，所有圈內人都覺得今年一定會有所收斂，最起碼也不會明目張膽的在這幾家被學院重點關照的餐廳內發生，沒想到沒到頒獎季就看到了傑森-斯坦森和……咦……竟然是邵英雄。
“邵，還真是你，從來沒在這裏碰到過你，今天怎麽會來這裏吃飯？”
邵英雄伸手一指：“傑森帶我過來的，說是讓我認識認識圈內人，起碼要對好萊塢有個了解，不然來了好幾年還被人說我是好萊塢白癡……”
傑森-斯坦森那眼睛瞪的如同銅鈴，臉上寫滿了洋版竇娥冤的戲詞。
說完這些話，邵英雄趕緊用眼神給傑森賠不是，緊接著話題聊開的時候還偷偷給傑森-斯坦森發了一個短信，上邊寫著：“對不起兄弟，我這膚色和人拉關係不太方便。”
傑森看了一眼以後把電話放在一旁，就差甩甩水袖當場開腔來一段了。
劉易斯看神神秘秘的這兩個人，心裏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也不說破，沒事的聊著柏林電影節啊，戛納電影節啊，這家夥了解的東西還不少，整頓飯的功夫光聽他一個人白話了，邵英雄根本插不上嘴，偶爾配合著露出笑容，也算是有個良好氣氛。
傑森這個冤大頭也不白當，幫邵英雄的時候他竟然向導演推薦了邵英雄客串了《家園防線》這部電影，總算是有來有往。
不管幹什麽事，頭三腳都很難踢開，還好有傑森幫忙，邵英雄在接下來的幾天裏分別在幾家餐廳吃飯，也混了個臉熟，當傑森-斯坦森因為工作而撤離的時候，邵英雄總算是能一個人來時有相熟的人過來主動打招呼了，也開始偶爾能聊上幾句，算是個好的開始。自此之後，邵英雄接下來的一個月幾乎天天都在這裏吃飯，每頓飯總會有一些人在別人的介紹下進入他的視野。這些人對於大牌明星來說或許不是那麽重要，也可能不是每一個都有可能成為奧斯卡的評委，可邵英雄在這個關鍵時刻咬死了硬是一句有關於奧斯卡的事都沒提。
沒有剛認識一個月就跟人家說事的，這一點邵英雄心裏很清楚。
除此之外。邵英雄也開始在各種派對上頻繁亮相，比如生日派對、社交派對，反正是交際場合從不缺席。
由此開始邵英雄的作息時間被打亂了。他也發現了好萊塢很多事情，聽到了很多傳聞，類似誰和誰有分手了，誰遭家暴了，誰的離婚官司在和解期間一口黏痰啐到了對方臉上。
亂遭的事簡直比電影還有意思，其中聽到最多的就是關於萊昂納多-迪卡普裏奧的的花邊新聞，有的說萊昂納多天生就花心。有的說不是，萊昂納多是多次衝擊奧斯卡未果，因為長得帥所以沒人關注他演技而徹底傷透了心這才沉淪。也有的說這小子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的欲望，年紀輕輕已經成名還對不應該屬於他的榮譽念念不忘，在好萊塢有幾個既能賺錢又能衝擊奧斯卡的，湯姆-漢克斯還沒死呢。
反正說什麽的都有。偶爾。邵英雄也能碰到一些心情不好想要找傾訴對象人，比如醉酒之後的攝影師，比如鬱鬱不得誌的導演，比如連續寫了好幾個劇本都賣了，卻始終沒有任何一個劇本被拍成電影的編劇，又或者奔著傳點緋聞後可以走紅的野模，五花八門。
對此，邵英雄倒不至於過多關注。他現在還處於給這些留下一個良好印象的階段，每天的任務也很輕鬆。無非就是閑聊而已，碰上路過餐廳發現他的粉絲，順手簽名，就是這麽簡單。
邵英雄的日子過的是挺滋潤，在這個圈子裏混久了，他忽然發現原來這群人也有屬於自己的驕傲，他們的這種驕傲完全體現於米國頒獎季來臨的時候。
這是最讓邵英雄羨慕的地方，甚至可以說邵英雄對這種心態十分讚許。
一位攝影師告訴他：“邵，我們這些人拿著不如拿下大牌明星千分之一乃至萬分之一的薪水，你知道我們在什麽時候覺得自己還有存在的價值麽？就是頒獎季！”
“到了頒獎季，我們所有人，所有人都會被那些平日裏高傲的明星當成座上賓邀請，他們會為你許下任何符合身價的諾言，隻要你肯把票投給他，那麽，他甚至會為你提供下一次的工作機會，而且保證薪資待遇都不錯。要是碰上公司雇傭的遊說大師，還很有可能拿到一份合約，他們用一份大約上浮了你薪資10%左右的長期飯票來收買你。”
這在這行裏屬於固定收入，在一個並不長期穩定的行業內混到固定收入可是件不容易的事，對於他們這些劇組職員來說，隻有在金字塔塔尖的人才會有比較滿意的固定收入，其他人隻能熬著。
“可是，這種事情大多數時間都會被拒絕。”
邵英雄大概能明白，可還是順著話茬問了一句：“為什麽？”
“因為這是我們唯一的驕傲啊。”攝影師很自豪的說道：“你的一次不公正所帶來的後果代表著你一輩子都可以被錢來收買，這就證明，隻要是湊夠數目的人，就可以用支票來踐踏你，你就不再是有驕傲的人，而是失去了尊嚴，隻會對支票搖尾乞憐的狗。狗！懂麽！”
“哪怕從經濟上來說，這也非常不合理，如果你在身價低的時候廉價賣掉了你的尊嚴，等你身價漲起來的時候卻發現尊嚴已經被定了價，那時候，你已經不需要錢了，可你的尊嚴與驕傲卻不會隨著貨幣貶值而抬高，名譽掃地是讓你永遠明碼標價的罪魁禍首。”
“一次兩次或許你還能用你喜歡，隻是單純的喜歡來證明你的投票標準，可要是次數多了，誰看不出來？等你失去了成為奧斯卡評委的資格，你就徹底失去了利用價值，那時候你的價值連0都不是，是負數，也就別指望在好萊塢混了。”
邵英雄被這幾句話說的瞬間看向了遙遠的東方，心裏瘋狂的質問：“這麽淺顯的道理，你們什麽時候才能懂？”(……)